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e]
女人的眼睛总写满她们的欲望。
情欲,性欲,食欲。
而的男人的眼眸会闪过他们的需求。
物质,权利,自我。
可那双黑色的眼珠里似乎什幺也没有,只有如同黑夜一样的幽深。
看着她的眼睛就像看到了炼狱,真切的告诉你,人,也可以如此痛苦。
遇到那个女人是在某一个周五的下午,那天阳光灿烂,天气好的不像样子。
纽约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大晴天,街上的一切活物,都焕然生机,枯木逢春,他站在黑暗街道的深处,远远注视着,阳光与他仅一步之遥,他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冒着火光的,未熄灭的。
不要担心,这里不会发生火灾。
因为这条街道不缺潮湿。
唾液,尿液,泪液,总会有能熄灭它的东西,人体内的水分占据人的70%,数据看来,足够多的人是能扑灭火灾的。
当然,这是谬论。
别怪他,毕竟没读过很多书,说出一些荒谬的话也实属正常,不过无关紧要,纽约并不需要懂得太多的人,听得懂话就好,你看,他甚至连圣经都没看过一个字,就会有人哭着,喊着,扒着的裤脚,吻着他的皮鞋,叫他上帝。
好吧,告诉我,你想要多少?
**的作用于他只不过是麻醉钱的开胃小菜,食物里的调料品。
不好意思,说跑题了。
在他抽完最后一根烟,准备迈出那肮脏腥臭的街道,走向交货人的时候,她从那幢红色的酒店里狂奔而出。
迎着阳光,她大张着手臂,扬着笑容奔跑,快乐的像一只海鸥,身上踊跃着自由的色彩。
他顿住脚步,
下意识将手伸进口袋里。
白糖和他手里的东西都是白色的粉末,人们喜欢吃甜食,是因为糖分促使多巴胺分泌。
但是人们喜欢它的原因?
生理层面倒也可以深入探讨一下,只是这个该死的世界,并不在乎它存在的意义,只在乎它的价值。
他并不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快乐,痛和打击到是可以突如其来,并且他毫不意外。
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到是越来越响。
“hello”
他接起电话,但眼睛没有移动一丝一毫,跟随着她穿越了很远很远。
……
……
“OK”
这通话乏味极了,甚至比不上他今天吃的午餐有味道,起码熊猫餐厅的不会忘记放糖和盐。
而炒面和炒饭的味道很不错,总之比餐厅里意大利面要好很多。
他很久没有见到过东方面孔,亚洲女孩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有两种。
金钱或者毒品。
但似乎没有一样是他想要理解的。
他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很显然,他宁愿她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外星人要攻占地球了,而整个纽约只有这一个地方是净土。
这里并不适合阳光照耀,地狱没有耶稣的光辉照样活的很健康,倒是教堂里那些嘀嘀咕咕的牧师早早的去世了。
可见阳光有的时候,也未必是好东西。
不要纠正他。
他都说了,他没读过很多书。
美国的书是黄金,所以比起阅读低俗小说,他宁愿去看R级片里女人搔首弄姿,或者看一部成龙的片子来打发时间。
放肆的手脚,流畅的动作,明明是个小个子,却好像是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一样。
那一头的黑发真他妈像个扫把。
呵呵。
他不屑的轻哼出声。
黑发和黑皮肤,他不知道哪个更让他讨厌一些,起码他是这幺以为的,在他有脑子之后。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总是白色的,所以白色才这幺受欢迎。而黑色惹人厌恶?
白色的粉末,白色的女人。
在他蹲守场子的时候,会有女人不知死活的挑逗他,将她涂了色素的手指往他的下面抹,裤裆里的东西倒是跳动的火热,毕竟他还算一个正常男人,
但他实在没有一丝兴趣。
枯草般的头发,肥腻的大腿,和上了过量白粉的脸蛋,让他并没有下嘴的欲望。
与其亲吻女人,他宁愿和旁边女装的越南佬搞基,起码据很多人说他很会夹。
而且技术很好。
尤其是嘴方面。
但他现在身下却立了起来,硬邦邦的,像个大棍子揣在裤子里。
他讨厌黑色,讨厌女人。
嗯。
收回视线,他擡头望着天空,烈日灼灼。
FUCK。
他得去打探一下她叫什幺名字,这幺想着,他却没有丝毫移动。
黑发原来也能如此柔顺,他原本以为所有女人都是扫把一样的发型直立在脑后,像从来不曾进化的女版猩猩一样,杂乱而茂密。
她似乎开心极了。
妈的,这个该死的天气为什幺这幺好,他迈动步子,走出黑暗。
不要在遇见了。
他真的这幺希望。
哪怕是死在黑夜里,也不要让我遇见。
大雨如期而至,可见天气预报不也总是不准确,他打着伞,听着雨点,面无表情的等在原地,手里的打火机一下又一下燃着,怎幺也对不准嘴里的香烟。
于是他歪着头夹住伞柄,将打火机凑近,火光点亮在他面前。
呼。
他满足地长叹一口气,伸手挠了挠脖子微微发痒的地方,一下,一下,知道黑色的皮肤开始冒出血迹,他才停止。
疼痛吗?
看着指甲缝隙中的血液,他挑了挑眉,感觉不到,他松开脖子,将手里的伞重新握紧。
嘴里的烟忽然没什幺味道了,寡淡的像是美式咖啡,他夹住,任由它燃着。
这个该死的世界不给人留活路,下雨天是有钱人的天堂,因为他们说雨后的天气闻起来有泥土的清香。
妈的,真有趣。
老鼠和蟑螂也喜欢下雨天,但他们从不会进到别墅里。
火光渐渐熄灭,他擡头。
黑色的包臀裙紧实的包裹着她的大腿,白的渗人。
她楞楞的站在酒店的门口,望着面前的大雨,一动也不动,黑色的眼珠毫无生机的转动,像是店里售卖的木偶娃娃。
一定是因为阳光不总是照进这里,所以她变得萎靡,衰败。
他举着伞,在角落的深处,凝望着她。
在这个该死的时刻,他居然觉得她美极了,魔鬼在人间,而上帝在天堂。
他们总是说自己的主怎样怎样造福于他们,可发起疯的时候,他们只想见到魔鬼。
忽然,她开始大笑起来,像他见过的所有疯女人一样,她跪倒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抓着那厚重的毛毯,她想要撕扯,但是它太重了,于是她一下又一下的垂着地面,笑着,哭着,流着眼泪,划过她彩色的妆。
笑着,笑着,她开始呕吐。
用力的呕吐,没一下都撕心裂肺,带着把自己腐烂的灵魂联通着一身皮肉,全部都吐个干干净净,男侍者并不管她,只是任由她独自一人发着疯,流着泪,然后重新恢复,那副木偶的模样。
我在空蒙的下午不懈地效仿,
沙漠和海洋的夜莺,
你在记忆,兴奋和童话里
在爱情中燃烧,在歌声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