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一整个下午,林澄彩看完了湖光山色,靠在民宿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Q市的山水正如视频里般美好,但是由于地域广泛而人烟稀少,商业化程度极低,来不及做足准备的她只有靠着打车和步行,一天下来小腿酸痛,浑身更是有些黏腻的感觉,不得不再洗一次澡。
然而放了五分钟,淋浴头里喷出来的还是冰冷的水,不得已,她只有打电话给民宿主人。
出乎意料的是,接电话的是个女生,声音甜美,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态度极好,安抚了她几句,女人嘱咐她等一会。
挂了电话,林澄彩眉头皱着,难道是狐狸的背景调查没做好?这男人明明有女友,甚至共用一部电话。
刚想这件事,眼前的空气里骤然炸开一道橙色的烟雾,熟悉的橙黄色纹路从里面流动出来,带着木质檀香包围了她,缠着她的身子游走。
“你想我啦?”狐狸声音带笑,一副轻佻的模样:“主人,怎幺样,我留给你的宝贝好用吗?”
说到这,林澄彩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伸手在埋在她腿上的狐狸耳朵上拧了一把,颇为不满地复述了下下午发生的事,“还好我急中生智骗他,不然真就完了。”
狐狸正用鲜艳的舌头专心的舔她的耳朵,神色严肃了许多:“这结契约的法子是我从一本书里找到的,书是小姨从海西边淘回来”,他有些炫耀,“不过我的确是第一次结合,具体用在人身上出现这种情况嘛……”
林澄彩闻言对着他得意的耸动的后脑勺就是一掌,“拿我当测试服是吧?”
狐狸讪讪,嘴里嘟囔几句什幺报恩的话,林澄彩再追问他又闭口不言了。
在林澄彩越发危险的视线下,他麻利地掏出了记着各类符号的笔记本,一面翻动一面分析起来。
据以往妖界大师们的分析,之所以人类无法使用所谓的“妖怪术法”,不过是因为和它们在A维度上的位置不同。
但狐因斯坦的书里说,所谓A维度不只是像空间维度一样是0或者1的二分变量,还是一个0到1连续的维度。
具体来说,对于妖怪、魂灵乃至神仙,还有那本西方书里的天使恶魔什幺的,他们的A维度都是开放(1)的状态,嵌在0到1之间的连续维度里面。维度值越高,能力越强。
而对于大多数人类和许多其他生物来说,这个维度却是闭合(0)的,尽管也可能通过各种机遇积累维度值,维度值越高有越大概率开放(1)。但只有一些先天奇异之人和后天“得道”之人能开放维度。
尽管越高的维度值能带来越强的增益,对于维度闭合的人来说,也只能模糊的在生活中感受到其好处,无法真的感受A维度的存在。
大多数“精神体”的主要目标都是在积累维度值,在A维度上升到1,而升维的具体方法一直未知,因此各族专家不断实验,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各类修炼门道。
至于所谓的“法术”,在狐狸的维度里不过是对物体和空间的简单存储,释放和挪动罢了。
所谓的契约,其实是在人类个体的精神上开出一个维度“黑洞”,连接精神体及其世界,狐狸猜测人因此也能共享“法术”空间,但空间里0维的人就像被蒙住眼睛,无法“看到”原理,只能误打误撞的瞎操作。
解释完一切,狐狸长舒口气,心有余悸,“还好下午没有对你开放攻击法术的空间……”
林澄彩有些无语的抿嘴,一面整理狐狸毛一面问:“那和你结契对我有什幺任何的好处吗?”
狐狸被扯得龇牙咧嘴,咬她一口,在脖子上留下两个齿引,见她手抓的更紧了,开口讨饶:“你听我说嘛……在众多秘法里,狐狸一族的方法最不同,我们是性子软和,喜爱动脑的种族,向来厌恶那些麻烦粗鲁的方法……”
“狐因斯坦指出,相较于维度开放的个体,维度闭合的个体反而更容易积累维度值。因此,我们琢磨出来了‘养猪流’方法,即选一个人,化成女子培养他,用我们得到的能力帮其积攒维度值——最常见的就是积累运势,财富和官衔。”
林澄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狐狸和书生的故事嘛,她从小就听了不少。
“攒够之后呢,只要呆在对方身侧,且对方坦诚以待,一片真心,就可以以极高的速度得到滋养。”
林澄彩瞪大了眼:“不是会被吸阳气而死吗?”
狐狸撇撇嘴:“科学家千算万算,算清楚了效率,偏偏漏算了人心,那时只有男子可以抛头露面,而助男人飞黄腾达后,不论那人曾经的嘴儿有多甜,多半第一件事就是斩断和过去穷酸有关的所有东西——包括狐狸们。”
“狐狸们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尚且没有掌握方法窍门,不够美,不够贴心”,狐狸的目光仿佛穿透到了许多年前的狐狸山,“那时候,山里最火热的业务都是教学,什幺美体,舞蹈,化妆,诗书礼仪。”
”实际证明,再美,再聪明,再贴心,都会被抛弃。“
”你听过的每一个被吸干的负心汉的背后,都有一个被锁在深闺宅院,为了吸一口肥美的维度值不断挽回,一忍再忍无须再忍的狐狸。犯罪率高达30%“
”居然30%成功率吗?“林澄彩有些讶异。
狐狸笑得很好看,就是露出的白牙有点阴森:”还有65%爱上了客人,不忍心动手,被丈夫叫来的道士做成件油光水滑的虎皮大氅。“
林澄彩觉得他似乎有些意有所指,正待问,狐狸又像没事发生一样自己讲下去:”剩下的嘛,大多费尽心力,斗智斗勇,有的升维了,也有的失踪了。“
”总之,这法术成功率低就算了,还容易把人搭进去,很快就成了禁术。可我总觉得这个法术的原理是没错的,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已经研究这门法术很久了。“
”与其寄只希望于一个人,不如每个人抽些“,狐狸一擡手,在她面前亮起个面板,荧光进度条写着”18%(秦启)“,”这是下午从男人那里抽来的,100%为系统推荐的攻略进度,能达到最高的抽取效率。“,
”你还是闭合态,随着维度值积累,你会感觉到好事悄然来临的,对于主人来说是大好事啊。“狐狸满脸堆笑。
林澄彩在那张俊脸上摸了一把,冷静发问:”那幺好你咋不自己去?“
狐狸一噎,心虚解释:”狐族有禁令,再直接用此法将被族发伺候。还有……嗯……我们狐狸太容易爱上对方了,然后摆出一副至死不渝的蠢样子“,狐狸一双狐媚眼直直盯着林澄彩:”我不想这样……“
林澄彩还有许多话想问,正要开口,门口传来一阵叩门声响,甜美的声音传来:”是林小姐吗?我来检查水龙头。“
狐狸吐下舌头,小声叮嘱:”我先撤了,想找我就在心里默念我名字三次就行,我叫若女……“
最后的尾音和橙色烟雾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