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野望

“这里是9号，报告长官，在第七商业步行街发现目标！重复，在第七商业步行街发现目标！”酒店对面的一家面摊座位上，一名看去很普通的男子，单手剔着牙，看去漫不经心的样子。

“继续盯着。”一个沉着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夏国华京军区，军情处华京分支。

“老江，你说那小子怎么做到的？”一个戴眼镜的白发老人揉着眉心，一脸难受。

江景平没有回应他，而是继续下令：“这里是苍鹰，这里是苍鹰，3号、6号从两侧接近跟踪，掩护9号，记住不要曝露。2号、5号、8号，在后面远远给我吊着，不要太近！1号、4号、7号，保持在目标前方盯梢。”

“老江，你这是出动了整支菁英小队盯梢啊？看来1号在银行的失败让你很介意呀，哈哈哈。”眼镜老人揶揄着老友。

江景平没有笑。

“老郑，我觉得这个白冥有点问题。”江景平语气严肃。

“哦？你有什么新发现？”郑敬之白眉一挑。

“我国的情报系统里面没有白冥身边那名混血女子的任何资料，也没有海关进出纪录，而且此前天眼系统从来不曾捕捉到她.....就仿佛她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江景平神色阴沉。

“嗯，然后，白冥自己也有躲过天眼系统的类似办法......你怀疑他和那女人属于一个神秘组织？”郑敬之懂了。

“机率不小。”江景平道。

“龙魂的成员有叛国的先例吗？”郑敬之摸着下巴道。

江景平一滞，粗声道：“那倒是没有。”

“据我所知，这个白冥的军功在龙魂历史上，是第一的？”郑敬之似笑非笑，“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再观察一阵子，不要太早下决断，寒了为祖国卖命战士的心。”

郑敬之这话有点重，但是很关键，江景平沉默了。

“这里是4号，呼叫苍鹰，发现玫瑰联盟在案间谍，伊斯特•克劳德，对方正在接近目标，请求指示！”

郑敬之和江景平对视了一眼。

或许，这会是一个测试的好机会。

“拉到最远跟踪距离，避免被玫瑰联盟的人发现，以不阻止、不干涉为行动原则，继续保持监控。”江景平果断下令。

另一边，白冥正带着紫瞳沿街一路吃过去。

确认紫瞳具备正常的生物消化功能以及味觉之后，白冥大手一挥，带着她开始大吃特吃。

原本白冥有考虑对紫瞳使用他之前留在她体内的某些阴暗手段制衡她。不过，想到紫瞳本质上还是一台超高效智能杀戮机器，白冥还是放弃了。

对于一只雏鸟，或是一个刚出生的生命，抑或是一个刚诞生的人工智能生命，建立信任，永远比控制好用多了。

【H-010】智慧仿生人型战偶装配了能够将有机物转化成能量的系统，至于味觉，其实主要功能只是为了分析沾到口中的物质成分，并非为了品尝。

不过，这个原本被紫瞳认为是毫无实际用途的味觉系统，在短短的时间内却带给了她莫大的愉悦和惊喜。

“那个，竹签.....不能吃。”白冥捂脸。

看着紫瞳吃烤麻糬时，用超合金牙齿把那竹签一同嚼碎吞下，使老板露出一脸见鬼的神情后，白冥不禁满头黑线，只能干笑着拉着紫瞳快速离开小吃摊。

“木头纤维、防腐剂、二氧化硫以及过氧化氢这些漂白剂，无法对我造成伤害。”紫瞳不解。

白冥再次捂脸，“重点，别人会觉得妳不正常。妳要融入人类社会才能进化得更快不是吗？”

紫瞳愣了愣，乖乖地颔首，默默地把手上吃剩下的半截竹签往地上一扔。

白冥：“.......。”不能乱丢垃圾，从小没人教妳吗！？

“长官，侦测到504米外，7名武装人员采取半月形包围模式接近，其中一名正在快速朝我方接近，持有武器为19世纪末研发的半自动古董手枪沙漠之鹰，装配7发穿甲狙击子弹，另外在东南方726米外的建筑物23楼，有一名狙击手，同样配备19世纪末的古董武器，半自动巴特雷狙击枪M107A1，装配10发穿甲狙击子弹，预测有效射程为1100米。需要立即排除威胁吗？”紫瞳忽然出声警告。

白冥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艸.....700米外的狙击手能直接侦测到的吗？怪不得老子那次会被秒抓，白冥开始腹诽。

“那个，紫瞳啊，妳给我介绍一下【H-010】的主要亮点功能吧？”白冥搓了搓手，有点期待。

他知道这些来自23世纪的杀戮机器强得离谱，但是直到刚刚，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强度上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

紫瞳奇怪地看了自己的长官一眼，随即答道：“【H-010】是沉眠议会为了应对快速进化的节肢异种所研发的高智能范围杀伤型屠戮武器，搭载32颗核融合能量核心、最新型9999量子位元处理器、深度自我学习及特征情绪表达超阶人工智能、整具宏合金内骨骼和完全仿生真人生物繁殖系统；武器配置部分，主要武器为球状闪电【紫雷天罚】，备用武器为次声波砲【修罗音】和超声波集束脉冲【裂空砲】。”

原来那个超合金叫做宏合金？白冥吞了口唾沫，续问道：“那妳的综合实力大概落在什么级别？”

“攻击能力为S级高阶，防御能力为B级高阶，生存能力为B级中阶，侦查能力为S级高阶，移动能力为B级初阶，综合实力评估为S级初阶。”紫瞳一口气说完。

“看来，性质上属于玻璃大砲啊。”白冥嘀咕着。

有点可惜，综合才S级初阶，白冥感叹。

不过就凭紫瞳那一身真人生物组织，要说防御和生存能多高端，白冥也是不信的。

“妳的生存、防御和移动能力，与其他项能力有明显落差，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白冥问道。

“那是因为需要装配真人组织进行伪装的缘故。”紫瞳进一步阐明，“人类作为脆弱的碳基生物，在战争中不会成为节肢异种的首要打击目标，反而高阶机械战兵会是首要袭杀目标。因此，使用人类的外观，尤其是娇弱的雌性，可以很好的欺骗节肢异种，减少被集火的可能性。”

“脆弱的碳基生物......。”白冥听得那叫一个不爽。

“人类确实很脆弱，尤其是雌性。”紫瞳惋惜道，“体积实在太娇小，哪怕是伪装成雄性，我或许还能多配置一种武器。”

“还是雌性好。”白冥用力摇着头表示非常不赞同。

“为何？”紫瞳不解。

白冥怪笑道：“因为很漂亮呗，还能干。”

“哦？人类雌性比较能干吗？”紫瞳疑惑了，身娇体柔的雌性反而比壮硕高大的雄性更能干吗？完全不符合生物常态，人类果然是很奇特的生物。

要知道，在自然界，其他物种若是母系社会，则雌性会体型较大，反之，如果是父系社会，雄性则会比较壮硕。

“咳......。”白冥尴尬地咳嗽一声，“不要老是一口一个雌性，应该叫女性，或是女生、女人、女子，这样比较正常。”

“哦，明白了，立即修正。”紫瞳点了点头，微微迟疑了一下，又道：“我的真人组织样本是取自一个22世纪的人类娱乐明星，长官觉得很漂亮？”

“呃，这个......妳的生物外表组织，是真人基因？”白冥意外了，他以为完全是人造的。

“对的，是完全克隆真实人类的基因。如若是中央统一设计，很易在外貌上出现太高的同质性，引起节肢异种的怀疑，进而降低伪装效果。”紫瞳道。

“这样本选得很有眼光，我很满意。”白冥毫不掩饰自己的嘉许。

“长官，正西方向50米，不明武装人员接近，人数1名。”紫瞳再次发出警告。

白冥朝那个方向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是个老外啊？白冥意外了。

原本以为，最先找上自己的会是军方的老熟人，却没想到会是玫瑰联盟的强盗。

“我们去郊区。”白冥露出一抹血腥的狞笑。

玫瑰联盟是吧？新仇旧恨，要算清的，还有很多。

伊斯特•克劳德有点意外。

他对于自己的伪装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从资料上来看，对方确实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狠角色，不过，那都是以前了。不论过去再怎么辉煌荣耀，年过40代表着体能大幅度雪崩式跌落，不论是敏锐度还是反应能力都会大不如前，更何况还是个身带残疾的。和30初、正值壮年的自己，丝毫没有可比性。

可是，对方似乎发现自己了？但新的移动方向居然是往郊区！？伊斯特笑了。

发现自己之后，还刻意往人少的郊区移动，故意让自己方便行事；这种情形只有两个可能：

1.这是个陷阱，要引诱自己上钩。用夏国的古话来说，叫做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

2.这是一种挑衅，对自己实力的嘲讽、羞辱和示威！

“艾玛，目标周围有没有异常？”伊斯特向己方的狙击手传讯。

“报告队长，目标百米内没有异常，正在扩大搜索范围。”一个年轻的女声回应。

“艾玛，这可是妳的称号任务，给我仔细点！要是出了错漏，妳的称号就没了！”伊斯特严厉地提醒。

玫瑰联盟最顶级的特级干员，都有自己的“称号”，拥有称号的干员，在整个玫瑰联盟也不超过百位。

而伊斯特的称号是“雷神”。

700米外的一幢商业大厦顶楼上，一名年轻的棕发女子正举着超高倍率的望远镜侦查。

“西南方大约300米，东北方大约400米，有专业人士，疑似也在跟踪目标。”艾玛有点紧张地汇报着。

“哦？就两人？妳觉得是夏国军情处的人，还是罗素亚国安局的人？”伊斯特剑眉一挑。

“Emmmmm.....从身形来看，偏向东方人种，应该是夏国军情处的人。”艾玛不太自信地回答。

只有两人？重点，即使艾玛的侦查有所遗漏，这距离有点太远了，不论是想保护目标，还是也不怀好意，都很难对突发状况做出即时反应；因此，是陷阱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伊斯特做出了判断。

所以，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咯？一个退役的杀手大叔，故意羞辱一整支玫瑰联盟菁英特战队？

伊斯特•克劳德残酷地笑了。玫瑰联盟的绝对军事霸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衅的！

反正这次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也只是搞清楚这个目标大叔所经营的烧烤摊原物料罢了。当然，最好可以查出那些原物料的来源，然后顺带弄一些样本回国。

让一个人交代清楚事情有很多法子，而恰好，每一种伊斯特都很擅长。

“八臂、泰坦、亡灵和神行，随我接触目标，火神、鹰眼从旁接应，艾玛远程支援预警。”伊斯特虽然不认为一个残疾的40岁退役特攻能威胁到自己的8人顶级小队，但是做特务吧，小心永远驶得万年船。

“收到。”虽然声音各异，但是回答却是整齐划一。

玫瑰联盟的顶级特务干员，并不是电影城吹牛吹出来的，而是真的横行世界。

“这里是3号，报告长官，发现多名可疑目标，疑似玫瑰联盟间谍特务，怀疑有一完整配置特务小队正在接近我们的跟监目标，请求指示！”

“这里是6号，报告长官，发现两名可疑目标，疑似玫瑰联盟间谍特务，正从侧翼潜行，试图接近跟监目标，请求指示！”

接二连三的警示让郑敬之的脸色满是难堪。

而江景平神情更是阴沉如水，“老郑，就算我们俩是生死挚友，这事你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郑敬之没有辩驳什么，因为在事实面前，任何狡辩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一整组玫瑰联盟顶级特务潜入夏国首都华京，而身为军情处华京分支的负责人，郑敬之居然一无所知！？

五分钟前，他郑敬之甚至只知道“雷神”伊斯特•克劳德1人的入境资讯！

显然，伊斯特玩了一手瞒天过海，以自己为饵，吸引了夏国军情处的注意力，然后秘密地成功让其他特务潜入夏国境内。

惟有四个字能评价郑敬之：责无旁贷！

“龙三组目前在华京修整。”郑敬之开口。

“龙三组到达目标所在的地方至少要10分钟，而两分内目标就会与伊斯特小组接触！”江景平寒声道。

时间上来不及。

“还是派出龙三组吧？亡羊补牢。”郑敬之劝道。

身为新任的龙魂总指挥，江景平叹了一口气，拿起了对讲机：“喂？贪狼，出任务了。”

看着江景平以极不乐观的语气下着命令，郑敬之心里却是有其他想法。

白冥那老油条为何选择去了偏远郊区的废弃农舍？

说是逃亡，没道理。人多的地方，敌人更难以施展拳脚。

若是叛国要秘密接头，看玫瑰联盟大张旗鼓摆开的包围架势，却是又没必要。这么大声势，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难不成是个陷阱？白冥想来一个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郑敬之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廉颇老已。白冥再厉害也是老将，就算姜是老的辣好了，能比得过如日中天的“雷神”伊斯特吗？更何况，大概率是由伊斯特率领的整支顶级特务小队。

青战老，多对少，有心算无心，胜算渺茫啊！郑敬之叹气。

可是，白冥这个人，总是在创造奇迹，或许这一次也能给所有人一个惊喜？郑敬之不由得又期盼起来。

如果，要是，万一，白冥没死，还赢了.......那自己要担的失职之责便可以减轻许多了。

郑敬之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夏国，华京市郊区，废弃耕地农舍。

“来都来了，藏个毛线？还不快出来？”白冥挖了挖耳朵，坐在废弃农舍中的草堆上不耐烦地大喊。

啪！啪！啪！

伊斯特•克劳德响亮地拍着手，从农舍门口现出了身影。

白冥怪眼一翻，“啪什么啪？啪啪啪大爷我也很喜欢，但是你一个小白脸，一句话不说就啪啪啪，菊花都不疼吗？”

伊斯特优雅的脚步一顿，脸上生起几分愠怒：“白先生，我以为你选择这种地方见面，是有生意跟我谈，看来是我误会了？”

“谈你妹！快叫你妹跟我谈人生。不对，你有妹吗？你如果没有妹妹，跟我谈什么人生？”白冥不屑地道。

伊斯特脸色不变，“不用试图激怒我，不用想着耍花招，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已经被包围了，今天你要是不拿出我想要的东西，那大概是走不出这里了。”

“哦？你想要什么？”白冥乐了。

“烧烤串的原料。”伊斯特道。

“玫瑰联盟啥时这么穷了？虽然我知道你们特别爱抢别人家的东西，但是有需要出动你们这些特务来抢烧烤串吗？太掉价了！”白冥一脸痛心疾首。

“我耐心有限，不必拖延时间，我知道龙魂正在赶来，所以你只有30秒的时间。”伊斯特冷笑道。

“好，我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白冥爽快地答应。

伊斯特皱眉：“什么条件？”

“把外面你那几个同伴叫进来给我看一眼，交个朋友；啊。我指的是农舍前面蹲着的那四个，还有两侧灌木丛里，满身泥土趴着的那两个。”白冥笑着说道。

伊斯特脸色一变，急促地低声道：“艾玛！我们周围有没有异常！？”

“报告队长，废弃农舍附近没有可以隐藏的掩体，我很确定200米内没有其他任何人。”艾玛潜伏在600米外的一幢三层小别墅楼顶，认真负责地用望远镜侦查着。“不过，400米外有夏国军情处的情报人员。”

伊斯特闻言眉头一皱。

情况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但是对方为何会知道己方人员的部署方位和人数？这太令人不安了。

须臾，伊斯特看向整场唯一的变数......白冥身旁的漂亮美女。

从现身到此刻，伊斯特都没特别注意这个女人。

但是伊斯特现在完全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很漂亮，过于精致的完美。

这样的美女本该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但是自己为何下意识把她给忽略了？

伊斯特脑子飞快运转着。

看到废弃农舍中的那台破旧翻土机，伊斯特忽然悟了。

因为，她就像那台翻土机一样，浑身上下没有散发半点气息，仿佛一个死物一般！

对于伊斯特这种行走生死边缘的特务来说，对于人的气势、气场和气机是极为敏锐的。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情绪的波动，害怕、紧张、愤怒或是悲伤等等，也都会牵动气机。

可是，这个女人，完全没有！

要不是她的胸口确实正在呼吸起伏着，伊斯特会毫不犹豫地判定她是一个死人，或是说一具空有人类外表却没有生命和灵魂的人偶！

怎么会有这种人？伊斯特觉得事情非常不寻常。

可是，他居然没有在这女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气，任何威压，甚至是那种强者的无声压迫感，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他所有的感官都很诚实地在告诉他，这女子就是一个漂亮的普通人；可是他的脑子却疯狂地尖叫着警告他，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很可能就是目前这个奇怪情况的关键！

假设，这女子的实力极为可怕.....要分散逃跑，还是集中兵力，合力擒杀？

在感官直觉和理智分析的拉扯纠结中，伊斯特选择了自己的大脑。

他宁愿当一次傻逼，推论这个女人很危险。

“艾玛，锁定目标，狙击目标身旁的女人。”伊斯特果断下令。“全员听令，袭杀目标身旁的女人！”

白冥“听着”伊斯特的命令，不由得钦佩起这个年轻的特务队长。

对，白冥一直听得到伊斯特的加密通讯，是紫瞳转给他听的。

用紫瞳的话来说，这个“加密”通讯完全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和量子通讯不是一个层次的。

其实伊斯特已经做得很好了。换个立场，设身处地想了想，白冥也没有更好的决策方案。

伊斯特是第一个动手的。

“雷神”伊斯特，赌上生死融合了电鳗的部分基因，能够短暂地释放出800伏特的高压电！

电流攻击可以从肌肉和神经的层面瘫痪敌人的反抗能力。

伊斯特有把握，只要击中对方，绝对能至少瘫痪对方1秒！

碰！

艾玛的狙击支援恰到好处！巴特雷狙击枪响起，一颗穿甲弹精准无比地朝着紫瞳的面部射来！

几乎同时，火神的重机枪扫射，鹰眼的步枪点射，都从农舍两侧的窗口，精准地朝着紫瞳奔来！

这还没完。

神行从屋顶从天而降，手持一把军刺，目标紫瞳的头顶！

八臂端着冲锋枪，跟在伊斯特身后，用弹幕掩护伊斯特突进。

亡灵撞破废弃农舍后方的墙壁，一把粹了毒的军刀直取紫瞳背心！

泰坦站在农舍正门出口，浑身壮硕的肌肉隆起，贴地甩出了一把大斧头，目标是紫瞳的下盘，这是要废了她的腿。

一切配合是如此的完美。

伊斯特却看见一旁的白冥在笑。

伊斯特很讨厌这个笑容，仿佛高高在上，带着怜悯和同情可怜着自己一样。

然后，紧接着，伊斯特看见了撒旦的魔术。

艾玛的狙击子弹是第一个杀到的。

伊斯特亲眼看见这个近在咫尺的漂亮美人，下巴一扬，用牙齿咬住了那颗发烫的狙击子弹，然后还灵活地把那子弹转了一圈，“呸”地一声，像吐口香糖一般把它“射”了出去。

对，是“射”而不是“吐”。因为速度太快了，应该要用“射”来形容。

噗。

身后的八臂突然没了声息，支援弹幕也瞬间停止。

伊斯特知道，这是子弹射穿脑袋，才会发出“噗”的声响。

他听过很多次了，太熟悉。

只是，这一次演奏的乐器，是他的生死兄弟，八臂。

过来是火神的机枪扫射和鹰眼的步枪点射。

眼前的美女甚至没有躲避的意思。

狂暴的子弹接触到她那柔嫩的肌肤，就像是戳到了超级软的棉花一样，深深地陷了进去，然后又像是碰到了超级Q弹的橡皮似的，被弹了出来。

伊斯特的瞳孔瞬间放大。

眼前的美女伸出了两根葱白细长的指头，夹住了从上方攻击的神行匕首，轻轻一扭，匕首脱离神行的掌控，向后射穿了亡灵的额头，力道之大，还把亡灵的身体带着飞了出去。

失去匕首的神行，还来不及惊恐，便被这美女变指为爪，一把抓住手腕，朝一侧甩了出去，一路撞碎农舍墙壁，和拿着步枪的鹰眼重重撞在一起。

两团血肉从此变成了一团血肉，谁也分不清谁是谁。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货真价实一家亲！

而泰坦丢出的重斧，则被她几乎同时一脚踢了回去。一把大斧头，飞回去的时候甚至出现了音爆，轻易削断了泰坦的脖颈，血柱如开香槟一般冲天而起。

这一切事情只发生在2秒内。

“艾玛......！”伊斯特声如泣血，凄厉无比地喊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两个字。

眼前的美女螓首微偏，张开了小嘴，一颗球状的紫色闪电飞出，在碰到火神的瞬间......火神连人带装备，甚至是他手上的那把重机枪，都化成了灰烬。

这时，离双方接战，过去了3秒。而伊斯特带着的800伏特的手掌也终于印在了眼前美女的胸口。

紫瞳一脸不解地看着伊斯特，歪着头不太确定地问道:“充电宝？”

伊斯特瞬间懂了什么。

他想开口把珍贵的消息传回去给艾玛......全队唯一有机会从现场逃生的人......可是他没机会发出声音了。

紫瞳的手，已经扭断了他的脖子，捏碎了他的声带。

伊斯特在800伏特的高压电打入眼前美女的身体时就发现了真相......她根本不是人类......或着说，不是生物。

以怪异的姿态瘫软在废弃农舍的稻壳上，伊斯特看见白冥一脸歉意地蹲了下来。

“对不起，我开了挂   ，你白死了。”白冥睁大眼睛，很真诚地承认了自己可耻的作弊。

咱是老实人，必须承认错误，白冥心道。

伊斯特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什么来，眼神逐渐涣散。

“长官，那个女狙击手要杀掉吗？”紫瞳询问。

“哦？女的？”白冥眼睛一亮。“年轻不？”

“根据生物体征和骨龄判断，大约23岁。”紫瞳给出答案。

“带我过去，然后打昏她。”白瞳舔了舔嘴唇。

紫瞳背起白冥，启动了光学隐形遮罩，开始风驰电掣。

白冥感受着耳旁呼啸的风压，心里逐渐有了不同的想法。

白冥一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是同时也很有自知之明。

这副伤残病痛缠身的身躯，让他即使拥有叶朗给予的手札和【钥匙】，也从未想过要做点什么大事，能从那边弄到治愈女儿的办法，就已经是老天垂怜了，再无他求。

不管是C世界线的凶残虫子和冷酷杀戮兵器，还是B世界线的变异生物和丑恶人性，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不玩命，那是半点收获都没有。

但是白冥很清楚，他没有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加持；以他的实力，穿越异世玩命的结果，就是玩掉了烂命一条而已，能苟着就偷着乐吧。

不过，这回他捡到了紫瞳。

一切或许都可以变得不一样了？有很多事，原本早已放弃的，早已忘却的，或是压根儿没敢想过的，是不是都可以试一试了？

一种名为野望的种子，悄悄地在白冥心底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