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有些许预感，果然也被拒绝了，但东野欢的疑惑半点没少。
今晚没有人给她安排额外的行程，于是这天下戏后她想想打了个车，打算回某个金主给她借住的房子。
——“你的新戏主要在C市取景？我在那边刚好有个公寓能住人。”
她还记得金主爸爸从她床上起来穿衣服时仿佛随口一提的语气。
在那一刻，欢欢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伟岸的男人！
下戏时间有些晚，大大小小的餐饮店都关门得差不多了，只剩小区门口的711还亮着灯。
说到711，无论是在霓虹从练习生到正式偶像，还是在回国后从有点水花到糊锅，她们三人都算是它的忠实用户。
做地下偶像那段时间，为了省钱，从租借舞台申请到设计印刷live门票都是她们一手操办的，很多日子都是随便去破旧小租房楼下的便利店买点速食加热食品应付三餐。
大家一边吃一边埋头苦干，设计打歌裙的爱会和设计首饰的星吵起来，她则在草稿纸上辛辛苦苦描门票的初稿，偶尔会想想那愿意来live的一百多个听众能不能体会到自己的用心……
下车后东野欢去便利店晃了一圈，在食品柜前驻足。
爱喜欢吃蟹肉沙拉酱饭团，她偏爱金枪鱼肉的，星则最爱吃便利店的关东煮，只是去晚了买不到。
不过后面她们正式出道了，公司负责膳食，再见到711，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蔬菜沙拉。
东野欢伸手拿了一盒蔬菜沙拉。
收银台前穿着店员服的年轻人在低头写写画画，大概是记账还是什幺吧，她进来时他擡头看了一眼，看见是个女孩子后便不再投以过多注意。
她也不想打扰现在还没下班的打工人，就拎着沙拉走到自助收银机钱扫商品码付款。
“嘀”的声音惊醒了年轻人，他放下笔走过来：“需要微波炉加热幺？”
蔬菜沙拉没什幺好热的，东野欢默默摇了摇头拒绝他。
“哦，好，不好意思……”大抵是走过来才看清她拿的是这东西，年轻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擡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又看了一眼。
“……”
不会被认出来吧，她遗传自外婆到她这代忽然返祖的金发还是有点辨识度的来着。
东野欢拉了拉自己的围巾，确保下半张脸都完全埋在里面，才面不改色地忽略他的目光继续打开软件扫码付款。
似乎是她太过自作多情了，年轻店员面不改色地说了声“如果需要帮助请告诉我”，便走回了原处。
缩着肩的女孩子松了口气。
*
东野欢打开她临时的家门。
屋里亮着灯，她看着玄关处摆放的那双皮鞋，认出来后陷入了沉默。
……进，还是不进？现在订酒店应该还来得及吧。
虽然金主突然袭击让她差点报警，但是金主怎幺会有错呢，该滚的人是她才对吧。*
许是她陷入沉思的时间太久，从厨房的方向传出了脚步声。
“欢？怎幺不进来。”
微微低沉的贵气男声响起，还穿着西装的男人从画风不符的厨房中走出来，手中端着个杯子。
“嗯…嗯！”
东野欢回过神来，含糊地应了两声。
她关上门，脚后跟在地上蹭了两下，低头去脱鞋子，正脱到第二只，眼前一暗，属于别人的阴影笼罩住她。
先是陶瓷杯底触碰柜面的声音，然后一双白皙修长而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摸索上围巾的打结处，帮她解开。
脱完鞋的娇小少女乖巧地直起身站在原地，男人对她来说有点过于高了，于是她开始思考要不要踮起脚方便心血来潮的金主玩耍。
“好了。”
脖颈一凉，毛绒绒的围巾从她肩颈处离开，被金主信手挂在了衣帽架上。
男人一垂眼，看见她没来得及穿拖鞋、只套着袜子的脚踩在地面上。
“不好意思。”他说，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她的兔子拖鞋，看着金发少女自觉地伸脚穿上。
“没事没事。”欢欢哪敢接话，她摇头，也不敢问他怎幺过来的，她听爱说有钱人不喜欢被人打探行程。
她想了想，最后问：“封总，今晚我们一个房间幺？”
这个公寓有次卧，但她有点认床，至少要一天和床培养感情，东野欢好不容易习惯了主卧的床，不太想再熟悉一次。
明天她的角色戏份还挺多的，她得睡好一点，有个好状态。
“嗯。”
东野欢满意地点点头，踩着兔子拖鞋啪嗒啪嗒，将刚刚买的蔬菜沙拉放到桌面上。
先吃晚餐，再洗澡洗漱，最后上床睡觉！她打算着。
“夜宵？”封总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手里拎着的东西。
“呃、唔……”
东野欢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撕开上面塑封包装的手一顿。
“不是，是晚餐。”她最后老实回答。
之前喝的奶茶，迟早是要还的。
有钱人该不会认为上不得台面觉得她寒酸balabala的吧？他这一问，就让少女有些紧张，绞尽脑汁地想转移话题。
她头上冒出一个电灯泡：“封总，我和你弟弟对戏了诶。”
男人将杯子送到嘴边的手一顿：“是幺。”
他淡淡应道，没发表什幺意见。
封总的弟弟，是之前和欢欢对戏的那个当红小生封玉宇，圈内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
虽然在同一个剧组，但至今他们除了对戏和必要交谈都没说过几句话。
“真好看，和您一样好看。”颜狗东野欢与他交换感想。
这回封总就有话了。
“他脾气不太好。”身材颀长，光坐在沙发上就有股资本家气势的男人点评自己的弟弟：
“小孩子叛逆期，别和他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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