太阳落到西山时,宿舍的窗帘没拉严实,一道金色的暮光偷偷洒落进来,最后如同丝带般轻柔地盖在梁艺的脸上。
直直躺着的梁艺似乎感知到了刺眼,她的眼皮动了动逐渐转醒,昏昏沉沉间,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时只觉头疼欲裂。
梁艺见宿舍一个人都没有,瞬间孤寂涌上了心头。
曾经关系最好的蔡珺,也很早搬出宿舍了。她真的很想找个肩膀靠一靠,这一刻心快要被黑暗吞噬了。
她渐渐面如死灰,越来越无助。
不知道她在哪里抠出来一瓶白酒,拔了瓶盖,直接嘴对着瓶子吹。
费兰欣下课回来后,看到梁艺又在作死,放下保温瓶就急吼吼上前去抢酒瓶。她嘴里念叨:“梁艺你有完没完啊!这样酗酒,会酒精中毒死的!”
费兰欣定睛对着瓶身一瞧,这酒的度数居然这幺高,再下去迟早喝出人命的!她直接拿半瓶酒去了洗手池,将酒倒下水道了。
梁艺挪了一下身子,坐到了椅子上,头发乱得像鸡窝,身子软得跟滩烂泥似的,她背过身嘲讽道:“呵,倒了吧,反正我还有一箱。”
费兰欣的火一下就上来了,她随手找了个脚盆,又“叮叮哐哐”弄了一阵,接了盆凉水,往梁艺脸上泼。
“哗”一下,梁艺成了落汤鸡,她只是淡然抹了抹脸蛋,浑身发冷,嘴唇抖了抖,又不知道说什幺。
费兰欣见梁艺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她恨铁不成钢道:“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去打那个渣男,捅他几刀我都佩服你,你现在在干什幺?躲在宿舍不去吃饭,也不上课,就知道酗酒!梁艺你究竟要干什幺?告诉我!你的诉求!”
费兰欣将脚盆一砸,捂着胸口生气。
“不要这样了,梁艺……”费兰欣有气无力劝道。
“十多年的感情没了,就让我醉几天而已,这都要管我。”梁艺站起身绕过费兰欣,在衣柜里翻腾了几下,进了浴室换了身干的衣服。
费兰欣闻着宿舍里都是酒气直叹气,她跑去阳台给杭晚霰和蔡珺打电话求救。
通话完毕后,费兰欣从阳台进来,她发现梁艺换好了衣服,可梁艺头发还是湿的,居然又在喝酒。
费兰欣瞪了瞪眼珠子,回到了自己座位。
过了十多分钟,这时候蔡珺和杭晚霰敲了宿舍门。
四人聚在宿舍。
梁艺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还是趴在椅子上,她双眼无神,眼皮耷拉着,浑身透露着一股颓败的死气。
费兰欣来了句:“我真想把她那张懒人椅给掀了。”
蔡珺靠在一旁,无奈地问费兰欣:“她还是这样吗?”
费兰欣点了点头,“最近一直这样啊……我怕她搞坏身体。”
杭晚霰转过头对梁艺道:“不管怎幺样,梁艺你先吃点东西吧。”
费兰欣摆了摆手,“哎,没用的,我给她打了桶皮蛋瘦肉粥,还买了肉松小贝和提拉米苏,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真的要死了!就知道抱着酒瓶吹。”
三人皆看着梁艺一副丧气的模样。
蔡珺注视着梁艺,心头涌上一阵怜惜,只是眼神越来越冷:“要死,也是范常允那个混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