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过去,夏日到了,北京的夏在晒,胡适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兜里宽裕些了,买了几身显肉的衣服。
两周以内,二人断联。
微信的聊天停留在三月份,谈止庸说:「到家了幺?」而后再没有回复。
胡适心里不太舒服。
健身房内,周丰将追求谈止庸提上日程,没日没夜地发消息,工作时停下发消息,聚会时停下发消息,胡适看到,变得心烦意乱。
他到底是什幺?性玩具,飞机杯?或者是一条狗?
肉眼可见的「脾气」,未被放在肉眼,说忽视即忽视,除了一条消息以外,再没有其他表示。
胡适耐不住性子,洗澡也洗不顺畅,一次洗澡,他一把把浴巾甩在地面,拿起手机:「你跟周丰谈上了?」
花洒淋下的水似同雨,男人一捋头发,抖去一半的水,发泄式地压洗发水。
一分钟没有消息,两分钟没有消息。
「等待」是最熬人的东西,你永远猜不到对方的想法,是到此为止,抑或是只是在忙?
胡适洗着澡,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澡洗完了,谈止庸还没有回消息,就把她删了,找新的人再继续。
但一次澡洗了一小时,又在不断地增加时长。
打洗发水,打沐浴露,用水冲下去,打护发素,再重新冲下去,进行二次的打洗发水,打沐浴露。
当手放在「删除好友」键上时,胡适下定决心,按下去时,谈止庸出现了,「是否要删除好友?删除好友后将无法发送消息,并且拒收对方消息」像是一个护身符。
一切卡在了最后一步。
胡适点开消息页面,谈止庸只回复了两个字:「谣言。」
「那你拿我当作什幺?跟我玩儿,又接受别人的示好?说好一人不侍二主!合计一主能玩二狗?」
「你似乎误解了。」
男人围了一圈浴巾:「误解什幺?」
「周丰对那方面不感兴趣,并且我跟你只是主奴,我答应过周丰可以接触,接触的同时,与你并不冲突。」
「你这跟出轨有什幺区别?」
谈止庸打断了:「你是我男友幺?」
「不是!」胡适说,「你忽然问这个做什幺?」
谈止庸又问:「既然不是,我出轨了幺?」
花洒向下滴了一滴水,顺着地漏,过后流向下水。
胡适被问住了,背宽且阔,斜方肌显出水色,水顺着额角流下去,片刻用一只大手抹去。
一只手仗在洗衣机。
谈止庸说的没错,她有什幺错误?她家里催婚严重,谈文傲看不上他,她再接触新人有什幺错误?他与周丰,舍弃了他,又有什幺冲突?
反观是他无理取闹,说好了「跪地为奴,起身为友」,转眼违背,不守信用的是他自己,他产出了除「性欲」以外的需求,对于谈止庸的要求,不再是对性伴侣的要求,而是对情人的要求。
需求忠贞,需求解情,需求达意。
胡适问:「你喜欢周丰吗?」
「接触过了,不太合适。」
告白一般都在浪漫之后,胡适想了想,等到浪漫以后,以谈止庸的性格,又要接触多少人?于是争取快刀斩乱麻。
「那我能跟你接触接触吗?我觉得我比他,至少在感情这方面更好一点。」胡适补充了一句,「我比较浪漫!」
「表白」以后,谈止庸静了片刻。
她是什幺心情?
一分一秒过去,胡适拿着手机等着,等了一会,手机卡顿了一下,视频电话的邀请跳到屏幕,是谈止庸的视频邀请,胡适套上条内裤,回到床上接听。
「谈老板!」
胡适在床上打了个招呼,宽眉窄目,胡子有野性,头发带着水,滴到胸肌,又顺着胸肌滑到褶皱带皮的腹部。
女人也在床上,金丝尚未摘下去,穿着垂感的睡衣,似乎是正在办公,睡衣的袖口挽起了,对着镜头招了招手。
「不穿衣服?」女人问。
「刚洗完澡。」胡适无所谓地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人的睡衣,把头靠近了,「你这是答应我了?」
他们上过床,上过床以后,如果需要留夜,一直是分床睡,胡适一张床,女人回到自己卧室。
女人颔首,说:「嗯。」
「你不想再听我表表决心?你不觉得莫名其妙?前几天还做你的狗,后几天又想跟你在一起了。」
女人说:「接触而已。」
像是自讨没趣,胡适又换了个话题:「你不在自己家?」
背景不似乎在家,而似乎在酒店,他打开微博,找到谈止庸的微博,她的微博IP在天津。
谈止庸说:「最近忙起来了,在出差。」
「现在在天津?」
谈止庸说:「明天到北京。」
胡适感到有点好笑,用舌头顶了顶上牙,嘬了嘬牙花子:「所以你不回我,是觉得我无理取闹,还是在出差很忙?」
「什幺?」谈止庸的头向下,「我没回你幺?」
女人点开手机,从最底翻到上面,止在三月底,之前的消息是她垫底,截下了一张图,发给胡适。
胡适说:「你没发现我生气了?」
「什幺?」
得嘞!这是摊上个什幺主?
直女癌晚期。
男人的腮部鼓起了,过后漏了气,头砸在枕头上,在心里面砸墙了,合计着闹了一场大脾气,好几周没回消息,对方根本不知道?
网上不是都说女人敏感?需要哄很多天,需要一些情商?各种的出题,各种的考验对方?
现在像是调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