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绝妙的对手

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煎熬无比地过去。

霍桑等人苦苦地等待着，然而，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在场的士兵们甚至都已经换好了盔甲，但敌人的踪影却还是没有显现。

有些士兵们等得不耐烦，偷偷去后勤那里，重新去领了一份饭，现在都吃完了，敌人也都还没有出现。

这让霍桑等人不由得狐疑，怀疑是不是情报出了错误，敌人其实并没有向这边开动。

不过他并非部队的指挥官，也没有接触到第一手的情报，于是便也没有过多揣摩，安心等待和准备着。

象人们在排兵布阵，把不同装备的士兵安排到不同的位置，严阵以待，准备迎敌。

但其实他们的阵型也很简单，就是依托着树林，设下路障，然后让举盾的士兵走在前方，驾驶投石机的工兵们在后面蓄势待发，牛头人们则手持巨武器藏在树林里，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冲出来，将混乱的敌人碾碎。

相比于数量稀少而且体能比较差，只能打阵地战的圣象们，这些耐力惊人的牛头人们，才构成了婆罗国野外遭遇战、运动战的基石。

也是他们这次的出征队伍里，绝对精锐中的精锐。

这份天生的肉体所带来的战斗力，让他们稳稳地成为了婆罗国仅次于象人的第二等人。

相比之下，人类的优势却丝毫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和利用，

如此，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就在他们以为敌人真的可能已经不会来的时候，远方稀稀拉拉地开始出现骷髅兵的踪影。

最初是一两个，然后是十多个，接着上百个骷髅开始在大地尽头奔跑，连带着那股属于腐尸的恶臭也开始在空气之中弥漫。

敌人，竟然还真的就现身了。

霍桑忍不住惊讶，眼瞅着出现的敌人越来越多，仅仅远远地估算一下，约莫也要有上万的数量，他便忍不住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么？怎么它们还能走两个半小时的？”

他这样说着时，远方，不死生物们和婆罗国的军队已经开始了第一波的交锋。

数以百计的骷髅们撞在婆罗国普通士兵举着的重盾上，后者本应该稳稳挡下，然而因为普遍没吃得太好，他们体能不足，于是阵线便摇摇晃晃。

不过不死生物们也不是一拥而上，它们前后脱节地非常严重，冲上来的第一波骷髅兵们，和第二波人数上百的僵尸之间，足足隔着近百米的距离，根本不能第一时间把压力给补上。

于是这便给了婆罗国的军队充分的应对时间，后方的投石机开始向前倾泻碎石，两侧的牛头人咆哮着冲出山林，举起重锤，将这些骷髅兵们全部碾碎，然后让士兵们重组阵线，继续应对第二波的冲击。

这菜鸡互啄的战斗场面看得霍桑脸酸，站在他旁边的安诺也是面色古怪，不明白为什么会打成这么个结果。

而此时，在他们后方，阅历最为丰富的月精灵牧师提尔拉斯卓走上前，轻声道：“亡灵法师们大多并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军事训练，而且最关键的是，操纵一支数量为十万的不死生物大军，和操纵十个不死生物，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

“最简单的一件事情：婆罗的半人马哨兵们发现了不死生物的踪迹，后者也发现了它们，但不死生物没有智能，并不会第一时间向控制它的死灵法师打报告，不是么？”

“而且，就算知道了，一个个地控制这些不死生物们移动，其实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不是么？”

她这样说着，而听着这些解释，安诺不由得张大嘴巴，脑袋宕机，开始处理这些信息，模拟这全新的情况。

而霍桑倒是很好理解：试想一下，如果自己在玩一个即时战略游戏，要控制一万个单位，而且周围没有视野，到处都是战争迷雾……

光是想想那个场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感觉这游戏根本没法玩。

另一边，安诺也很快理清楚了这个情况。他不由得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一声叹息：“婆罗人和不死生物，真是一对绝妙的对手……”

战斗开始了半个小时之后，不死生物的真正大军才终于姗姗来迟。那是上万人的大部队，散发着冲天的可怕恶臭。

而这时，象人们也将自己的真正主力，那六头强大的圣象放出，让它们去践踏不死生物们的部队。

而等看到那些强大的圣象，这支不死生物的大军才意识到自己碰上的竟然是婆罗国绝对的主力。

作为指挥者的死灵法师暗骂一阵晦气，他只不过是奉上级的命令，带着大部队到野外来收集那些客死他乡的尸骨而已，谁能想到竟然碰上了圣象的主力。

他顿时打算让大军调转方向，赶紧撤离，然而现在已经晚了。

霍桑等人也迅速出击，在被圣象们碾开的通路之中一路冲杀，精准地找到了死灵法师的所在位置，然后将其定点斩杀。

在大约太阳落山的时候，这场遭遇战便宣告结束。

然而经历了这样的战斗，时间已经太晚，已经不太可能继续前进。士兵们便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霍桑等人也准备休息了，而在他们晚餐时，象人王杜还专门赶过来，对他们表示慰问。

对于这位友好的象人，大家还算相谈甚欢。

两伙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时间久了，安诺终于忍不住，对这个象人吐槽道：“我观察到，阁下麾下的正规军，组织的效率似乎并不理想？”

“能不能多多培训一下士兵，加强一下组织度？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不太能应对得来一些突发情况。”

她这样说着，实在是看不惯这个情况。

而对此，王杜也有些感慨：“这也没有办法，在婆罗，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通用语。尤其是基层的士兵，基本上只会说自己的家乡话。”

霍桑点头，心说这不很正常，大家肯定还是说自己本地的语言：“那又如何？也就是没办法和我们这些外来者交流而已，只要听得懂长官的命令就行了 。”

“对大部分士兵而言，通用语都不是必要的吧？”

王杜伸手，挠了挠自己蒲扇一样巨大的耳朵：“呃……您理解错了，霍桑神父，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嗯。”

“出身于不同地方的士兵，他们的家乡话是完全不一样的。极端一点的例子，一个出身于那瓦舍港的军官，他所说的话，出身于根德拉港的士兵，是完全听不懂的。”

霍桑恍然大悟：“哦，方言？我理解了，不过，这种只是发音的问题，总归是同一种语言，只要纠正一下……”

他以为自己明白了，然而，面前的象人依然是连连摇头：“还不止这个问题，嗯……”

他粗壮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如果按照国际社会上的定义，那么这两地人所说的，应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

霍桑愕然：“啊？”

“对，这也是我们正在面临的难题。”王杜摊手，“短时间内，这个毛病恐怕是没有办法克服的。”

“所以，我们也就只好把出身于相同地区的士兵，编排在同一支队伍里，然后总指挥只给队伍的指挥者们下命令，再由这些人一一指挥自己下面的士兵。”

“但，可想而知，出身同一地区的士兵肯定很少。所以，一旦军团的规模上了千人，甚至万人，效率就会变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