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2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你亲吻他头顶敏感的耳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冷淡,热气喷洒在上面,他整个人都是一抖,浑身都泛起红意。看着他这副模样,你想你明白你的母亲为什幺会冒着风险跟那个奶牛兽人出轨了,这看着确实是诱人至极。

“以后我们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还是说……”你故意天真地笑,“哥哥,你就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

“不……”他想要否认,但触及你的眼神又将话给吞下,他下意识想要向你剖白自己的心意,“我只是喜欢和妹妹在一起。”

你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凝滞,表情冷了下来,手上用力扇了他一巴掌,“骗子。我才不信。”

你知道,他只是习惯性地顺从罢了,只要你想,他这张总是紧闭的倔强的嘴可以说出任何你想要的话。可是那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你才不信他说的话。

“我的女儿值得最好的一切。”母亲看向你的眼眸流露出温情。

“我的宝贝当然可以得到任何她想要的。”父亲溺爱的看着你。

从你有意识起。你身边的人都告诉你,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你如何得到一个人的真心。

母亲爱你是因为你是她血脉的传承,你的优秀给她带来的了荣耀。父亲爱你是因为你是母亲和他的孩子,流着他心爱之人的血。毕竟这也是他能容忍哥哥存在的原因。

他们都是爱着一个身份。

你时常陷入这样的思维泥沼。

当然,当然,他们当然爱你,发自真心。

但是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呢?他们凭什幺爱你呢?你不想要那种一戳就破的虚情假意,你要爱。想父亲对母亲那样,痛苦的、充满悲伤的,但是如此真实的爱。

而能给你这一切的、最佳人选……

你将目光投向角落中的人。

与你流着相同血脉的血亲,有着天然链接的哥哥,会是这个人吗?

毕竟他是如此对你予取予求。

也许这个想法才开始就是错的。

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对你的顺从到底是出于爱,还是本身的软弱和被驯养的习惯呢?

你将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真暖和啊……你感受到冰冷的手脚渐渐回暖。

但你还是好冷。

砰砰,砰砰。

你听见他的心脏隔着骨骼皮肉向你传来跳动声,宣告着它的存在。

砰砰。

你突然着迷了,你来了兴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耳朵愈发紧贴在他的胸膛。

他不知道你要做什幺,你总是这样突然做出一些他不明白的事情,他有些无措的任你摆弄,向后靠在墙上,方便你的动作,跟他贴的更近。

他抿了抿唇,目光向一旁略去,又回到你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

那跳动声愈发清晰和剧烈了。

真好啊。

你喟叹了一声。

如果这颗心脏此刻是为你跳动就更好了。

恶意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它和敏感是双生的姐妹。你现在回想你一切对他做的事情,才发觉那是一种早期的来自潜意识的试探和驯服。

你选择了他,作为你最开始的目标,哦,现在他也成了你最终的猎物。

你试探你对他的掌握程度,看他对你的试探行为是何反应,一次可不行,你需要反复确定,直到你的内心渴望稍加缓解,从这个行为中得到真正内心上的满足才最终选定自己的猎物。

但你还是太欠缺经验了,青涩,手段稚嫩,思考不周,而忘了一件事——

你是想要一条狗还是想要一颗真心。

就像巴普洛夫的狗,当他对你的条件反射被可以骨子当中,你怎能分得清这是出于爱?亦或者只是会随着时间减退的你一直所厌恶的、空洞漂浮的虚情假意?

只是这虚情假意是连当事人都难以辨清罢了。

你看着他望着那只鸟儿的眼神,心脏处像是结了一块冰。

你可以驯服一只狗,却无法抑制一个人向往自由的心。人心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而对自由的向往,是作为一个人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样才代表着他们与傀儡的区别。你想要的和实际本就是冲突的,没有人会在你这幺做之后毫无芥蒂的真正去爱真正的你……

你怎能寻求到不存在的东西呢?

家族的倾颓来的猛而快,你才被带着了解家族事务没多久,精心教养的雏鸟还没来得及真正成长就迎来了命运的翻脸无情。母亲对这一切像是毫无准备,留给你的只有一些不会变卖的珠宝和一笔昔日你不曾放在眼里的金钱,便叫人将你和哥哥带上车离开这里,即使是这样落魄的时候,她依然是淡定从容的模样,她对你的不解会以浅淡的微笑,她的模样让你甚至以为她对这一切都早已知晓。可那怎幺可能呢?

你被拉着仓皇逃离自己那城堡一般的家,和他坐上来这所小城的车。

而父亲……

他好像接受不了这一切,不知道怎幺的爬上你们家最高的房顶,在上面一跃而下。尸体正落在刚刚走出房门的母亲面前。

这些都是你通过报纸知道的。上面浮夸的标题让你觉得是如此刺眼,你敬爱的母亲,慈爱的父亲,所有曾经的荣耀与骄傲,如今都成了报纸上的哗众取宠的谈资。

你愤怒的将报纸撕碎,将自己关在房间中闭门不出。不吃不喝。你没想着绝食,你才不会认输,怎幺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你只是、你只是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你现在只是在噩梦中没醒。

“干什幺?”你从书桌前转过身,眼下青黑一片。你复盘了一遍又一遍,以往忽略的细节此刻在你面前成了你想要的真正答案。

“你还不走吗?”你冷漠地看着他,“如果说钱的话就在桌子上,你拿就行了。没有别的事帮我把门关上。”

难道你现在还能约束他什幺吗?忍受你的欺压这幺多年,现在终于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家族他不应该欣喜若狂地离开吗?天大地大,无论他想做什幺都不会再有人拘着他。想要的自由不就在他的眼前吗?

“别以为你留下来能感动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你贴近了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也是,离开这个家你也什幺都不会,当惯了狗早就不知道怎幺做人了吧!哈!咱们谁都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你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幺恶毒的话,接受起来反而很快,这让你有了一个发泄口。毒蛇释放自己的毒液,看着猎物痛苦的模样,也如你这般兴奋吗?

他其实已经恨透你了吧,是你一点点将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但凡他能有点自我,便一定会恨你的。不过恨也无所谓了。你松开抓住他的手,冷漠地移开脸,你们注定就要这幺扭曲的纠缠下去。就算死,你们也要死的血肉模糊,碎成一团,谁都分不清谁。

也许,你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需要爱。如果恨够热烈,一样可以将你焚烧,让你在温暖在死去。

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什幺,却被你一把捂住嘴。“不要说话,”你一字一顿,“现在,我一句话都不想听你说。”不要想着动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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