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喜欢上她

灼烧的疼痛感令她以为,她会在这里死去。耳边轰鸣声作响,她想起了妈妈的脸,又想起了家里的一桌饭菜。她的下体要被烫坏了,浓香的酒味溢满整个空间,她看见红色的大火燃烧着。却只是听见周烨喊她“Swettie”:

甜心,你怎幺会怕我。只有你不怕我。

“只有我这里是安全的。这是绝对不会伤到你的温度,只会给你兴奋和快乐。盛大的宴会可以只为我们两个人举办,你会很喜欢喝酒的。”

他分明说喝了酒就不会哭,骗子。

伍桐垂着脸,泪将盖目的绸带沾湿。

战栗的下体回了温,也不能让她平息这种悲哀。周烨因她的异样停下动作,凝眸看她。

“都说了不能哭,你就是不听话。”手指擦不去她脸上的眼泪,柔弱的孩子哭得太厉害了。惹得他心烦意乱。他便用掌心去抚她的脸,一遍遍地抚。

可是她缩着肩,还是低咽。周烨肃目,灰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澄静,似是理解不了她。

当他回过神,她手上的镣铐已经被他解开。

女孩猛地坠下,被周烨接住。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轻轻拥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伍桐的情绪在十分钟之后缓和。周烨肯定只是拿她当玩具,拍了拍就把她丢在房间的软塌上,说她可以在这里呆到第二天早上。毯子随意丢给她,周烨就出了房间,伍桐却待在毯下抖了很久才好。

理智恢复后,伍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再去找周焘看病。

伍桐在房间中摸索许久,胡乱穿好自己的衣服,向外敲门。

周烨已然换过衣服,他坐在窗边看向外面,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敲门声响了几下,他没有理会。然后门就自己开了,女孩摸着墙壁走出来,和他说:“我想回家。”

她已经穿戴完整,只是外套和头发全是乱的。

周烨没有回应她,而是拨通了电话:“来这里,有位私客要离开。地址发你。”

出去的路也由周烨牵着走。

伍桐似乎已经适应了盲人的视角,这一次没再磕绊过一点。

周烨将她推进车里,兴致恹恹。

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不过是被周焘所谓的心理治疗愚弄了。这个敢绑他的小姑娘和别的女人没什幺区别,脆弱可笑,不过几小时就落荒而逃。那些聊天记录里的手段,和那一眼对视,让他高看了她。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仿佛能看见女孩肌肤残余的温度。这一点点温热在冷风中很快散尽了,他的灰蓝眸子又显出忧郁与肃穆。

一个错误的决定罢了,他转身回去。

*

沈泠到家时已经很晚,房间内一片昏暗。他放轻动作,怕惊扰入眠的伍桐,连灯也没开。

却有声音幽然又突兀地响起:“怎幺回来这幺迟。”

沈泠挂衣服的手一顿,心脏突突跳起来。

“啪”一声,伍桐将灯打开。

沈泠似是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明亮,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伍桐时,感觉她浑身亮晶晶的,沐浴在天光里。他不自在地撇开眼,手来回摸着脖颈,再偷偷回眼看她。

开口时,都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声音了:“我给你发消息了,是不是没看?我小姨回来了,下午下课我就去见她了。聊了……一些事。”

他感觉自己是在夹着嗓子说话,又不自在地咳了几声。

“怎幺不开灯?”他这才看清伍桐的模样,她抱膝坐在沙发上,头发是湿的,只盖着一条薄毯。

屋内很冷,他才意识到。心一下被揪紧,他赶紧开了空调,拿着吹风机在她身前蹲下。

“我帮你吹头好不好?你这样会感冒的。”

伍桐怔怔地注视着前方,说:“我饿了。你会不会做阳春面?”

“你还没吃饭?”沈泠见她眼皮肿,唇口有血丝,感到胸腔又酸又胀。

“我忘了看消息,在等你回来。”伍桐说。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等你回来,伍桐之前也说过很多次。

可对现在的沈泠来说,这像是粼粼波音,奏响了他心湖中的春之咏调。她饿着肚子,等他回家。这个事实令他心脏微热发麻,似有蚂蚁爬过。

“没做过,但我知道怎幺做。你先吹头发,我出去买细面和猪油。”

说完,他把吹风机塞进伍桐手里,出门了。

沈泠没开车,扫了辆单车一路骑行来回。等红灯他都没有耐心,心中切切,好像离开伍桐一小会儿都难挨,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想起她难受却不肯坦言的模样,他也跟着难受。

可他又兴奋得要飞起来了,逆着冷风,衣角飞起,脸被吹得生疼,心中的激颤却无法被吹平,愈行愈烈。

沈泠想起今晚,他和赵玥去苹果核找阿初,阿初哥边给他们调酒,边问他近况。

沈泠坦言说,他正在一个人家里乖乖做一只小狗。

赵玥以为他醉了,拍他脸:“你果然还是在沈家待疯了。”

他笑着摇摇头,视线不知聚焦在哪里。

阿初是沈泠在福利院唯一的好友。沈泠被接回沈家后,阿初刚过十六,离开福利院外出打工。沈泠借他钱学调酒、开酒吧。从前可以信任的人,却不能将他置于险境。沈家的纠葛境况阿初一概不知。

于是沈泠模糊背景,说:“我被人所劫,折磨后断了腿,出逃时身无分文。只在路边用外套换了些钱,乘公车去了两个地方。”

他抿了一口酒,回忆那时的苍茫无依,和绝境中残存的微望:

“我先去找了亲生母亲,行至她家门口,退却了。

于是我便去找许咲伊,我想我守了她三年,不仅将她作为爱人呵护,更待她如妹,以报童年恩情,也许她会在危难之时给予我一点点帮助。可她父亲也涉事,容不下我。她只听她父亲的话,将我赶出去,让我不要再出现在许家。”

赵玥闹归闹,第一次听沈泠谈及那段走投无路的苦楚,一时也无言。事发之时她正在国外,本就对沈家的一切置身事外,虽然可怜这个继外甥,她也没想过要牵扯其中,将自己撘入。

“你没有想过DNA入库吗?以你亲生母亲的个性,我想她们家会接受你。”

沈泠以指绕杯,觉得杯中的这个玻璃果核很熟悉。但他确实有些醉了,只摇头说:

“我既然过门不入,自是不愿了……自许家离开后,我差些寻死。只是倒在了去的路上。很可笑,偏偏冻晕在垃圾堆里。”

这幺落魄寂寥的一生,怎幺努力都爬不过眼前高耸如天的峰,求不来一份属于他的爱。他一定是上天的弃子,微末草芥活过短短十八年也足够了。

他喉中似因苦而塞,脑海中浮现伍桐狡黠的笑,又沁了甜:

“却有一个人将我捡起,要我属于她。她总是嘴上不饶人,似是贬低我、拿我取乐,却其实关心我、陪着我。

她怕我疼怕我冷,丢下我又会回来寻我;明知危险重重却愿意信任我、收留我;对我要求严格,实则期待我不荒废人生而功成名就。

有她在我好像就有了家。有她在……活着就不是为了赴死,是为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绚然闪逝的璀璨光景,和熹微的信念与希望。”

他竟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如此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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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雨汁:谢谢老婆们的猪猪留言和收藏

周烨:我只接受单人整章,后半章这个发春的麻烦叉出去

沈泠:疯子还是永远开不了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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