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寸寒坚持不懈的“安抚”下徐今良勉强修补了脆弱,她翻开相册看小孩们的脸,笔一下下快速地画圈。她每圈一下童寸寒的脸色就凝重一分,似是根本想不到在她眼里还算乖巧的孤儿们竟然有好几个如此阴暗。
“就这些,我看到的就这些。当时我只能顺着门缝看,只看到这五个。”
徐今良在一个女孩的脸上又圈了几次,说:“就是她骗我进的地下室,应该是主谋之一。”她又在一个男孩脸上多圈了几次,“他也是主谋,对我有针对性地恶意。至于其他人,没什幺主见像是听从孩子王的小傀儡。”
童寸寒:“女孩叫朱乐,男孩叫冯阳。”
徐今良在心底默念了几次男孩的名,她咬紧了腮。童寸寒亲亲她的脸,说:“我保证等你下次去院里绝对不会再见到他们。”
“嗯。”徐今良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童寸寒坐在她怀里对她撒娇,“那你最近就出去走走嘛,去做你的事情。”
“你——?你同意我……你放心让我去做我的事情吗?”徐今良有些不敢相信,童寸寒笑着说:“那怎幺了?因为你对我很听话,表现得很好,我就会信任你。”
其实童寸寒对她的恐惧感从未消失,与她在一起有一种饲虎的胆战心惊。但她已经开始享受在崖边行走的剧烈心跳,和每一次亲眼见证猛兽收起爪牙蜷在她身侧的成就感。
在下一次电话响起后徐今良深吸口气接起电话,“喂,我是徐今良。”
王公孚:“天呐徐姐!您终于肯回话了。这几天我也不敢打太多遍电话,我也不敢过去找您,您这几天到底在做什幺啊——”
“说重点。”
王公孚:“您快过来看看吧,我已经控制不住他们了。”
徐今良去了城边据点,王公孚一脸苦色地在门外等着她,一见她来了立刻拉着她去僻静处。徐今良猛地甩开他嫌恶地用手帕擦拭他摸过的地方,语气不善,“你最好是有要紧事,快说!”
“在您没有消息的这几天桑哲就安稳不下去了,因为没有您谈下来的渠道我们的肉只能卖个几万块与之前的高价有很大差距,桑哲家里在动土木花了不少钱根本受不了赚的钱变少了。他多次向我提出抓活体让我动手术盗取器官贩卖,我是不敢答应他的,拒绝他以后他也没消停多久。”
徐今良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做什幺了?”
王公孚:“他利用您之前留下的思想,‘我们就是正义’灌输给后来招到的人手。他还把自己队里的人发展了一部分,每天那群人明的明暗的暗在城边无法界和贫民窟抓人。因为我不肯动手术他就逼迫我的助手去做,但我助手经验不足学识不够常常出错,有的甚至器官不能用人也死了……”
真是个大麻烦。
徐今良气得不清,“竟然还在警队里发展人手,他是怕我们暴露得慢了?”
她才不是好心可怜无辜人,她限制自己和他们不过度伤害无辜不过度发展就是怕某一天会连累了小茉莉。本来穿越到这种世界对她来说就是如鱼得水,可是她在这里有软肋,她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桑哲真的惹怒她了。
徐今良气冲冲地往里走,王公孚突然在她身后叫她:“徐姐!”
她扭头,“嗯?”
王公孚抓着自己的袖子低着头,“徐姐……我……如果一切不可控了,我真的想走了。”他是有退路的,他只是来这里享受刺激的经历,实际上他一个公子哥随时都能回家。
“走?”徐今良残忍地笑起来,“趁我还没把怒火发到你的身上你给我老实待着,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幺纠正他们的。”
太天真了,怎幺会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徐今良进入据点发现桑哲和几个脸生的人在按着一个壮汉,医护助手在一旁手足无措,桑哲先是看到王公孚进来了对着他就喊:“快一点!你快点下令,是注射麻药还是镇定剂不管什幺快点给他打上!”见王公孚默不作声他又说:“活体器官移植!这是多少外科医生想参与的手术,我给你机会了,王公孚!”
这时候轻飘飘的一声:“桑哲~”
桑哲才注意到隐在暗处的徐今良,他瞪大双眼:“徐姐,您终于回来了?”
徐今良双手在体前交握步态优雅地走过来,她一出现所有人都安静了,包括那个在剧烈挣扎的壮汉。她对那个壮汉说:“嘘,保持安静,跟着护士走我保证你能活着回家。”
她戴着手套的手在裤子上摸了摸,桑哲注意到她的手套后就直觉不好,跳起来和她保持距离往后退,“对不起徐姐,我现在太需要钱了,真的对不起。不过您回来了就好了,之前的客户只跟您谈,您回来了我们就能继续卖大钱了。”
“闭嘴!你在说什幺?你说钱?你就这幺发展人员的,你靠钱游说他们的?”
桑哲:“不是,当然不是!”他看向自己的队友,“你们说我们是什幺?”
那几个队员紧张到出汗,“我们是正义。”
徐今良对他们微笑:“我等下再和你们对话。”她向桑哲跑过去,她的动作比桑哲更快,如恶鬼般的压迫感让桑哲因恐惧而动作迟缓。
他长大了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腹部,暗色手套已经紧紧贴在他的腹部,尖锐纤细的钢锥没入身体。徐今良微笑,问王公孚:“这是哪里?是肝脏?”
王公孚压抑着哭腔,说:“是的……”
桑哲这时才迟钝地发出尖叫,他身旁的队员拿出刀棒颤抖着手对准徐今良。徐今良用戴着手套的手摸摸桑哲的脸,而后擡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说:“你的队员在做什幺?他们不尊重我?”
桑哲吼道:“放下武器!她……她才是首领……”他哀求着:“徐姐,徐姐我真的错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冰凉,脸色发白,但也奇异的让他意识聚拢头脑清晰起来。他颤抖着嘴唇一直在表忠心,说自己因为太信仰徐今良了所以发展了人员,他掏心掏肺地说自己是因为欠款的问题才自作主张,绝对不是因为徐今良消失了动了歪心思。
徐今良拔出钢锥鲜血喷涌而出,桑哲紧紧捂住自己的伤口绝望地看向在场的每个人,他们都垂着脑袋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包括他的队员们。
徐今良嗅着鲜血的味道有些陶醉,肮脏的血却让她心情舒畅,她说:“去求王公孚救你,你好好求他我就准许他做手术救你一命。”
桑哲如蒙大赦拖着血痕跪在王公孚的脚边,一声声哀求他。只是徐今良一直都不说话,他突然明白了,说:“王医生,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妄想逼迫你做事,你在你下面,我是你下属。”
徐今良点点头对医护助手们说:“还不去给王医生准备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