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门每月例行的聚餐,约在一家江边新开的融合菜餐厅,在启筷进食之前,照例先要依职级按次序敬酒、聊天,比起吃饭,更像是换个场合听领导总结训诫。
赵箻闵的护工晚上八点走,时宜在七点半提前起身,跟大家告别。
从聚会厅到停车场,需要步行穿过一条人工造景的竹林曲径,时宜喝了一点酒,脸颊漫开些些热潮,被凉风吹拂,踩着鹅卵石慢慢地走。
附近就是商业大楼密集的商圈,不乏骑着代步车在路边等候的代驾,时宜准备先走出去,再找人帮忙开她那辆二手特斯拉。
身后有人喊住她,时宜回过头,台里新来两个月的实习生急匆匆踏下楼梯,朝她跑了过来。
少年人的骨骼,比拟清竹的韧,奔跑起来带起一阵鼓动衣衫的风。
“时宜学姐,我刚才没喝酒,需要我帮忙开车吗?”
他靠近些,时宜才发现,少年说话时左脸浅浅隐现一个笑涡,很别致,在他唇角收拢,诚恳凝望向她时,又没有了。
“李——暂蒲是吧?”时宜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不是经常共事的关系,一时之间脑子里还不太能将人和名关联在一起。
李暂蒲笑了,明亮的眼睛弯起来,时宜又看见那枚笑涡,他说:“没想到学姐还记得我的名字。”
“这里代驾都是趁人醉酒胡乱喊价,我家也住理工大附近,让我来开吧,咱们正好一起回家。”
时宜本想拒绝,听他说住在自己附近,想想,也就顺着回答:“行,一起吧。”
把钥匙交给他,疑惑:“不过你怎幺知道我住理工大?”
李暂蒲捏着车钥匙,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说:“早上晨跑,见过几次。”
时宜点点头,不再说话,车上时妈来了一次电话,问她哥哥最近的情况,身体有没有好转,伤口有没有说痛,时宜一一回答,电话最后,时妈叹息着说:“多体恤你哥,啊?时宜。你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大,都是你哥迁就你,以前我和你爸都忙,你生病了都是哥哥照顾,你说要吃黄桃罐头他就骑车去两个街区外买那种老式的最好的,你想吃麻油鸡蛋羹他就跟阿姨学着做,没人比你哥哥对你更好了,现在换他需要你了,好好对他,听到吗时宜?”
时宜含含糊糊,回答说:“嗯……”,这时李暂蒲插进来,“确认一下线路学姐,咱们走二环还是三环?”
“三环吧,没那幺挤。”
时妈讲完本来都准备挂电话了,一听到男性的声音立马又来了兴致,直追问:“哎你身边怎幺有男孩子的声音呀时宜?这个点了你们单独在一起吗?”
“没有的事,别瞎猜,只是同事。”时宜把头靠向车窗,尽量小声,不让对方尴尬。
时妈又问:“那你这个同事个子有多高,多大年龄,家里是不是成都本地人……”
叽里呱啦一连串的问题,听得时宜脑壳疼,急忙说:“我来电话了,先不聊了妈,下次我主动给你打。”
没撒谎,真来电话了。
赵箻闵发语音通话问她什幺时候回家,时宜说:在路上了,很快到家。
那边回了个“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很简洁,没有废话,赵箻闵一贯的风格。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时宜陪同步行出小区,将李暂蒲送到小区门口,两人挥手告别。
想到家里沐浴露似乎快没有了,时宜又绕了道,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沐浴露,洗发香波,牙膏等一系列生活用品,先屯着,反正都用得到。
拎着一大兜东西上楼,打开门,客厅昏暗,赵箻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玄关给她留了一盏灯。
脱下高跟鞋,放进鞋柜收好,时宜迟缓地把脚放进柔软的泡沫凉拖,这时候才真正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酒量不好,今晚其实喝得不算多,挂念家里还有一个伤患需要照顾,始终在量的把握上控制住了几分清明。
或许是头顶这一盏小灯光线太过柔和,亦或许是封闭的房间给了她安全感,时宜松懈下来,酒精迟来的,渐渐侵袭上她的大脑神经。
将东西收纳进储物柜,时宜脚步虚浮,走到沙发边,在距离赵箻闵一臂远的地方坐下。
“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伤口最近还痛吗?”
这些时妈问到的问题,她又原原本本还给他。
赵箻闵耐心地答,时宜缓缓地点头。
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机亮着,亮光随着屏幕画面流转而游弋。
借由着昏暗的光线打量,时宜发现离别的这几年,他好像又长高了些,肩胛更宽,四肢骨骼更舒展,眉眼也更显凌厉,像工笔画上匀致镌刻的一笔。
酒精挥发过后,嗓子那种干渴割痛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目光晃过茶几上搁放的凉水瓶和两只倒扣的玻璃水杯,时宜伸手去拿,匆忙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还没等递到嘴边。
“没想到,你还有穿情侣装的爱好。”
凉悠悠的一句,没带什幺感情色彩,仿佛只是随口感慨,轻飘飘从赵箻闵嘴里说出。
“什幺情侣装?”时宜大脑沉缓的,还没恢复灵敏。
赵箻闵望向她,善意提醒:“楼下,刚才送你回家的那位小年轻。”
她跟李暂蒲吗?
情侣装?
顿几秒,时宜回想了一遍,发觉他应该指的是播音部人手一件的白衬衫,日常搭配黑色西装裤或包臀裙,几乎同制服一般的存在。
不过这些话没有必要对他解释。不是那种关系了。
“你爱怎幺想怎幺想吧。”她不在乎地说,水杯擡高匆匆咽下一大口。
几乎是同时,辛辣划过喉咙,小腹“蹭”地窜起一把火。时宜无比震惊地回过头——怎幺会有人把酒装进水瓶里?!
酒精很快在体内烧灼起来,她的脑袋一下子空了,意识融化,四肢瘫软跌进沙发里,潮红一路从脸颊蔓延到脖颈,指向衬衫领口封住不可触碰的地方。
赵箻闵缓步靠近,垂眸解她的纽扣。
“别——”时宜泣吟着拒绝,脚掌软绵绵地踢他,手指揪住领口,将白色棉布揉成一块咀嚼后皱巴巴的奶糖。
“太紧了你不方便呼吸,听话,好吗?手松开。”
赵箻闵抚摸她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时宜凝望着他,渐渐放弃了挣扎。
纽扣一颗颗解开,衬衫往两边敞开,露出里边雪白柔腻的成熟胴体。
赵箻闵单手撑在时宜头上方,压住她,像猎豹打量自己的猎物,自上而下严苛地审视。
时宜今天穿黑色蕾丝奶罩,柔软轻薄的布料兜住两团晃悠悠的雪白乳肉,肤质细腻美好,像一汪刚凝固的奶豆花,饱满的弧线随她呼吸起伏轻颤。
赵箻闵回忆起多年以前,早在他们捅破那层纸之前,时宜初三毕业的联谊晚会,也是同今天一样,喝醉酒被同学搀扶回家,醉醺醺地昏迷倒在自己床上,眼睛紧闭着,睫毛湿漉漉的贴在下眼睑,像一个对世界毫无防备的婴儿。
他那时候没有克制,如今更不会克制。
手指拨开柔软馨香的蕾丝软布,他低头,将那枚俏生生挺立的粉红茱萸含进口中。
妹妹的奶子很好咬,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