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6点,一处豪华的套房内,阳台上的阳光似乎依旧炽热。
时间倒回去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内,afra还是非常忠诚的还原了剧本里面的内容。用她的话来说:她让她可爱的小鸟写的剧本真正成为了电影。
而结束后的于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缓解自己的劳累。她接过kasia去楼下酒吧拿上了的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就对着瓶子喝了一大口。
是的,她很累,也很疲倦。但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并不是休息。
靠在她身旁的afra示意于真将酒递过来,她也想喝。但是于真的手的确有些拿不稳,递过来的时候竟然啪的一下全洒了。
一瞬间,被子上、床单上,以及afra的身上都一片暗沉沉的红色。
Afra有些无语,她用手撑着头,看着于真,问:“你是故意的吗?”
“上帝为我作证,我绝不是故意的!” 于真也觉得有些抱歉,她胡乱的拿起旁边的一块毛巾递给了afra。
几分钟后,这场小小的洒酒风波平息了。
于真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位置,她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诘问afra:“你喜欢吗?你喜欢刚刚扮演你丝毫不喜欢扮演的角色吗?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Afra示意于真先稍等一下,她也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然后才开始慢慢的说:“诚实来说…我并不喜欢扮演刚刚的角色…”
Afra一边说着,她还朝kasia悄悄地眨了眨眼,意思是刚刚的体验对于她来说真的不是很好,对她来说非常的不习惯。
于真注意到她们之间这一点小小的互动,她很急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给afra上一课。她竟然跑出过去打断了afra和kasia的互动,她握着afra的下巴,站在她面前,扳正了她的朝向,强迫的让afra的视线看转回来看向自己。
Afra和kasia都被于真大胆的举动惊讶到了。
于真急不可耐的继续自己的诘问,她这时候似乎完全没有了之前面对她们时会有的一些情绪,例如恐惧和担心,她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afra,其实我和你的感觉一样的!我并不喜欢在这样一个无助、被.操控的、像是玩具一样无聊的角色上!”
“oh…宝贝。” Afra伸出手摸了摸站在她身前,眼里急切的想要表达什幺的于真的有些红扑扑的脸颊,感受到上面很好的触感,心里觉得她保释出来也的确得到了回报…
afra眯着眼睛,开口说:“可是,你看,我为了爱,仍旧在你面前扮演了这个角色……”
她还没说完,于真就像终于发现了什幺,可以完结了一样大声而又激动的喊出:“可是我没那幺爱你!我不愿意为了你去扮演这样的角色!”
室内安静了一下,因为这句话。只有软软的阳光在房间里面穿梭,划出漂亮的光痕。
于真说完之后她觉得有些气喘吁吁,她也面对着afra坐在床沿上。她的手放在膝盖上,慢慢等待她们对这句话的回复。
Afra的视线向下看了一下,于真的话语似乎真的射.进了她的内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真的有些反省似的,语气有些低沉的、诚恳的开了口:“或许吧……我觉得通过别人的反馈来看,我似乎的确与常人爱的方式不一样。我知道雷琼斯在你面前曾经这样说过我…然后,其实最开始我对你设想,因为你只是在我面前偶然的出现,而且又有女朋友。为了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我认为我必须使用极端的手段……”
Afra擡眼看了一眼于真,她的眼睛里面传达出主人公正在思考。大概几秒之后,她才继续她的自我剖析:“我一直以为在那种环境下你会逐渐顺从,包括kasia也赞同这个计划。但是,事实证明,你并没有顺从……”
Afra的的视线重新垂下,她看着地板上的模糊的人影的倒映,说:“可能我的确选错了方式。最开始kasia追求你那样正常、而且甜蜜的花费很长时间的方式可能才是正确的表达。你说,是不是,真?“
于真听到这里,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还是很高兴第一次听见afra反省自己的……
而既然提到了kasia,于真将视线移到kasia的身上,然后认真的对kasia说:“我不认为她第一次那种追求就有多幺的正确……她在那段关系中悄悄的走了一些我不知道后果的法律程序,将我们绑在了一起……”
“你也应该理解一下我!” kasia有点激动,由于她激动的握拳,她的右手手心还有了划痕,“你总是那幺的…”
似乎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kasia干脆用了一个比喻:“你就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一样,每朵花都要停留!”
这是什幺烂比喻…
于真皱着眉头,有点讨厌听到这种形容词。她想,一个自认为道德合格的现代人都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形容吧。这种形容不是给那种整天撩人的花花公子的吗?
于真指了指自己,很怀疑的问:“kasia,你觉得我像是什幺playgirl一样吗?根本就没有好吧。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幺要有这幺强的占有欲…如果你没有,我们或许还能走下去。嗯,我真的不能理解,我觉得一般占有欲过强其实都是自己无能!”
于真说到这里她也有点激动了起来,她的视线扫过afra,然后对她强调:“你也是一样。你为什幺非要一个听话而且顺从的对象?你害怕自己不能驾驭住一个强势的对方吗?”
Kasia和afra对视了一下,kasia决定先说。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就像刚刚在监狱里面我没有说完的…我以前因为那压抑人性的天主教学校,我一度觉得自己不能去爱,没有这项能力。”
Kasia偏了偏头,严肃的看着于真,伸手过去摸住了对方的手,她感受着对方手心的美好的触感,动情的说:“而你,就像是启迪了我什幺一样,打开了另一扇门…就像,就像一种馈赠一样!激活了我的渴望,我的爱恋,扫除了以前压抑而又灰色的世界......正是因为这对我太重要了,所以我很害怕失去你,然后自己回归到之前的那种状态了。我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吗,真?”
Kasia的瞳孔微微睁大,她重重的强调了结尾那个反问句。
Afra想了想,她开始叙述她的情况:“我喜欢另一半是submissive的状态,最开始可能是一种性.偏好和执念?以及,我不希望对方超越我控制之后,又被罗比这种人渣劝着去自杀了…而且,就像我刚刚说的,我的想法可能并不是特别的主流…表达方式也有一些……”
Afra沉默了一下,终于给她自己的句尾下了一个定论,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一些问题。”
于真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她开口说:“我还是很高兴你们能够陈述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你们从最开始,一切没有发生之前就告诉我你们是这样想的,那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不过,no pain no gain,不经历这一系列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你们估计也不会这幺想。”
于真的视线依次扫过静静等待、仔细听她讲话的afra和kasia,说:“我其实在这段关系中,可能也有很少的,不多的一些快乐… 诚实来说,你们身上可能也有我欣赏的闪光点。但是,这样的,你们的想法仍旧不太适用于现代社会的常识和伦理,与我的追求和观点也迥然不同……”
于真站起来,她的脑海里面回忆起她在伦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终于意识到她才是打开这一切的钥匙,以她自己为威胁,让kasia和afra就范,在餐桌前表演了一出完全按照她的意志走的戏。这些画面拼接、闪现,重复了这样一个真理——
她才是打开一切的钥匙。
她将包里拟定好的合同拿了出来,在空中扬了扬,纸张摩擦发出松动的响声。然后于真任由那些精心排序的纸张纷纷扬扬的洒在了地上,铺满了她站立的那一块地板。
她看着kasia和afra,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说:“我想,我们也不用搞什幺公开道歉,然后让你们接受社会、法律的审判了……”
她看着afra和kasia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于真伸出一个食指,示意她们先别急着高兴。
她重新坐在了床沿上,然后一只手撑住了下巴,慢慢的说:“那什幺法律审判也的确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一是你们或许能够逃脱出法律的追责,二是就像你们说的,其实我自己也不情愿让你们对世界有益的事业毁于一旦…这,这会伤害很多人的……”
“而真正对你们有效、且公正的回应是什幺呢?” 于真自问自答式的设问,她笑了笑,回忆起了她最开始曾经一路悲伤的跑去见葛意,告诉对方她要进行私立意义上的报复,想要以眼还眼…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就模糊的摸到了一点方向,只不是没做对而已,不是吗?
“最好的惩罚,其实就是我们分开……” 于真轻轻的笑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终于求得最正确的解而感到高兴,“你们刚刚向我表白了,我之于你们是多幺的重要,多幺的不可或缺。而那个灵媒也告诉我,你们因为我,将自己生命中原本的很多事情都向后推了…”
“的确啊!失去我,才是对你们最大的、也最合适的惩罚!” 于真的音量稍稍提高,她下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然后她停下,这时候只剩下室内的阳光不确定的行走着,静默的等待着kasia和afra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