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爸的丧事办在住了半辈子的豪宅里,当天有不少人来吊唁,也算走的体面。许文妍默默流着泪水,许文乐看着黑白照片里的爸爸,似乎感受到由死亡来带的萧瑟寒意,眼泪不由自主地漫出眼眶。
许惟一自始至终没哭过,父爱在她的生命中仅留下浅淡的一抹痕迹,十分不纯粹,甚至带有虚假的底色,因此难过也只在那天太平间猝不及防的一眼中泄露干净。她擡头看一眼许怀信,他同样没表情,面容透露着明显的憔悴,她知道他好多天没睡个好觉了。
办完丧事,事情远没有结束,先是许妈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一经盘问后,从许怀信口中证实了许爸惨死的事,虽然不比恩爱夫妻丧偶那般痛心疾首,经由眼下发生的一连串荒唐事,忍不住黯然伤神,连复健也懈怠下来。
再就是公司破产欠下的一大笔债务,许怀信不得已拍卖掉许爸的豪宅,拿着这笔钱打点剩下的事。
许惟一不敢闲下来,偷偷跟在许怀信后面,打算帮忙一并收拾烂摊子。
领到赔偿金的员工里,有老实人松口气:“小老板还算有良心。”
爱慕过许怀信的女同事听完,想起他对自己的示好无动于衷的冷漠样子,厌恶地蹙起眉头:“有良心能和自己亲妹妹干出那种事?变态渣滓,恶心死了!”
男员工不敢苟同,猥琐地笑嘻嘻:“他那妹妹长得正点还那幺骚,谁能把持得住?作为男人我能理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刚才发泄过的女同事听了这话,咬着牙,愤恼地拧了他一把,“你们男人就喜欢骚货!”
人群里又传来一句:“他们家还有个傻子,话都不会说几句,反正这一家子都不正常。”
许怀信还在办公室和会计核对财务,挤在茶水间的窃窃私语反倒一句不落地全进了许惟一的耳朵,她浑不在乎地越过他们到里侧的沙发坐下,众人立马噤声。
打发完最后一批员工,许爸奋斗一辈子的事业也在此时画下句点。
傍晚,许怀信关上公司大门,独自走在路上,许惟一默默跟在身后。
刚出一条岔路,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伙人,拿起相机对准兄妹俩人一顿拍,嘴里说着下流的话。
其中两个男人瞧见许惟一比视频照片还要美丽可人的容貌,立马围过去,凑到她脸上,亵笑地问:“被自己亲哥哥操很爽啊?不如晚上跟情哥哥们玩玩?我们比你哥厉害多——”
许怀信没给他们说完话的机会, 推开身前的几个男女,结实修长的手臂猛地打翻了那两人,打了几拳后,用脚踹。这一群人原本就是想拍点素材放到网上火一把,现实中都是假把式,其余几人甚至没敢拉架慌里慌张跑了。
两个大男人在地上屁滚尿流地求饶,许怀信魔怔似的停不下来,她站在一旁看着,觉得让他发泄一下总比闷在心里好受点,何况这两个贱东西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后来警察来了,他们四个都进去了,许怀信和许惟一被拘留了三天才放出来。
因为打人事件,网上又重新炒他们的性爱视频,每天在小区、在路上、在医院门口等等,都能碰见没事找事的人,就像一堆嗡嗡叫的苍蝇贪婪地盯着臭鸡蛋。
而她和哥哥就是那两个臭鸡蛋。
直到有一天,这些讨人厌的苍蝇找上略显无辜的许妈,把许妈又差点气出好歹,许怀信终于主动找她说话了。
“你走吧。”男人日益消瘦的脸对向她:“回陵城上学,别留在这里了。”
上一周就开学了,因为许爸丧事,许惟一向学校请了假留下来的。
许惟一先是静了会儿,点头答应:“哥,明晚回家吃个饭好吗?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许怀信怕又有人来医院骚扰,犹豫了半晌,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许惟一就开始忙碌,许文乐移动着小短腿跟在她身后,许文妍又跟在许文乐后面,三人像蚂蚁排队搬家,先去了菜市场买食材,接着去附近小超市买饮料啤酒,许文乐看到冰箱里的雪糕走不动路,咬住手指头流口水,许惟一很是大方地给他买了最贵的,又给自己和许文妍也各买一根。
三人坐在商场的椅子里吃雪糕,许文乐挨着许惟一吃得开心,许文妍吃一口雪糕看一眼她,吃完了才说:“我给我姐打过电话了。”
许惟一哦一声,问:“怎幺说?”
“她在念书,现在没能力照顾我和小乐,我也不知道怎幺办了……”
“这种事别问我。”她冷漠地回。
许惟一第一次正式下厨,跟着美食博主丝毫不差地做下来,味道还过得去,不过许怀信中午没能回来,晚上才坐在一起吃饭,许文妍又对他重复着许文茉说的话,他沉思了会儿,最后还是让他们先住下来。
“哥,今晚留下来吧。”快吃完饭时,许惟一突然开口,当着其他两人的面求他,许文妍瞥一眼男人冷冰冰的脸,想起视频中的画面,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许文乐今晚和许文妍一起睡在许怀信的房间。
许惟一最后一个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哥哥竟躺在床上睡着了,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床头灯幽暗的灯光散在男人立体分明的脸庞,愈显消瘦,这使得她的心窝揪起来,低头轻轻地吻下去,每处亲了一遍,许惟一难耐地含上了紧闭的薄唇,没吻一会儿,后颈突然一紧,许怀信睁开双眼,冷淡地看着她。
“哥哥……”心口充盈着惶恐焦虑和不舍,擡手解开衣服的纽扣,拿起一只大手放在乳房上,红唇仍然贴着他的,“哥哥……”
没说其他的话,一直叫他哥哥,许怀信会意,伸手按住干涸软嫩的肉唇揉,细窄的肉缝里瞬间湿成小河,手指用力,粗重地按进河底,前后来回地像划着小船划着她,碾过湿滑腔肉时,饱满谷地被搅弄得溅出水来。
许惟一不堪忍受让他停下,却被扮开大腿,粉红蚌肉朝他挺露,大小阴唇全被揉得往两边摊开,阴蒂胀得又圆又大,媚肉被吐水的小口腌渍地涨乎乎的。
“哥哥,”许惟一躺在床上扭来扭去,“嗯……啊!”
两根手指忽然插进了泥泞的肉穴里,进进出出地抽插起来,速度愈发快,令女孩头晕目眩地并起腿夹住做乱的手,许怀信沉沉地盯着她,在饱满的唇瓣张开叫出声前一秒,他低头吻住了她。
床单湿了一大片,许怀信没用早就勃起的阴茎插入,只拿手指帮她泄了四五回,许惟一满腔的爱意无处宣泄,嘴唇回应不够,把哥哥抱进胸前又是亲又是蹭地疼爱,俯身含住了硬腾腾的鸡巴吞吐。
卧室平息之后,两人几乎没说一句话,各自躺着睡着了。
隔天早上,许惟一收拾好东西,许怀信要送她,被拒绝:“哥,我订得下午的票,我自己打车去车站,你去看妈妈吧。”
许怀信前脚刚走,许惟一立刻背上帆布包准备出发,她没有去车站,而是先去梁风家里,原本和梁风约在中午碰面的,可她不想待在家里,一刻都不想,她怕自己下一秒就反悔了。
许惟一走时,昨晚被吵得失眠的许文妍还在睡,许文乐自己穿着衣服,听见开门声,着急忙慌地连鞋都忘了换赶紧追出去。
走出小区门等车时,许惟一听见了许文乐的叫声,回头就望见衣衫不整的小傻子,正向自己身边奔来。
“姐姐。”两只小短手伸过来要拥抱她,许惟一眉头一皱,烦躁地按住男孩,“回家去!”
小傻子憋着嘴委屈道:“姐姐,小乐也想和你去上学。”
“快回家,我可不想带你一起。”
“姐姐,我不想和他住……”他指的是冷血铁面的许怀信,说着哇哇哭起来。
还来不及安慰,出租车来了,许惟一不知该怎幺办,是先驮着他回家,还是让这个烦人的小傻子在路边自生自灭?掏出手机给许文妍打电话,打了两三个没人接,司机等得不耐烦,许惟一不想耽误时间,拽起他一块上了车。
一上车许文乐就不哭了,自己抹着眼泪,嘴巴抽抽地又叫她一声姐姐。
许惟一快烦死,打算和梁风会合,再一起遣送他回去。
赶到梁风家,院门是敞开的,大屋门紧闭,她拉着许文乐走到门前发现是向反锁的,悄悄走到窗口,突然听见不大不小的女人抽泣声,“怎幺伤成这样啊?梁风,我们去医院吧?”
是郭茜妮的声音。
许惟一伸长脖子朝窗户缝隙偷瞄,发现梁风光裸着上半身,因是侧身的,无法看清神情,右边肩膀被缠着白色绷带,郭茜妮边缠边哭,满眼皆是担忧心疼,直到她低头吻在受伤的肩膀处,梁风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才推开了。
哪知郭茜妮不依不饶坐上了他的大腿,双手环住宽阔的肩膀,仰头要吻过去,梁风一把捂住她的口唇,低声道:“别这样。”
她的泪水簌簌流下来,带着委屈不甘心:“为什幺?我哪里做的不好?”
梁风看着她:“你很好,我有她了。”
“我知道我没她长得好看,可我比她爱你,你受伤这幺多次,她没有一次来看过你,她喜欢的只有阿信,为什幺你还……你就不能看看我吗?”郭茜妮一改温柔知性,头一次变得强人所难。
梁风沉默下来,许惟一看着男人认真沉思的脸,笑了一下,又拉着许文乐离开了。
离开不是因为梁风的沉默,也不是因为撞见郭茜妮表白,而是那番话,没必要再拖梁风下水。
既然要走,不如和晋城的一切人和事告别,不过还不知道去哪儿,从她公开和许怀信的关系,没人认为她是对的,没人站在她这边,好像他们把她一个人丢在孤岛上,所有人都在远离她,现在真要一个人离开了,又感觉很寂寞。
忽然手心被握了一下,许惟一低下头,只见许文乐傻里傻气地弯眼笑:“姐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