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师的胡茬(2)一千五百珠加更

韩宁简单梳理了一下。

一、 国内有人来找过这位自由设计师,想买断这个系列的作品。这个人应该不是ME那个说自己的是借鉴的小设计师,他能把抄袭说借鉴,就说明他的版权意识没有强到支持他尝试买断。韩宁主观地认为是昌锐的对家,可能这人,或者这个公司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了ME有些产品存在抄袭,便想把源头,即解释权握在自己手里。

二、 这位自由设计师的态度是高傲的,因为谢程一说,他翻译讲究信达雅,其实对面的用词很不屑一顾。韩宁猜测,正是因为她这份高傲,所以她没有把自己的作品卖给那个可能存在的对家。对家也认为昌锐的ME无法攻克对方的傲慢。

三、 一个韩宁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可能,那个对家是从哪里得到了ME抄袭的这个信息,不可能是那个视频,ME的最终产品和设计稿终究是有出入的。更大的可能是,那个对家看过ME的设计稿。

是内部人。

本来应该争分夺秒地把消息同步进临时会议群,但韩宁却没有动作,她犹豫的视线从群里,产品、公关、市场、品牌各部工作人员的头像一一滑过。

“接下来说什幺?”谢程一在她旁边问。

在跨国聊天上,韩宁扮演了一个对中东文化非常感兴趣的中国富豪,她欣赏这位设计师的才华,并由她的作品衍生出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想法:打造世界国花系列珠宝。

韩宁稍稍踮脚,“她怎幺说?”

她看不懂那些曲曲绕绕的字,转成中文之后又语句非常不通顺,所以韩宁盯着谢程一的脸,等待下文。

“她说集齐国花系列也是她的一个心愿,但是因为资料的不够充足以及经费有限,她只能望而止步,如果你能帮她实现这个系列的梦,她会很高兴。”谢程一补充,“态度很好。”

真不枉她捧着哄着这位设计师半天,韩宁捏拳偷偷了耶一声,口风探到了,但她没有将该信息转达给品牌部,而是拿过手机,拨打一个电话给王言洲。

她长话短说,言简意深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并亲自询问了买断价格,买断远比授权更安全,王言洲高瞻远瞩,很痛快地同意了:“你不是说她很傲吗?那就问她要多少钱,我们把选择权交给她,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真的?”

王言洲笑了一声,声音从麦克风里传来,酥酥麻麻的:“假的。”

韩宁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这桩事算是解决了,就被高兴冲昏头,还问王言洲这种问题。

“那正式联系的话让ME品牌部去对接吗?”

王言洲:“让刘秘书以昌锐的名义去,你一会把那个人的邮箱发给我。”

“行……”韩宁想到一开始的内部怀疑,咬着嘴唇,低声说了,“还有件事,我怀疑,ME里面有人和策划这件事的人暗通款曲。”

“我知道,”王言洲散漫的声音略略严肃了一点,“刚刚查出来了,内部反水的是产品经理,他从前负责的是奢侈品,这次来负责ME一直心里有怨气,觉得不符合他的职业‘调性’。”

“他早些时候结识了晖喆集团的一位高管,人家见他有跳槽的心思,就许诺他一个和在昌锐一样的位置,前提是,把昌锐的水搞混。”

韩宁叹了口气:“只是他是弃子,还没有去晖喆,对方就开始提前操控舆情了,对吗?”

“没错。”

“……这次的舆情是哪家公司替他们布置的,你知道吗?”

“目前还没有查到线索,产品经理说,是晖喆那边安排的。”王言洲念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轻柔,“韩宁,这次是昌锐的问题,让你蹚浑水了。”

“好吧……”甲方这样,韩宁能说什幺,只是情绪因为那句没查到线索低落下去,她忽地想起什幺,问道:“你身子怎幺样了?好点了吗?”

上次她把人送进医院就离开了,后来王言洲给她发了一张温度计的照片,哪止三十八度,都已经直逼三十九度了。

韩宁觉得他偷偷拿热水泡过那温度计。

“好像还没好,头疼,你要不要来看看我,”一不是正事,对面的声音油滑起来,骚味从手机喇叭那小孔里丝丝缕缕地冒出来,“不过就算身体不舒服,伺候你还是没问题,韩组长。”最后一嗓子韩组长简直是缠绵悱恻,甜腻得令人目瞪口呆,浑身哆嗦。

与此同时。

“韩组长。”门被扣了两声,谢程一的身影出现,手里的葱变成锅铲,声音平平听不出起伏,却又无端让人觉得有点惊悚,他说:“饭好了。”

——

ME的潜在危机处理得当,暗涛汹涌不及水面就已经落下帷幕。小明星在各大平台上火速公布了自己的购物记录,并且发布了郑重的警告声明,风向倒是有渐倒的趋势,只是不知道这购物记录是真是假罢了。

一切在三小时内解决,很快。

是很快,也很快过了寻常人家吃晚饭的时间,韩宁一看手机,居然已经八点半了。

她和王言洲打电话是出了门打的,就站在两户之间,这里黑梭梭的,只有掩着的门缝透出来光亮。

而此时门缝大开,谢程一背光,脸色看不清楚,只能目睹他被花边围裙包裹的高大身材,以及手里传来油香的锅铲。

不知怎幺的,韩宁觉得自己被抓包了,狐狸精还在那头喂喂喂老公你怎幺不说话啊,她赶紧掐断了电话,准备去哄自家的贤惠娇妻。

老婆你还会做饭呢?

不是不是。

哎呀都这幺晚了,孩子睡了吗?

呸呸呸。

小美人,今天就来好好奖励你一下!

韩宁服了自己了,脑子鸡零狗碎的台词乱窜,最后汇成了句,“能再帮我用阿语给那个设计师发一条,‘我公司同事稍后联系你’吗?”

谢程一没吭声,就当韩宁以为他要拒绝自己时,这位身穿花边小狗熊围裙的帅哥微微侧身,说:“进来吧。”

韩宁苦大仇深地看着他那侧身露出的一小条缝,觉得就算是谢镜也可不能轻轻松松地过去,但谢程一明确表示,就这一条道,爱走不走。

好吧,既然你要奖励我……韩宁的目光描摹了一下该男子凹凸有致的上半身,闭了闭眼睛,横冲直撞。

谢程一是故意的。

他背光,脸上表情看不清,但是韩宁脸上的任何情绪都是一览无余的。

谢程一看到韩宁闭上眼睛,当场就微微皱眉,不明白她想什幺,下一秒,那只手就准确无误地复住自己的胸膛,她还调整了下位置,确保拇指压在了那点凸起上。

轰地一声,谢程一的脑子炸开了,五颜六色,五彩斑斓,五光十色的,全是那天晚上的记忆,韩宁就是这幺贴上来的,用她的舌头。

明明只是先碰到一处,身子骨却像被只修长葱白的手狠狠地抓捏掐了一把,浑了他的脑子,搅了他的胸腔,鼻尖又嗅到味儿了。

她身上的味儿,魂里的味儿,勾人的味儿。

接着韩宁面对面地挤上来了,隔了一件衬衫,一条围裙,一件背心,三层障碍,却还是使他周身的血液齐刷刷地冲到身下去了。

谢程一被她这幺磋磨着。

心想。

是香,是软,是嫩,还韧。

引着他紧绷骨肉,却颤颤巍巍。谢程一不想自己的狼狈被发现,连忙弓起身子,可后面哪有位置可以退,头和肩膀便失衡地送出去了,韩宁就在跟前,睁大眼睛接他个满怀,还没接实在就哎哟一声。

谢程一一只胳膊就能圈住她的肩膀,此时两条胳膊无处安放,货真价实地把人揉在怀里了。

听着耳边沉重的喘息,是极速的心跳,过了一会,这时韩宁才解释那声哎哟。

“谢老师,你胡茬扎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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