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御景山庄。
一夜未睡,终于等来了私家侦探送来了一堆照片,照片清晰度不高,一看就是从各个监控里临时抠出来的,内容却足以让盛恒心痛难忍:那个男人在门口半拥着她、用外套为她挡雨,他们在餐厅里一起吃饭、他为她夹菜、他们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照片一张又一张,盛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发白到发灰,胸膛里燃起熊熊烈火。但他没想到后面甚至还有更过分的:他们打车去酒店,去便利店买了个什幺东西,那个男人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出来...
都是成年人了,孤男寡女、先去便利店、又去酒店,还能是干什幺?
“啪”的一声,一沓照片被他猛地扔在了桌子上,“这都是什幺东西?这不可能,她不敢的!”最后这几张照片差点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他先是不敢相信,但照片上的东西都是铁的事实,他满心的愤怒和嫉恨无处发泄,过了半分钟才稍微缓过来一点,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江昭早在他摔照片的时候就走了进来,他看盛恒气成这个样子,皱着眉头,只是扫了一眼桌上凌乱的一堆照片,心下就了然:“睡就睡了,有什幺大不了的。”他很快挪开了眼睛,好像并不感兴趣。
“我倒是觉得,我这边查到的情况,要更糟糕些,”他面色紧绷着继续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赶快把她抓回来,迟了就真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什幺意思?什幺叫再也见不到她了?”盛恒还没从刚才的震怒和难受中缓过来,江昭又给了他一重击。
“你自己看吧。”江昭把一份文件扔给他后,接着说:“梁牧远现在是景田市检察院的中级检察官,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边的人还查到他住在景田市的机关大院,那边武警24小时值守,他如果已经把她带进去,那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再把她弄出来。”
江昭早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腿就一阵一阵发软,心里慌得像是一遍又一遍的坐在跳楼机上经历自由落体运动。他心里不禁有些责怪起盛恒,好好地为什幺同意她去景田出差。她又和谁睡了都无所谓,但要是真让他再也见不到她、亲不到她、抱不到她,还不如给他一刀把他杀了来的痛快。
“我就不应该心软,明知道那个人在那,还让她过去。”盛恒又开始脑补自己最怨恨的情敌是怎幺和自己最心爱的女孩翻云覆雨的,气的牙齿都开始打颤,又无可奈何,只能自责后悔当初被她三两下就哄得鬼迷心窍。
“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没用,你这里查到他们最后的动态不是还在酒店?我们赶紧过去,也许还能挽救一下。”江昭说完就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车钥匙,可是他因为心慌连手都在发抖,越急越乱,一时抓不住,钥匙“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盛恒看江昭慌慌张张的,还是那副除了卢米月谁也不在乎的不值钱样,他本来就是小三,也不在乎她又睡了哪来的野男人,一心只想着能把她带回来就行,也就是说,江昭多半不会帮他打架...
而他自己却在此时此刻对梁牧远的怨恨和嫉妒都达到了史上最高峰。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没有弧度的笑,眼里浮上凶狠:“等等,我再带几个打手。”
***
早上七点,景田市睿柏酒店。
窗外依旧一片祥和,只有几个小贩陆陆续续推出了早餐车,又在路边摆上几个简陋的小桌子,”豆浆、油条、煎饼...“叫卖声隐隐约约透过窗缝传入耳中。
梁牧远站在窗内,忧心忡忡的看着刚刚说完自己计划的卢米月:”小米,这一招虽然有用,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惊险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牧远哥哥,”她稍微提高了些声线,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你知道我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梁牧远低低叹了一口气,依旧眉头紧锁,停顿了几秒后,才无奈说到:“这幺做,当然可行,只是你还有很多要准备的..."
她的神情本是平静无波,听到这话后反而莞尔一笑:“你就都告诉我吧,无论多难,我都可以做到。“
太阳越升越高,光临楼下早餐铺的人也越来越少,老板都准备收摊了。明明还没到盛夏,太阳却有些猛烈,阳光像展开的折扇,铺在笔直的街道上,反射出银色的光,照耀的人眼睛发花。
被一直注视着的街道尽头终于出现了两辆黑色的轿车,为首的那辆正是卢米月眼熟的宾利。
她眼角微挑,视线从窗外转回,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个刚刚交代完自己一切,现在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淡淡的说:“牧远哥哥,你说的我已经全部清楚了,等我准备好了,会再写信告知你。”
梁牧远微微张口,正打算再叮嘱她几句,“牧远哥哥,”她蓦然打断他,语气果断:“你该走了。”
”他们来了吗?“他语气沉沉,目光却是坦然。
”嗯,而且来了两辆车,“她看着窗外马路上的那两个黑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还带了打手。你现在走,从酒店后面的那个楼梯,还来得及。”
他仍然纹丝不动,卢米月看他这样,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转瞬又松开,才继续开口:“牧远哥哥,他们肯定已经把一切都查清楚了,我无所谓,本来就是要留下,他们也不会对我怎幺样,你没有必要的,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一步。”
梁牧远不为所动,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无畏的笑:“小米,既然已经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那落荒而逃算什幺本事?”
“可是...可是我已经不是以前你记忆里的那个纯洁善良的女孩,我昨天晚上勾引你...只是我心中的不甘和叛逆作祟,想找刺激罢了...“她仍然不焦不躁,只是语气蓦然中有些低落。
“没关系,我都知道,是我心甘情愿。”他说完,看向窗外,两辆黑色的车开得很快,此时正好在酒店门前停下,因为急刹车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让人无端的有些心跳加速。
他转过头来,凝视着她:”小米,既然是找刺激,想不想更刺激一点?“
她疑惑的擡头。
他轻笑了一声,不由分说的挑起了她的下巴,铺天盖地的吻重重落下。
店门外黑色轿车上的几个人匆匆下了车,车门被大力甩上发出“嘭”的一声,为首的两个人神色慌张,大步走进了酒店,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身穿黑色西装,包裹出爆裂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专业打手。
酒店房间内,女孩在男人吻上的一瞬间愣了一下,不过犹豫了几秒,她的手就紧紧搂住了他的腰,撕咬一般的回吻他。男人的唇瓣温热,仿佛带着电流,覆在女孩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磋磨。女孩主动伸出舌头探访男人的牙关,舔舐吮咬,热情的回馈他的渴求。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接近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男一女不知道什幺时候坐到了床上,男人靠在床头,半坐着,女孩骑跨在他的身上,又重又急的吻,两人交缠着湿滑的舌头交换着口水和津液,两具身体都在急速升温,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嗵..."是踹房门的声音,但房门并没有被打开。
“怎幺还上了防盗链?”
“拿电锯,直接割开!”
”呜~呜~“高速旋转的电锯割在坚硬的防盗链条上,迸发出明黄色的火花。
房间里,男人坚实的臂膀和胸膛包裹着怀里娇小的女孩,两人舌头交缠起舞,在对方的口中探索,发出啧啧的水声...
”嘭..“防盗链断了,房门被完全踹开。
***
“先让他们在外面。”是江昭的声音,“我先进去给她把衣服穿上!”
江昭走进房间,大力拉开骑在梁牧远身上的卢米月,还好还好,这俩人早有心理准备,衣服倒还是完好穿着的。
盛恒这时也进来了,他被刚刚瞄到的俩人在床上激吻那一幕刺痛,此时双眼喷火,呼吸急促,不由分说地上前去,给了梁牧远重重的一拳。梁牧远不堪示弱的回敬了他,俩人就这幺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了起来,房间里的东西被波及到,噼里啪啦东倒西歪,一片混乱。打架的俩人都是拳拳到肉,实力不分上下,一时有些焦灼。
旁边江昭一脸不感兴趣,也不加入混战,只是在旁边又脱下外套把怀里穿着单薄睡衣的女孩裹上,然后搂着她把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
盛恒这时候却不恋战了,他退开几步,阴狠地笑了一下,向房间外面喊到:“都进来吧,把他按住,跪在我面前。”
几个打手鱼贯而入,寡不敌众,梁牧远很快被他们制服,两个打手反剪着他的胳膊,一个打手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他被踹的只能跪下。
江昭是一片混乱中的一股清流,他搂着怀里的女孩就要走,走前还不忘对盛恒说:“你们慢慢打,我要把她弄上车。你打完快点出来,得早点把她带回去。”
“等等,”盛恒叫住他,扬起下巴指了指跪着的那个人,“让她看着他挨打。”
说完,他低头蔑视着跪着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你以为我会和你公平竞争吗?我们之间可从来没有公平。”
然后他擡起头,对着几个打手说:“给我狠狠打,打成残废,留一口气就行。”
打手正准备动手,被一声娇俏的厉声呵住:“等等。”
卢米月努力挣脱江昭怀抱的束缚,好不容易露出一个头来,对着盛恒呵斥:“盛恒,你怕不是昏了头,这里可不是宁泽市,他可是国家公职人员,你真的敢在景田的地界把景田的检察官打成残废吗?”
盛恒差点被气到昏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这幺维护他,但她说得又实在是有道理,他又气又不能把他打死,无力感让他的心绞痛难忍。他大口呼吸了几次,只好忿忿的对打手们改口:“好好好,你们都是专业干这个事的,应该知道打哪里又疼又鉴定不出伤来吧?”
几个打手点点头。
“那还愣着干什幺,动手啊!”
打手们噼里啪啦的拳头落下,果然每下都是刺骨的疼,梁牧远却一直努力隐忍,只有在实在忍不了的时候才发出一两声闷哼,他嘴角含血,却仍睁着亮晶晶的眼笑着看向女孩。旁边的卢米月也是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再次刺痛了盛恒本就被气得通红的眼,他扭头就走,眼不见心不烦,走前不忘继续交代:“继续打,哪疼往哪打!”
然后给了江昭一个眼神,江昭心下明白,抱着怀里的女孩和他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