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多,正是阳光充足的时候。明明那光柱就在沈初漾身前无声地转动,可她却遍体生寒。
沈初漾又收到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和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的照片似乎是最近拍的。
她不知怎的想起了《诗经·氓》里的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时雨她们早就警示过她的,不是吗?
她也早就有察觉的,不是吗?
傅怀憬的电话打来时,沈初漾的眼泪差点没忍住。
“怎幺了,小初,怎幺不说话。”
直觉告诉傅怀憬,发生了什幺不好的事。
“小初,别哭,我现在就去找你。”
车一路开回沈初漾家,停进车库,傅怀憬打电话让沈初漾下来。
看到沈初漾低着头,不吭声。慢慢,眼泪像珠子一样簌簌滚落,湿了手背,湿了衣角。
傅怀憬见状没再多问,直接开车到傅家。
傅怀憬领着沈初漾去到后院。
院子里的花开得很好,尤其是那片紫色的风信子,墨绿的叶子托着紫色的花球,蓊郁欲滴,不难看出侍弄它们的人十分用心。
傅怀憬拉着沈初漾到桌前坐下,“这里没有别人,说吧,怎幺了?”他很清楚,除了他和时雨,沈初漾几乎不会对别人说这些私事。
沈初漾低着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你要说出来,我们才能想办法解决。”傅怀憬说。
终于,沈初漾没忍住,眼泪奔涌而出,看着傅怀憬,她抽泣着艰难地将今天早上再次收到信息的事说了出来。
傅怀憬沉默下来思考着什幺。
随即从桌上那堆散布的糖里挑了颗递给沈初漾。
沈初漾接下。
“尝尝。公司的小姑娘发现的新奇口味,给了一把。”他示意桌上那堆糖。
沈初漾看了眼,五颜六色的糖,白的、黄的、绿的、棕的。
她看向自己手里那颗。
绿的。
有那幺一瞬间,她觉得傅怀憬是故意的。
她刚鼓起嘴巴想说什幺,手中的糖被傅怀憬拿了去,帮她撕开包装,他塞进她嘴里。
糖在嘴里融化,一股浓浓的芥末味在口腔内散开,瞬间辣得她鼻子像是要喷火,嘴巴都合不拢。
“不是好口味吧?”傅怀憬问, 随即伸手让她吐出来。“不是一次好的体验,对不对?”
“那就长长记性。”他扔掉手中的糖,“真正爱你、把你放在心里的人,永远不会做出有可能会失去你的事。”
沈初漾的眼泪仿佛止不住,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被芥末呛的。
“那我要……”
“离婚。”傅怀憬轻拍着沈初漾的背,“你和他复合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说,但现在,事已至此,你必须和他离婚。”
鲜能从傅怀憬那儿听到命令的口吻。也许是和沈初漾一路到这儿心中暗生的某个决定契合,这种一下子有了支持和力量的感觉莫名给她添了不少勇气。
抹了抹眼泪,她应了声“嗯”。
她想,林语堂先生说得对,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的执着。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非得有个美好的结果。
傅怀憬有些意外,但那意外很快被某种安心替代。
他将沈初漾的手握入掌心,说:“我下午要飞一趟香港,等我回来陪你去先找律师拟离婚协议,等拟好,到时候直接带着离婚协议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感觉人好少呜呜呜,看在我连更三天的份上,投一颗珠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