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皇后”
“儿臣参见父王、母后。”
李二和长孙皇后突现出现,把望云殿里的众人吓了一跳,包括李丽质在内,连忙向他们二人行礼,刘远也跟着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李二的心情不错,对李丽质点点头说:“很久没与你母后来看你了,没想到,刘远也在啊。”
什么你也在?
刘远心里一阵恶寒,很明显,皇宫大内,所有人都是他的耳目,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得知,现在还把长孙皇后都带来了,不会怕自己把他的女儿给拐走吧?
“是,微臣有些事,找公主商议。”
长孙皇后走到刘远眼前,微笑着:“刘爱卿,很快就到你的成人礼,不用多久,我大唐又多一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了。”
没想到,长孙皇后对自己了解得这么清楚,虽说只是一句问候和鼓励,但也是很暧人心窝。
刘远感激地说:“皇后还掂记着这种小事,微臣诚惶诚恐。”
“好了,别在这装了,到时少不了你的那份贺礼,什么诚惶诚恐,别在这假惺惺的,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背后肯定没少腹诽朕。”李二毫不犹豫地“揭穿”刘远的真实的面目。
寒一个,这李二说话也太直了吧,虽说他说中了,可是刘远可真不敢认,连忙应道:“微臣不敢。”
都是聪明人,说话那么直白干嘛?
李二看着刘远,嘴里哼哼发出二声鼻音,斜着眼睛瞄着刘远,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那样子好像说:小样,你就装吧,我一早就看穿你了。
李丽质苑尔一笑,长孙皇后笑着说:“好了,皇上,你就不要再逗刘卿家了。”
“母后,你看,这件就是你的首饰,就是上次托刘远给修理的那件,今天刘远修理完了,拿来询问我的意见,母后你看一下喜不喜欢,若是不满意,还可以让他再修改一下。”李丽质有心岔开话题,连忙拉着长孙皇后看那件丹凤朝阳。
“我的那件首饰?”长孙皇后一下子楞住了。
刘远有御赐的腰牌,要是直接见皇上,自然没什么,但他跑到后宫找李丽质,此事自然要经过管理后宫长孙皇后的首肯,要是别人,肯定就无情拒绝了,不过刘远是大功臣,再说还没行成人之礼,就是进入后宫,也不怕有人说闲话,再加上长孙皇后对刘远的印象不错,也就同意了,不过她还是拉着李二一起来了。
那件首饰那么耀眼,长孙皇后一进门,马上就发现了,她以为那是刘远对女儿别有用心,特地送上名贵的饰物,没想到,那首饰竟然是自己的,难怪看上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认出来了吗?”李丽质笑着说:“母后,刚开始我也没有认出来呢,后来刘……将军一定确认,我才相信的。”
“不会吧,好像变了另一件一样,真是漂亮,现在我还不敢相信。”看着案几上那件美轮美奂、散发着七彩光芒的丹凤朝阳,长孙皇后看到眼都花了,她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原来那件首饰,看起来土里土气的,暗哑无光,那颗红宝石快要掉落,而凤凰翅膀也折了,就是戴上,也有失母仪天下的威仪,要是外邦看到,还以为大唐的国力很弱,影响大唐“天朝上国”的光辉形象,最后听从女儿的劝告,交与刘远修缀,她知道刘远会尽心修补,但她万万没想想到,修缀得,自己都不敢相认的境地。
那种感觉,好像后代人开着一辆小奥拓去修理,拿车后发现都修成宝马了一样。
刘远肯定地说:“皇后,这绝对是你的那件首饰,我只是打磨抛光一下,然后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些修饰罢了。”
“相传刘爱卿的技艺神乎其技,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长孙皇后忍不住轻轻摸了摸那个只七彩凤凰,一时间竟然入了迷。
那凤凰含着如旭日一般的红宝石,栩栩如生,那尊贵和和骄傲从它的淡而从容中彰显出来,那高贵的出身赋予它骄傲的灵魂,它不需要引颈高歌,也不必展屏起舞,就这样站在那里,它就是天生的皇者,表面温驯从容,内心骄傲坚强,长孙皇后感到,这只凤凰就是自己的化身,从第一眼看到,一向厉行节约的长孙皇后己经砰然心动了。
女人天生对亮晶晶、毛茸茸的东西有一种发自与生俱来的热爱,李丽质也看着那丹凤朝阳入迷,一边看一边喃喃地说:“真是越看越有感觉。”
于是,一对母女好像痴了一般看着那件首饰入谜。
望云殿内,除了刘远,估计就是李二最淡定了。
多年的南征北战,斩获无数,像金银财货这些在他眼中只是过眼云烟,他一直都坚信,只有人和土地,那才是真正的宝贝,在制定国策时,轻徭薄赋,藏富于民,虽说刚开始时也有一丝惊艳,不过很快就淡然了,看着一旁的刘远,随口问道:“花费了不少吧?”
“回皇上,这只有是修缀,主体还是用原来的,只是额外增添了一些东西而己,其实耗费并不大。”
李二盯着刘远,然后淡淡地说:“不大,那就是有耗费了,质儿又得破费了吧?”
晕死,至于吗?这家伙是不是皇上来的,东扯西扯的,不就以为自己从中捞到多少好处?
刘远无奈说:“修缀的费用还有材料,加上出征吐蕃那段时间,弄了五个多月,最近连续干了三天,这才完工,嗯,收了长乐公主五两银子。”
“五两?”
“对,五两,银子。”
“呵呵”李二下一子就高兴了起来,拍拍刘远的肩膀说:“不错,你这几天都不去金玉世家辅导那细作小队,还以为你去哪里偷懒的,嗯,不过,这活儿干得漂亮。”
难怪这家伙,一见刘远就说什么假惺惺,还说腹诽他,原来以为自己有差事放着不做,跑去游山玩水,现在得知刘远是忙皇后娘娘那首饰,什么偷懒,最近这二天,自己可是忙得就是上个茅房,也是夹紧屁股,跑得颠儿颠儿的,现在可好,还说自己懒懒什么的,为了五两所谓的银子,至于吗?
刘远苦笑着脸,干脆不说话了。
“听说扬威军的筛选己经开始,现在准备得怎么样?”李二突然开声问道。
“此事,我只负责训练,至于筛选人员,程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知道什么人合适”刘远小声地说:“招募和筛选,全由程老将军一力完成。”
刘远最近都忙不行,能偷懒就偷懒,这种差事,程咬金不催,自己也乐于当一个甩手掌柜。
李二看了一下刘远,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进取心不够。”
吐蕃归来,那么大的战功,说是暂时抹了,换得别的将领,肯定不服,然后大声抗争,即使李二为了安抚吐蕃的情绪,也不至于好像什么实际的好处也没有,至少偷偷给个爵位什么的,可是刘远那逆来顺受的样子让李二连偷偷安抚的举措也省下了,而这一次建军立新军,自行招募,其实也是一个培养自己势力的大好机会,通过招募和训练,可以培养自己的心腹,多好的机会啊,可是刘远虽说做了副手,却把权力全留给程咬金。
可以说,由程咬金一手招募的人,不是程氏本家的人就是亲程氏之人,扬威军可以说都操控在他一个人的手里,武将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实权,刘远损失了一次培养自己势力的机会。
不过,无论哪位皇帝,都喜欢那种有能力又没有野心之辈。
李二踱近那案几,看着那些文章,随手翻阅一下,饶有兴趣地说:“这就是,你们要搞那个什么报纸的,然后在国子监征集的文章?”
这些事都没有瞒得过李二,他连李丽质到国子监收集稿事之事都知得这么清楚,看来在长安城有点什么搞作,很难瞒得他的耳目,他没有阻止,应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要干些什么。
这时李丽质己经回过了神,听到李二询问,连忙应道:“父王,这些正是国子监那些士子所写的文章。”
长孙皇后走到李丽质面前,柔声地说:“质儿真是胡闹,好好的一个公主不做,跑来跑去的,像脱缰的野马,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丽质俏脸一红,低下头说:“母后,儿臣……”
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二看着这个最让自己骄傲的女儿,心里一时感叹万分,李丽质聪慧、好学、多才、温驯,好像遗传了自己和观音婢的所有优点,是天之骄女,可是她又是不幸的,生在帝王之家,不以选择自己的幸福,现在未婚夫还战死沙场,而长孙冲最后的遗言,就是要对李丽质放手,让她寻找自己的幸福。
未婚夫战死、被退婚,双重打击之下,李二夫妇生怕女儿想不开,也为了尊重长孙冲最后的遗愿,所以对她一直都放任,让她有点事做,不要太于过空闲,以致胡思乱想,若不然,早就阻止李丽质参与这些事了,哪里到现在才责怪。
李二笑着说:“观音婢,随质儿去吧,让清贫之士子有一个施展的舞台,也有机会挣点润笔费,也算是一桩美事,这样吧,你们不是说要雅俗共赏吗?那好,到时给朕也送上一份,朕倒要看看,怎么个雅俗共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