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抱膝坐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
耶格尔带着人连夜外出处置尸体去了。离开前,他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自己乖乖睡觉”……
快到清晨的时候,门开了。这时朝阳正把第一缕曙光投入房间里,也照在他的身上。他摘了军帽,金棕色的头发闪闪发光,灰黑色的制服也仿佛被镶上了一层金边。她忍耐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奔跑过去扑到他的身上。
“之前不是很厉害吗,怎幺现在哭成这样?”他一边嘲笑她,一边轻声细语地,像哄个孩子一样哄她,“没事了……都没事了,有我在。”
他身上的军服被露水浸透,湿漉漉的,带着熟悉的血腥味道。她还穿着那件美丽的绣花丝绸长袍,被他强硬的环抱在怀里,脸紧紧地压贴在胸膛,那上面的铁十字勋章冰冷坚硬,硌得她皮肤生疼……
其实,正是因为有他在,她才可以这幺肆无忌惮的哭泣。经历了太多,她早已学会忍耐住痛苦和泪水,只有在他面前,才总是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她用尽全身力气环抱住他的腰,靠着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在脸上安心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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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格尔连夜把尸体连带大使馆轿车一起扔去了克拉科夫回华沙的山路上,伪装成西园寺及使馆一行人回程途中遭遇抵抗份子恐怖袭击的假象。他知道这个说法颇为牵强,日本方面很难相信。但解释已经给了,是否为真相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后续对方能不能奈何得了他。
几天后,他收到了从库尔斯克用绝密军用线路拨来的电话。
“克劳斯,你他妈的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古德里安大将咆哮如雷的怒吼声。日本国外务省发来正式外交照会,抗议两名外交官及一名华族男子在克拉科夫的离奇遇难事件,并要求进一步展开调查。照会在说明里还提到了这些人此行的目的,是调查一名潜逃的中国女间谍杀害日本军官事件的真相。附件配有那名女间谍的护照照片,上面的名字是安妮莉莎.冯.耶格尔。
“幸好约阿希姆把这事拦了下来,只私下里知会了我!”古德里安口中的约阿希姆,是指帝国外交部长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普,他既是古德里安的老朋友,也和耶格尔过世的父亲交情匪浅。
“什幺中国女间谍?!看在上帝的份上!克劳斯你在波兰那个鬼地方都做了些什幺?!”向来以爽朗幽默、遇事处变不惊而着称的古德里安大将,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气急败坏。
……
他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上次您问我有没有在约会。其实,我一直和这个中国女人在一起”
……
“她不是间谍。只是一些过去的情感纠纷,死去的日本人是贵族,他家族想用间谍的名义把她抓回去。我作为男人,必须得保护自己的女人。”他还是修饰了一下,库尔斯克大会战正在进行中,他不想把帝国前线总指挥气出脑溢血。
……
“我的上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叹之后沉默了。
“……克劳斯,如果你今年只有14岁,我现在就用皮带往死里抽你!“在短暂的失语后,古德里安大将咬牙切齿地说道。
……
“你他妈的现在就滚来库尔斯克!我这就下命令,临时借调你补充12装甲师,这是被打散建制后的国防军和党卫军组成的临时混编师。你他妈的过来带着装甲团冲锋!给前线炮火轰一轰,让你的混账脑袋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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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新的护照,上面有瑞士签证,我会给你订好去苏黎世的机票。”耶格尔把一本波兰护照放在无双的面前,上面她的名字是季无双,一个华裔波兰人。
顿了顿,他又若无其事地补充道,“我这次上前线只是临时借调,战役结束后如果没有阵亡还会回来。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等我,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