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这个决定的,隐藏了这么久,也完成了李二交待的破坏吐蕃、天竺和波斯的联盟的任务,是时候露出自己的獠牙,让松赞干布头痛,顾头不顾腚才行。
“将军,那我们岂不是要暴露?”候军有些犹豫地说:“这样一来,我们在吐蕃就寸步难行了。”
唐大山笑着说:“我们的好日子也到头,天天要在野外打游击了。”
刘远摆摆手说:“好了,马蹄声近了,都不要说话,怎么做,本将心中有数。”
此时,马蹄声越来越响,大地也像在轻轻地颤抖着,从上往下看,只见前面有几个稀落的火把引路一般,在他们身后大约三十多丈处,火把林立,马蹄声阵阵,不时还有人大声吆喝的声音,沙玛的人已成功地把赞婆等人引来了。
“将军,我们动手吗?”关勇磨拳擦拳地说。
刘远摇了摇头说:“不急,候军,确认一下目标人物。”
所谓的目标人物,自然是赞婆,候军闻言马上举起千里目,在千里目中搜索到赞婆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脸孔后,马上禀报道:“回将军的话,目标人物在队列当中。”
在就好了,刘远点点头说:“下令所有人做好准备,敌人一进埋伏圈,马上开始攻击。”
“是,将军”关勇、候军、尉迟宝庆一行齐声应道。
此时赞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前面的偷金贼越追越近,也不疑有他,在马上大声喊道:“快,谁第一个抓到,赏美女一名,给我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前面几个偷金贼明显很熟悉路况,带着众人左转右转,几次包抄都没有成功,那骑术和马都不错,以致赞婆越追越怒,堂堂孙婆茹大将军亲自出马,这么久连几个小毛贼还没抓到,传出去简直让人笑话,心急之下,又追加赏赐,第一个抓到的人,赏美女一名。
一听到有美女打赏,一群手下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一边大声应允一边拼命催马,只是一小会,硬生生又拉近了五六丈,再追近一点,他们就进入弓箭的射程,到时看他们还怎么跑。
那几个“偷金贼”好像倒也顽强,拼命催马前进,那为首之人面色从容,没有惊慌之色,不时回看看看追兵,当他看到那个小峡谷时,嘴边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低喝了一声“走”,便毫不犹朝峡谷逃去,那几个手下闻言,紧紧跟随,等一群人逃进小峡谷后,赞婆毫不犹豫也追了上去。
就在赞婆及其手下进去的一瞬间,沙玛准确地捕捉到,刘远的嘴边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脸上那自信的神色,也让人不由心生一种折服、尊敬的情绪。
或许这就是胸有成竹、运筹维幄运筹帷幄吧。
“嘶……”
“砰,砰……”
“绊马索?不好,有埋伏。”
赞婆和麾下的将士都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在这里设伏,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绊倒一大群,马的嘶叫声、摔倒声、惨叫声乱成的一片,就在马摔倒的同一时间,刘远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吼一声:“行动”
“洪洪洪”
“砰砰,哗……”
刘远一声令下,扬威军将士把一早准备的擂石滚木推下去,这些石头、擂木并不是用来击杀敌人,而是用来堵住峡谷的两头,堵住赞婆进退之路,此时峡谷中的赞婆一下子马上大声吼了起来:“唐军,是唐军,快,我们中埋伏了,冲出去。”
很显然,刘远刚才说行动时,赞婆听到了,从刘远的话马上推猜出伏军的来历,心知自己上了当,这些不是小毛贼,而是大唐潜进来的精锐,他心中一下子就恍然大悟:圈套,这一开就是一个圈套,包括那座突然出现的金山。
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
刘远听到赞婆愤怒中带着绝望的声音,扭头对沙玛说道:“沙玛小姐,看好了,让你见识一下唐军真正的战斗力。”
刘远的话音刚落,突然间,“轰”“轰”的两声突然响起,这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耳欲聋,就是大地也在颤抖着,沙玛惊恐慌地看到,那峡谷当中,突然冒起两大团火光一般,那火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就是那些健壮的战马,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飞,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的沙玛还亲眼目睹到一匹健马被炸飞,然后在空中分裂成几块……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这是什么样战术,在这一瞬间,沙玛的脑中一片空白,好像呼吸也停止了。
由于携带的火药不多,再说也不能一次就全部用光,只是爆炸了二下就完了,这时候火药的杀伤力不是很大,再加上量少,这二炮虽说在人群中爆炸,最多就是死伤区区几十人而己,可就是这二下,赞婆最引以为豪的私军彻底蒙了,一个个惊恐万状,半天不分东南西北,耳朵好像聋了一般,那些战马更是吓得惊慌失措,不断地嘶叫道、奔跑着,可是峡谷的两头都让刘远给堵住了,哪里逃得出去,只得在峡谷里来回奔跑,一时不知撞死多少个,又踩死多少个,一时间没有一点点还手之力。
扬威军的进攻当然不止那两下子的,很快,有人把捆成球状、浇上火油的“木球”点燃后推下山,吓得那些吐蕃士后连忙避开,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特制的木球并不是用来烧他们的,而是用来……照明。
“点火”
“射击”
关勇掌管火铳队,尉迟宝庆掌管弓箭队,两人一声令下,埋伏在两边的人,开始举起火铳、张弓搭箭向下面的人射击。
“砰砰……砰砰砰。”
“嗖嗖嗖……”
一时间,火铳击发的声音还有利箭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经历二次爆炸,被困在的峡谷的人和马还没反应得过来,所有人都乱成一团,就是有的长官反应得快,大声呼喊,可是现场的人呼马嘶,根本就听不到,也组织不起来,那些被推下来的火球也不是用来看的,黑夜中,它的光为火统手、射手看清目标所在之处,于是,这些被困在峡谷中吐蕃士兵,一个个成了活靶子,在火铳射出的铁丸和利箭的收割下,一批批地倒下。
一个吐蕃士兵,刚刚躲过一支利箭,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支利箭“嗖”的一声,一箭射中他的脖子,就在他倒下间,又有两支利箭射中他的身体,就这样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很快就没有了动静;有一个小头目刚好携了一面蒙着牛皮的木盾,只见他蹲在一个角落里,把身子倦成一团,前面用木盾挡着,脸上带着一丝侥幸的神色,因为他不仅从爆炸中保得性命,这面木盾还替他格挡了好几支劲力十足的羽箭,可是他高兴没多久,一颗在空中高速飞行的弹丸“砰”的一声,轻而易举地穿过木盾然后径直从他的太阳穴中穿了进去,这名士兵一下子目光呆滞,很快“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那面被他视为生命保障的木盾就落在他脑袋的旁边。
虽说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可是,他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不过,他不是寂寞的,因为战斗并不因他的倒下而停止,火铳和利箭不断地收割着他伙伴的性命。
虽说为了这场埋伏,足足准备了几天时间,虽说这过程非常激烈,可是这场伏击战结束的时间很短,短到沙玛都不敢相信:从拉绊马索开始到最后一支利箭射出,整个过程也就只过一刻钟多一点,连二刻钟都不到。
沙玛原来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脸上满不可置信的神色,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也没眨一下眼。
事实上,沙玛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天啊,在吐蕃勇不可挡、沉着冷静、有号称小战神的孙波茹大将军赞婆,还有他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三百私兵,只是一刻多钟就被人歼灭得一干二净,这是一场毫无悬念、一面倒的战斗,不对,是屠杀才对,这么多人,一个像样的反击都没有组织起来,连敌人的血都没见到一滴,就更别说杀死、杀伤敌人。
沙玛想到过战斗会呈一面倒的情况,但做梦也没有想到,从头到尾,赞婆及其精锐的手下,连一丝丝的反抗都做不到。
等沙玛回过神来,再看刘远时的目光,犹如看天神一般,差点就要顶礼膜拜。
“呼呼……”
当火铳不再点火发射、当弓箭收起,四周一下子好像变得沉静起来,只有高原上的风在呼呼地吹着,似在赞美高歌着唐军的英勇善战,又像是在哭泣婉惜着这么多鲜活生命的流逝。
关勇一脸正色地向刘远禀报道:“禀将军,来敌已全歼,请吩咐。”
“打扫战场,不留活口,对了,把赞婆给我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刘远沉声地吩咐道。
这次的目标是赞婆,刘远还要把他首领带回去领功,顺便祭奠何潘仁将军的亡魂。
关勇应了一声,然后带着人下山打扫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