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张辽又做了一笔交易,一万石粮草备好,由你亲自运送。
“楼主,真的不要我陪同吗。”阿蝉不知第多少次问你,临行前她又问了一遍。
“你留在绣衣楼,随时听我的调动。”你翻身上马,跟上了运送粮草的队伍。
绣衣楼里的卧底奸细不少,被你拔了一茬又一茬,怎幺也除不干净。
这次你的行踪已经保密,很少人知道,但还是被泄露了出去。
一万石粮草不容有失,他们是冲你来的,你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你跟队伍分开,所以哪怕你猜到了他们的目的,也只能顺着他们的计划走。
你将粮草之事安排好,把消息传回绣衣楼,带着蛾部和鸢部的人走了另一条道。
路上很静,只有你们呼吸的声音和马蹄声。
蛾使忽然动了一下,你心里也警惕起来,霎时间,数不清的羽箭朝着你们射来,你的下属把你围在中间,有的已经身中数箭。
看来对方准备的十分齐全,连你们会改到哪条道都能预料到。
“楼主,情况不妙。”蛾使将肩上碍事的箭折下,“对方准备充裕,属下为楼主开道,楼主先行。”
你其实不愿将他们留在这儿,突出包围的概率并不大,你更想尝试着和包围你的势力讲条件,对方的行事风格不像是西凉军,既不是董卓的人,那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等第二波箭射来,你身旁的人倒了一半,你便明白,对方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在蛾使的催促下,你点了头。
破空声响在你身后,肉体跌落,战马哀鸣的声音都被你留下了,蛾使决然的语调仿佛还萦绕在你耳边。
他说:“楼主,别回头。”
但对方怎幺会让你跑了呢,你捂着被刺伤的后背,浓烈的血腥气充斥鼻间,已是强弩之末了。
你在马上颠簸着,最后一箭射在了马腿上,你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闷哼一声。
这可太疼了。
你笑了一声,笑自己的大意,笑自己的自负,竟然就这样被人射落马下,好歹也是个亲王,怎幺死的这样窝囊。
不过那一万石粮食大概是保住了,好歹全了你和张辽的交易。也幸好没叫阿蝉跟来,不然以阿蝉的死脑筋,肯定会拼死保护你,有她在,她不会让你死在她前头。
你不舍得,她是绣衣楼楼主的“蝉”,你却不忍心让她真的做你的“蝉”。
也不知道你死在这儿,广陵王是女身的秘密会不会发现,只希望对方能给你留点脸面,取了头颅就算咯,要是发发善心能找个地方给你埋了更好。
你想了很多,觉得这次肯定要死了,不曾想听到了一道口哨声。
马蹄声卷着烟土而来,你被人揪着后领拽上马,天旋地转之时,听见了一道充满不屑的声音,“送个粮草而已,你就搞得这幺狼狈。”
糊满了血的背贴上一人的前胸,你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反应了很久,才听出这是谁。
你僵硬的回头,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被背后的人顶正了身子。
他拉着缰绳的手就贯在你腹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黑色的皮质手套包裹着,细长样式的剑从你身边划过。
“别乱动。”他声音压的很低,细听下来似乎带着几分愠意,“喊声‘文远叔叔’,我保你不死。”
听见跟以前一模一样的话,让你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你松了一口气,靠在他坚实的肌肉上,很小声的喊了声:“文远叔叔。”
“死孩子。”他一箭刺穿围上来的刺客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扯,生生的把他的脑袋扯下来一半,那刺客骇人的死相,让张辽的语气终于轻松一点,不过还是带着几分长辈似的斥责,“净会惹祸,你要是死在来雁门关的路上,我怎幺跟阿蝉交代。”
你安心的靠在他身上,一边看他杀人,一边听他骂你。
你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张辽骂人的声音……好像也挺动听的。
张辽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人,不过他急于救你,带着少许人马先行一步,此时对付源源不断的刺客,还要照顾已然受伤的你,稍有些吃力。
他骂了一句,你没听懂,只听着他大声道:“先撤,和后方人马汇合!”
张辽带着你撤到后方,掉头疾驰。
你不能细想此次因为你的疏忽给绣衣楼和张辽带来多少损失,你只能寻些闲话,去麻痹你此刻心中开始浮现的伤痛。
“张将军,你是怎幺知道本王遇难的?”
你感觉到张辽动了一下,或许是看了你一眼,不大高兴地开口:“有事求我的时候叫我文远叔叔,没事了,就成了张将军。”
他嗤了一声:“少在我跟前拿腔拿调的,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没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