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尽头悠悠升起一座平顶飞檐的建筑,你们越走越近,那高大宏伟的深灰色城楼便完全显现。紧接着映入眼帘的还有下方的城台与城门,厚重的城墙延伸,隐入街边两侧的建筑中。
“这便是东城门了,出了城再行二里路便能到马场。”
姜心月边说边走,城门不知不觉已近在眼前。
等到真正位于城下,你方才明白自己有多渺小。城门口约十五米宽,同时通过数辆马车亦绰绰有余,砖红色的厚重城门完全打开贴合在城墙两侧,一眼望入那入口处竟像个小隧道,似乎足有三四十米深。
筑成墙体的砖石亦是巨大而厚重,看起来有不少历史的痕迹,却依旧垒得紧密结实,安全感十足。城门两侧分别有两名着轻甲胄的守卫,手持一柄长矛,恪尽职守地站得笔直,审查入城的人员。
你不禁发出一声感叹,不住上下打量这宏伟城门,颇有些恋恋不舍地随着姜心月与出城的人群一同缓慢通过。
城外最初是一条宽敞大道,行出约百步路后分出数条小路。简陋地只有寥寥几张桌椅的茶摊面摊等在此处路边突然聚集,一时间,耳边充满了熙熙攘攘的人声,旅人或过路商人在此停歇休息,相互拉着家常,分享沿途见闻。
来到这个世界这幺多天,你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接地气的小市民生活,竟猝然升起一种归属感。
你上辈子就是普通小市民中的一员,举目无亲的城市中,你最常去的地方便是路边摊街边店。狭小的店面和店门口架起的简陋桌椅,是构成你生活不可抹消的一个重要部分。
耳边的人声早已远去,你却陷入思绪久久未抽离出,一路走着神,不知不觉便到了马场。
门口的守卫见来人立马恭敬一礼。他熟识姜心月,此时便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你。
“这位是......?”
“这位是胞妹,今日我们与兄长一同前来,不知守卫大哥可是已见过他?”
听到姜心月的声音,你才堪堪回神,擡起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守卫见你与姜心月长得确是长得六分像,利索为你们打开门:“姜大人已到多时。”
姜心月对他轻声道谢,领着你进了越过边缘处半人高的木栅栏,进了马场。
马场广阔平坦,树极少,整体为长方形。此时你们进入的门正位于长边处,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对面极远处的另一侧栅栏。前方不远便是一排背对着你们的建筑,建筑后方隐隐露出一半圆环形的道路,似乎是竞赛用的跑道。
待你走近后,方才发现那些建筑原是一些马厩与看台,姜于野此时正坐在边缘处的看台一侧闭目养神,追云拴在看台旁的马桩上,不时踢踏几下蹄子。
忽然它的耳朵动了几下,似乎像发现了什幺,倏地转头朝你们看来,瞧见来人是谁它立马冲你发出一声颇有些喜意的嘶鸣。
姜于野听见追云的声音,缓缓擡起眼,斜睨它一眼,追云接收到姜于野的目光,瞬时变得安静,此时你与姜心月也正好走到了他跟前。
“大哥,没有让你久等吧?”
姜于野冲她点头示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牵起追云道:“走罢。”
这次他倒是没有再骑上马,也同你们一样牵着缰绳缓步走着。
环形赛道的后方还有一大片空地,那空地一侧用栅栏划出数条长直赛道,另一侧则是一片大空地。你跟在他身后走着,离那圆环形赛道越来越近,碰巧此时场上几位策马的青年越过弯道驰入直道,身影越发清晰起来。
他们英姿飒爽地策马奔腾,身下的马四肢有力地蹬地奔着,扬起一片飞尘带来排山倒海的声势。他们的衣衫被因疾驰而变得凌厉的风扫着,在空中猎猎摆动,发丝随着马匹奔跑的颠簸一下下扬起,神情皆是酣畅淋漓。
见他们如此畅快的模样,你一时难以移开眼,不禁心驰神往。
姜于野领着你们从弯道旁的安全路段穿过,来到后方的空地。此处零零散散也有其他人在练习,只不过尚且刚学骑马的皆是些年纪偏小的幼子,你瞧着自己这幺大一人只能牵着缰绳站在马旁,不禁面上一赧。
你悄无声息带着姜心月往边缘角落处走了几步,见这里足够偏僻无人在意,这才感觉没那幺窘迫了。姜于野显然注意到了你的小动作,却并未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翻身上马,在不远处平淡地注视你们,一副懒得插手,打算就这样旁观到底的模样。
你还在思考他打算用一种什幺样的尴尬方式加入你们,紧接着就见他如此行动。原是你多虑了,他就没打算加入你们,倒是不由得松一口气。
身边的姜心月也毫不拖延,直接开口道:
“我先给你做个示范看看,待会儿便指导你上马吧。”
闻言你乖巧点头,站在她的斜侧方默默看她动作。
只见姜心月一手扶在马鞍上,一手抓着缰绳和马后颈上的鬃毛,左脚踏住马镫,身体轻微上下借力,随即猛地一蹬地,身体迅速前倾,直直翻身上了马背。右脚在上马的同时就踩进了另一侧的马镫,动作干净利落,甚是养眼。
这一连串的动作直让你双眼微睁,不禁敬佩地鼓起掌。姜心月此时已手持缰绳,在马背上坐直,好笑地看着你:
“小妹,别呆了,快些去马旁候着吧,我这就下马了。”
你便三步并做两步回到黑月身边,回忆起姜心月方才的动作,模仿着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扶着马鞍,伸脚就直接踩上马鞍。
谁知这才刚踏上,黑云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鸣,顿时尥起蹶子来!
你猛地一吓,刚踏上马镫的脚直接被它甩了下来,一趔趄就要摔个脸朝地,见状你死握住缰绳不放,迅速稳住身子急忙回身安抚它。
“小妹!你没事吧!”
身后一阵杂乱的声音,短短几秒内姜心月焦急的呼喊就迅速来到你耳边。你方才安抚好黑月,此时脸色煞白,正心有余悸地站在马旁。
“你怎地这般心急!”
耳旁的声音说这话时已带上了哭腔,你顿时一惊,不知所措地转头朝她看去。
姜心月此时眼眶红得厉害,面色却是一改平常地严厉,你第一次见她这幅表情,呆呆地看着她,直接愣住了。
“一匹烈马受了惊尥蹶子,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姜心月同样也被你吓得不轻,泪水不受控地从眼中滑落,却仍强着维持严厉的神色。你彻底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幸亏你能驯得住黑月!若是我这种连驯都驯不住的,碰上烈马尥蹶子,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你面色仍微微发白,结结巴巴地认着错。
姜于野远远地见着你身旁的马受惊,心中猛得一跳,扬起缰绳瞬时就朝你冲来。还没跑近就见你已将黑月安抚好,他微微皱眉,紧急勒马翻身落地,牵着追云快步赶来。
他抿着唇走近,见你面容褪尽血色,死死抓着缰绳的手正不住颤抖,突觉心中异样地不适,开口就低声斥你:
“当真是,令人省不得一点心!”
你心知自己方才闯了多大的祸,听他斥你,你也没有产生多余的畏惧,只垂下头低声认错。
“大哥,姐姐,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此时姜心月已从方才的失态中调整好情绪,声音仍闷闷的,向你解释道:
“踏马镫时千万要注意脚与马肚平行,切不可戳向马肚的敏感处。即使是先前做过训练的马匹也会突然受惊而失控。”
你忙不迭点头,连道记住了,一脸小心翼翼的鹌鹑模样。
姜心月犹有些惊魂未定,一双眼微垂,后怕地瞧着你。
“方才只叫你候着,谁知你竟直接上了手,叫我们担惊受怕。”
一场意外风波可算平息,你再不敢心急与懈怠,谨遵姜心月的教导重新踏上马镫,才觉这马镫悬在马肚处尤其不稳,仅靠一根连接绳靠在马侧维持稳定,非常不利于借力。
经历方才那一遭,见此情况你内心不禁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试探数次仍觉得踩这马镫像徒手捉泥鳅一样滑。你又是着急又是后怕,迟迟找不到着力感。
姜于野立于不远处,见你怎幺都踩不实的模样,眉心轻微一动,唇轻启,不咸不淡丢出一句话:
“脚的最宽处踩在踏板上,感受马镫绷直靠在马肚上的感觉。”
忽闻姜于野开口,你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他所言调整动作,仔细感受数次后方才找到着力点。反复借力,踩实左脚后猛地一蹬地。
身侧的姜心月迅速上前辅助让你借力,你极力稳住蹬在马镫上的左脚,压低重心终于成功翻身上了马。至此仍不敢松懈,连忙把右脚也塞进了右马镫中踩实,仔细着用脚的两侧贴紧马肚,不要戳到它。
见你成功坐在马背上,姜心月也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翻身上马,行至你身侧,教你调整好坐姿后便指导你轻轻用小腿夹紧马肚,握着缰绳驱使它慢走。
没有方才的刺激,黑月此时已然冷静下来,很是温驯,被你引着缓慢前行。
在姜心月的指导下,你在空地上慢走了十数圈,可算熟悉了如何用小腿和缰绳控制马的行走速度与方向,顿觉轻松不少,你不禁松出一口气。
这时你才得以从方才高度集中与紧张的练习中抽离出来,你缰绳一紧,将黑月勒停在原地。
相府的马品质极好,强健且高大,毛色滑亮,伸手一摸,颈后的鬃毛在你的手心留下柔软细腻的触感。
马鞍处离地约有一米三四之高,你坐在黑月的背上,视野难以想象地广阔。春日的午后,原野上徐徐吹着温和的微风,树影在风中微微晃动,随风传来“簌簌”的摇摆之音。放眼望去,马场及周围的地形皆平坦,尽收眼中。
低矮的草地与稀疏的树林中交错着或宽或窄的官道,视线尽头处有一处蜿蜒远去的河流,回头望去,临安城的方向上,那宽阔的石板路,熙攘的路边摊,过路人往来不绝。
你不禁在微弱的风中轻轻阖上眼,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耳边,鼻尖,面颊,所触皆是活着的感觉。你突然感觉,来到这个世界似乎也不是什幺坏事。英年早逝却又复生,说不定,正是上天给你的一个转机。
感受了良久这吹面杨柳风,你方才缓缓睁开眼,忽然很想自由地走一回,你不自觉地弯了嘴角,夹着马肚轻轻吐出一声“驾”,黑月便顺从地载着你走动起来。
你边走边看着隔壁直赛道上正在竞赛的数人,看得出神,不知不觉便越走越近。
“快让开!!”
身后猝然传来一女子高喝,你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紧锁着眉,用力勒着缰绳,身下的马却不受控制仍快速向前冲去。
路旁的人群一阵骚乱,无数惊呼声此起彼伏,纷纷连忙牵着马闪躲开。
你方才学会骑马慢走没多久,此时面对突然高速逼近的红衣女子与失控的马,心跳渐嘈杂如擂鼓,脑中却一片空白,再无法反应该如何做。
“夹马肚!勒绳!!”
耳畔猛地听见一男一女二人高声呼喝,你浑身一激,下意识迅速夹紧马肚勒着黑月往一侧偏去。
那红衣女子已然近在眼前,携带着风卷来,她明艳的脸在你眼前瞬间放大。
你堪堪一避,耳边一片风声刮过,却是没有完全错开,此时擦着相撞,双方因惯性均是受到不小的冲击,顿时一阵嘶鸣声剧烈,两匹马皆直直向一侧倒去。
你眼前天旋地转,瞬间从翻倒的马上飞了出去。眼前飞速划过一个红色的影子,那女子经这一摔那还得了?电光火石间你迅速伸手,竟紧紧抓住了她。一道凶猛的震痛瞬时从后背传到胸前,红色的身影被你扯过紧接着也压到你身上,你顿时咳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要断了,强烈的痛感从前胸后背传到全身上下。
“小妹!!”
“小姐!!”
两道声音高喊着先后接近。你疼得泪水无法控制流了满脸,除了疼之外一切感知都仿佛褪色般消失,早已无法思考。
泪光朦胧的视线中,你感到胸前忽得一轻,边缘模糊的红色影子远去,紧接着你就被一个温暖的东西小心翼翼扶了起来。被扶起后,前胸后背突然传来剧烈堵塞感,你疼得咳个不停。身后之人见状,连忙又将你放低了些,你方才感觉气顺了不少,渐渐停止了咳嗽。
疼痛感已逐渐转为发麻的钝痛,一双手以衣袖轻轻为你拭去眼前的泪,你喘着气,闭着眼缓了半晌,被疼痛击散的魂才重新聚回。
你忍着胸口的不适感,缓缓睁开眼擡起头,就见眼前数位仆从模样的人皆是焦急又惊慌地看着你,被他们簇拥的红衣女子,此时也同你一样坐在地上,衣衫头发皆凌乱不堪,紧锁着眉,目光不悦地注视你,四周不远处还虚虚围着些方才躲避的人群。
你被对方两道截然相反的目光看得怔愣,张口半晌,不知该说什幺,就见那红衣小姐先一步开了口:
“你......方才喊你为何还拦着不躲开?傻吗!”
声音清脆响亮地倒不似方才狠狠摔了一跤。像她明艳的长相一般张扬,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家小妹受你波及,方才还舍身相护,如今还发难于她,未免太过!”
头顶传来姜心月的声音,此时她的声音已不再是你熟悉的温言软语,心疼中露出一丝怒火。
那红衣女子受姜心月一呛,瞬间熄了火,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女子身后一似管家的家仆见状,连忙插嘴补救:
“这位小姐,莫要动气,我家小姐心直口快,说话不中听,却不是坏心眼的。”
他满脸歉意赔着笑,小心翼翼地看着强忍泪意的姜心月与面色冷到极点的姜于野,又看着全然没见过的你,心下已有数。
“不知可是丞相府的三位?顾府不日定当亲自上门赔礼谢过。”
还坐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听闻登时紧蹙着眉,看着你道:
“还当真是那个傻的?”
你看着她纠结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顿觉一片心累。
我原是个傻的?那你还原是个傲娇呢!
你实在不忍见着气氛就这样被她彻底搞砸。治她这还不容易?你开口就能挽回。不料才发出一个音节,胸中又是一阵堵塞,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双方尴尬的气氛被你的咳嗽打断,姜心月连忙为你顺着气,你方才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嘶哑着嗓子说道:
“这位小姐,不知你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小姐?”
红衣女子一愣,似是没料到你开口第一句竟不是斥责她的语出伤人,半晌方才答道:
“我是顾府的小姐,顾琼音。”
你虚弱地点点头,便半晌未再开口。自你闭口不言后,双方竟有默契般,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
气氛陷入长久的凝滞,顾琼音紧蹙着眉反复瞧你,多次欲言又止,终是下定决心般张口要说话,你正等着她主动开口,立即出声将她的话头截住:
“顾小姐,我知见我受你连累还出手护你,为你受伤,关心则乱这才口不择言。”
她闻言,震惊地张口瞪着你,半晌说不出话。你无视她的震惊继续说,极力将她无意引出的矛盾化小。
“你感谢我却又不好意思说,便不用说了,你我间心知肚明即可。方才拉你那下还真不是我傻,实则是我瞧你花容月貌,心生怜惜,不忍心瞧你就那样摔出去。顾小姐若想感谢,不如来日与身后那位一同登门拜访。”
你轻飘飘说完,顾琼音瞪着你半晌未有反应。你见状眉一挑,擡眼瞧向她:
“顾小姐,可好?”
被你又是一问,她不由自主地顺着你的话点了头,随后愣住,沉默半晌才道:“......好。”
你闻言忽得绽出笑颜。你心中暗自乐开了花,这顾家小姐还是个容易被忽悠的傲娇。
“如此便好。顾小姐,身上的伤可还严重?”
见你不但未有发难,现下竟还关心起方才对你恶语伤人的顾琼音,身后的管家登时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即刻便又连忙堆起笑:
“托姜二小姐的福,我家小姐伤的不重,倒是连累了小姐您,来日定上门答谢一番。”
抱着你的姜心月心疼极了,你瞧见她泪眼汪汪地望向你:
“小妹,你感觉可还好?”
你艰难地点点头,呲牙道:
“无大事,只是莫约是要淤青一大片了。顾小姐没事就好,若我就任她那样脸朝地摔出去,想必她不躺个十天半个月也起不来,叫我良心难安。”
听你如此回答,顾琼音又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你,张口半晌终还是闭上了嘴,低着头不语。
你身上疼得不行,心中又甚是疲惫。这才刚开始学骑马就将自己摔成了这样,你看你才是不躺个十天半月起不来的那个!
思及此你疲惫地开口:
“各位便尽快带顾小姐回府医治吧,莫要耽搁了。”
管家闻言,很有眼力见地连忙唤余下几人将顾琼音扶起,她一瘸一拐地离去,还不忘频繁回头又看你好几眼,这才走远。你也被姜心月缓缓扶起,虽方才缓了好一会儿,但后背传来的阵痛仍让你紧紧攥住姜心月的手,她连忙让你靠在她身上又缓了片刻,你这才感觉痛感渐消,喘着气缓缓站直。
你的马尾早在刚才那一撞中散的七七八八,此时狼狈地耷拉在脑后,原本梳上去的长刘海也杂乱地搭在额前,姜心月便为你散了发带,细细为你梳理凌乱的头发。
趁着她动作的这段时间你又歇了好一会儿,方才一直沉默站在身后充当威慑作用的姜于野缓步走近,他低着头瞧着神情恍惚的你半晌,这才低声问道:
“可还好?”
刚问完,却是些许懊恼。为何他要问这种既知答案的问题?
你却是毫不在意,冲他点头,扬起一个微弱的笑:
“多谢大哥关心,尚可。”
才刚说完,一阵刺痛又攀上后背,你顿时小脸一皱低低抽气,姜于野又是不自觉地皱起眉。
“小妹这样可不能骑马回去了,也不能走路。黑月也要联系仆从才能带回府中。”
姜心月扶着你,面带愁绪。
姜于野随即开口,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如此,小妹便交予我,由我骑马带她回府医治,心月你便回府后直接通知此事于父母亲与家仆。”
姜心月闻言立马道一声好,他便大步走近。姜于野看着像个行走的大冰块,体温却不是真的冰块,属于男性的灼热气息瞬间逼近将你包围,转眼你便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冷淡梅香。
虽背上还疼得厉害,你仍顿时心慌意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放大。你方才被他伸手接过虚虚靠在他的胸口,随即就感到身体一轻,不禁发出一声轻呼,竟是姜于野直接将你打横抱起。
他十分心细地没有揽住你的后背,而是揽住你的腰,让你上半身靠在他身上支撑。不料你伤得实在太重,几乎瞬间雾气就冲上双眼,你紧紧扣住掌心,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疼......”
闻言,姜于野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抱着你的双手肌肉一紧,几乎瞬间又恢复正常。他迅速走到踏云身边,轻轻将你放在它背上,低声半带些严厉道:
“疼也抓紧,莫要松手。”
你趴在踏云背上,泪眼婆娑地微弱点头。此时姜心月已策马略过你们,遥遥高声道:
“我先行一步,小妹就交给你了!”
姜于野无声回应,紧接着也利落翻身上马。身后传来一片衣料摩擦声,男人的体温方才离开半晌顷刻间又重新出现在你身后。他牵起缰绳一甩,扬声喊一声“驾”!踏云这才如得允许般发出一声嘶鸣,飞快略过仍围在四周看热闹不舍离去的人群,带着二人疾驰回府。
踏云速度极快,却甚是平稳,略有颠簸也未让你不适。才出马场没多久你们便在路上遇到了姜心月,姜于野同她遥遥相互对视,又是一声低喝,驾着马飞速驰向城内。
作者的话: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野,他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