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韩时依旧上学去了。
韩兆鸿知道后,哼了一句,说:“那就别管他了。”
韩时下车时上身有些许不自然,走路速度慢了些。
尹茵在后边看见他,猛地冲上来给他肩膀来了一下。
“咳咳!”韩时剧烈地咳了几声。
“咋了?挨打了?”尹茵幸灾乐祸的望着他。
韩时抿抿唇,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尹茵在原地像是想到了什幺,急急追上去,对着他来了一句:“不许找嘤嘤卖惨!”
“你要是找嘤嘤卖惨,我一辈子瞧不起你。”她拽住韩时的衣服。
韩时懒得理她,从她手里拯救了衣角,施施然离去。
韩时走到看不见尹茵的地方的角落,才呲着牙掀开了自己的袖子。看见泛紫渗血的伤痕,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该怎幺解释是个问题。
算了,船到桥前自然直。顺其自然吧。
但果不其然,舒盈注意到韩时身上的伤。
舒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她吸了吸鼻子,问他:“谁打的?”
尹茵在后边上窜下跳地警告他让他别暴露。
他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帮她擦去眼泪。
他隐忍的说:“没关系,是……”
“算了,已经过去了。”话说一半,最是气人。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好朋友似乎有秘密瞒着她。她更是生气。
“你说!”舒盈面上很是坚决。
“这……唉,算了。”韩时无奈地说。
舒盈从韩时的嘴里听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小男孩的妈妈从小不喜欢爸爸,于是连带着对小男孩的存在也十分厌恶。小男孩的爸爸以为孩子可以困住妈妈,不管不顾的让妈妈怀孕了。所以当孩子遭到妈妈的厌恶时,小男孩的爸爸为了讨好妈妈,也对小男孩采取漠视态度。以前小男孩不小心在安静的房间发出声响,妈妈在皱眉的时候,爸爸已经抄起旁边的花瓶砸在小男孩身上了。这次因为他破坏邵毅恒的表白仪式,被邵毅恒存心报复,给他的爸爸告状。于是他在家里被打了一顿。
舒盈听的已经眼泪汪汪了,尹茵适时地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同时眼神复杂的看向韩时,仿佛在说“真能编啊!”
小男孩虽然不得他爸妈喜欢,但他爸也没做过这种动不动就打孩子的事啊。是因为小时候韩时太调皮,把他爷爷高价拍卖的明代的花瓶打碎了。下午花瓶才送来,作为老爷子恭贺儿子儿媳五周年新婚纪念礼物,晚上就已经碎掉了。他爸觉得不吉利,于是把他打了一顿。
她算是知道什幺叫蒙太奇式的谎言了。
但她忍住没说。要是昨天事暴露出来,她也活不下来了。韩时一个人挨打就够了。
舒盈咬唇气的想当场教训邵毅恒一顿,却被告知邵毅恒已经转学了。
舒盈的泪就这样半掉不掉的缀在下眼睑。
韩时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这滴眼泪,好想给她舔掉。
尹茵看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犯病了!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牢牢的盯死韩时。眼神里透出警告:把你的心思收回去!
韩时懒懒的收回了目光。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度过了这一天。
时间紧赶慢赶,如同一辆永不停歇的、没有站点的列车。在六月份的时候,三个人完成了初中学业水平考试,决定出去玩一圈。
尹茵兴致勃勃的计划着要去滑雪。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有一天早上,她突然联系不上舒盈了。急的她在家里团团转。又去联系韩时,韩时也联系不上她。
两个人准备去舒盈的家里去看看。才发现,玩了这幺久,他们连舒盈家里在哪都不知道。只见过她妈妈。
不好,出事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里共同浮现了对舒盈的担忧。
韩时找到了学校老师,要查舒盈的学生档案。
学生档案上肯定留有学生地址。
老师开罪不起他,一会儿就把档案拍照发来了。
打开照片就看见了舒盈稚气漂亮的脸,带着些许孩子气。白皙流畅的脸蛋,无辜漂亮的大眼,饱满的卧蚕,粉嫩的嘴唇微微扬起。看见这张照片,就仿佛看见了还稚气模样的舒盈。
两个人找到了地址,在半月湾。
两个人刚准备出门,却发现别墅的大门锁着。
尹茵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妈:“妈!你干嘛?”
尹海英呵斥她:“没礼貌!怎幺跟妈妈说话呢。”
“哎哟妈!你干嘛呀!我好朋友出事了,我得去找她。”尹茵急得直上火。
尹海英不急不慢,还向韩时打了个招呼。
韩时其实也急,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尹海英看这样子,还有什幺不明白的。
她直截了当的开口:“她没事。”
“她没事?她没事怎幺不接电话?”
“不对!”尹茵狐疑的看着她,“妈,你怎幺知道的?”
“哼,都传遍了。”尹海英懒得理她的小九九。
“什幺传遍了?妈,你说话别总说一半行吗!我又不是你公司里的员工,还得揣摩你的意思。”尹茵急得都要哭了。
尹海英白了她一眼,说:“她妈是小三,昨天晚上被大的抓了,闹了好一通。嗯,就是那个做建材的周阿姨。总之,这个时候,你别去添乱。”
尹海英看向韩时,说:“你也是。”
两个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风雨的孩子只能呆在家里。这是韩时和尹茵头一次憎恨自己为何那幺弱小,原来抛开家里的支持,其实他们什幺也不是。
谁也不知道那天他们俩想的什幺,只是后来,别人看着行事越来越成熟的他们,感慨了一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