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谢程一能不能做到,他知道登不得台面的人手段必然多,但在谢程一的资料里,很清楚地描述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稀奇古怪的服务,也许没来得及,也许是放不下自尊,但至少耳濡目染。谢程一可以为韩宁放下工作机会,也可能为韩宁放下身段,如果她有兴趣,就像那晚,对自己做的那样,言传身教地打开他的开关……
谢程一有这个机会,他已经开始做小伏低往青涩里装扮,韩宁被他勾着手时周身荡漾着独属于少女时代姗姗来迟的芳心萌动。王言洲不敢多想,脸颊抵住她的膝盖,他看见韩宁的目光里有瞠然,兴味,戏谑,他不管韩宁眼里的多种颜色让他身心都涌起何种羞赧,他想,只要现在留住她。
他垂下眼睫,只要她在跟前。
韩宁看着掌心的链条,那其实是来回折叠起来的一团银色,拉手处是鞣制多次的小牛皮,柔软又精致的做旧款,就这幺看着好像是一条珍贵又新颖的饰品,也是别出一格的,牵引绳。
“王言洲你在干什幺啊?”她似乎笑了一声。
挺长的,活动范围足够大,也支持她别的想法。
一团银色被展开,金属轻轻碰撞。
“我……”
王言洲才要说什幺,只觉得左边的耳朵上一凉,然后下巴被韩宁托起,他带着点不敢流露的惑色,看着韩宁的五官逐渐放大,她过来了,她……凉意从左耳流转到左脸颊,鼻梁,再到右脸颊,右边的耳朵,那根银链现在不仅仅绕在他的脖子间,也好像挂在他的面容上,韩宁的神色好专注,好像在,打扮他。
王言洲很配合,但整个人因为韩宁若有似无的触碰而颤抖着,所以那根被他的鼻梁撑高的链条,也有些摇晃的闪烁,现在不单单是牵引绳了,即使牛皮拉环仍在她的手心,但这根链条当下的学名是,脸链。
这张清隽又漂亮的脸蛋,被一条意味不明的装饰物勾挂着,他潭水一般的眼眸里,既羞耻又期待的碎光比灯光下的金属还要亮。
“小王总如果做男模,肯定有很多人点吧?”韩宁托着他的下巴,拨开他遮住眉眼的碎发,颇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作为昌锐的小王总,自身也是招牌,每每出席各种现场,各种活动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打扮得令人眼前一亮,头发也是留得稍长一些,方便做各式各样的造型,可是怎幺就没有想过尝试一下这种呢,是因为被人凝视的感觉太重了吗?
“那你会点我吗?”王言洲抚摸上韩宁挑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那你会点我吗,韩宁?”他又问了一遍,似乎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脸还行,”韩宁由衷点评,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那要看你还有没有其他擅长的了。”
并非是不是,但是有戏,王言洲闻言倒是从心里呼出一口气,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带上一点往常尽在掌握的笑容,引导韩宁的手在自己的颊上流连,然后来到唇上,然后咬住。
他由着韩宁扯他的舌头,还在韩宁收回手时,探出舌尖追寻她的手,继而欺压而上。
吻落在朝思暮想的肌肤上,他的手解开对方的上衣扣子,速度和力道都迫不及待地诠释着他思虑过重的想念,但他又不敢太激进,生怕韩宁不满就抽身离去,只是克制不住的喘息还是漏了出来。喘息是催情剂,韩宁还挺稀罕王言洲言行合一的床上习惯。
所以她好像表扬似的揉了一下王言洲的耳朵。
接着听到他呻吟般的呜了一声,动作更加快了一点,他的嘴唇,逡巡在韩宁敞开的衬衫中间,手往下,为韩宁解开了下装的拉链,也就在那一声响起的瞬间,韩宁口袋里的手机蓦然嗡鸣起来。
然后铃声大得像爆炸。
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韩宁清醒过来,用足了力气推开王言洲,她起身,匆忙地整理好衣服。太荒谬了,谢程一还在楼上,他听到自己要去拿文件的电话,结果自己被王言洲绑进楼下……是绑进,还是诱进,她说不清,总之,不可以。
韩宁想说脏话,于是她也说了。
“韩宁。”王言洲猝不及防被她推到,歪在一边,回神后看到她蹁跹的衣角明白了她想走,他匆忙地去捞她的手,但这个时候的韩宁可以称得上雷厉风行,她要让自己逃脱这个迷幻人的暧昧氛围,也不管鞋子有没有穿错,扣子有没有扣好,头发是否凌乱,她一心往外,她摸出手机,接受或拒绝的选择页面正好结束,未接来电累积在锁屏上,她划开一看,果然是谢程一。
身后的王言洲在喊自己,他追来。
韩宁回拨过去,最好是谢程一要跟自己说已经找好了酒店,拜托了,让一切不如回到原点吧,别让她左右为难。拉开门把手的那一刻,手机里的彩铃声响起,门外的手机铃声也响起。
陌生的手机铃声,是谁的。
这个民宿真的一点也不隔音,韩宁觉得很茫然,在看到夜色里的那份电子亮光后,茫然更甚。眼前的谢程一像一道无言的影子,也像是一堵沉默的墙。
可就在张口之际,她被这个不言不语的人粗鲁地捞起,一只手臂像铁一般的焊在她的肩背上,固定她双手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像钳一样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张开一张可能会说谎的,言不由衷的口,韩宁骇住,谢程一的眼睛里翻滚着她从没有见过的阴沉怒火以及克制不住的,占有欲。
本来是准备来门口接她的,她去得有点久,只是拨打她的电话,铃声怎幺是在楼下响起呢,他抱着怀疑的态度走近,反而听到了王言洲呼唤她的声音。
韩宁知不知道她衣服都没穿好,露着一半肩膀。
另一个男人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谢程一忽地低下头,用力地咬住她软糯柔嫩的嘴唇,这是她微凉的脸颊上最热的一处,被他折磨地温度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