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元佳节,与民同乐,感受着繁华盛世,这是帝皇很喜欢做的一件事。
李二也不例外,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李二就携着长孙皇后、韦贵妃、阴妃,太子李承干、魏王李泰、蜀王李愔、长乐公主李丽质、清河公主李敬等一大家子,再邀上长孙无忌、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敬德等到十几个位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就在朱雀门上面那宽大的宫墙之上,摆下宴席,臣民同乐,一起欣赏不眠长安的美景。
朱雀大门正对面,正是宽度达到一百五十米的朱雀大街,有足够大的空间布置,再加上是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在官员的安排下,可以说,整个长安,最热闹、最漂亮地方,正是李二一行人可以欣赏到的朱雀大街,坐在高高的城墙,不对,是宫墙之上,居高临下观赏,也算是一件美事,没事还可以接受那些臣民的敬仰呢。
当然,为了安全,臣民只能在二百步开外远远的敬仰着。
君臣在宫墙上一字排开,桌上摆满了各式果品、糕点、美酒,李二居坐在正中,看了看身后的娇妻爱子,身边的战友贤臣,再看看面前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繁华如烟的境象,不时还有人在大街上对自己遥拜,心里踌躇满志:多美好的河山,多美妙的情景,就是大隋极盛时,也没今夜这般美丽、璀璨,这是自己的山河、自己的臣民,当然,也是自己开创的盛世。
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杀兄戮弟,成就大业后,又鞠躬尽瘁,亲力亲为,就是天天指责自己、经常让自己下不了台的魏黑子,自己都咬牙忍了,付出还是很值的,即位后,大唐就走上了国富民强的道路,经过几年的励精图治,大唐这头雄狮己经舔好了伤口,磨利了爪牙,虎视耽耽地看着四邻了。
即使让自己再作一次选择,李二还是毫不犹豫举起屠刀。
有什么,比名传千古更动人心魄呢?
李二心里一高兴,举起酒杯说:“来,众位卿家,朕敬你们一杯,大唐能有今天,诸位爱卿功不可没,你们都是大唐的功臣,朕要好好和和诸位喝上一杯。”
“皇上,应是微臣敬你才是。”长孙无忌坐得和李二比较近,闻言连忙拿起酒杯说。
尉迟敬德也举起酒杯说:“这些都是皇上贤明,皇上的功劳最大。”
萧禹也笑着说:“应是我等敬皇上一杯才对。”
“皇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程咬金拿着酒杯大咧咧地说:“喝酒不用大碗也就算了,要喝才喝一杯,这哪里过瘾啊。”
除了三板斧,程咬金最会的,其实就是插科打浑,只是二句话,一下子把原来有点严肃的气氛驱散了,众人都笑了起来。
李二也让他逗乐了,哈哈一笑说:“对,对,是朕的错,来人,给几位将军换上大碗。”
等宫女换上大碗,君臣痛痛快快地连喝了三大杯,这才哈哈一笑,重新坐下,一起欣赏上元节时长安美丽的夜景,李二坐下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看了一下,不由小声对长孙无忌说:“国舅,冲儿呢?”
自己明明让长孙无忌把长孙冲带来一起同乐,毕竟是自己人,很快就亲上加亲,自己一会还想让他和李丽质两个孩子一起,去逛灯会,好好亲近一番,没想到,长孙冲竟然没来。
“对啊,大哥,冲儿怎么没来,刚才我都想问的了。”长孙皇后也好奇地问道,相对于一众后辈,相貌出众、风度翩翩的长孙冲,最得长孙皇后的宠爱,他和李丽质的亲事,就是长孙皇后一力促成的。
长孙无忌有点无奈地说:“今天冲儿参加长安城的诗会,一时贪杯,竟然喝醉了,灌了二碗醒酒汤,还是有点迷糊,微臣就不带他来献丑了,还请皇上、皇后见谅,明天一定带他到宫里给二位请罪。”
“国舅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冲儿多交益友,多长学识,也是好事一桩,责怪一事就免提了。”李二大方地说。
长孙皇后则有点担心地说:“大哥,酒多伤身,你得多嘱咐他注意,这孩子也任性了一点。”
“是,谢皇后训导。”虽说不用多礼,但这不是在内室,这里这么多大臣在这里,长孙无忌还是很注意影响的。
坐在李二后面的李丽质听个仔细,不过也没说什么。
李二是武将出身,今天能出现在这里的,多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再说是喜庆的日子,也没必要太过严肃,很快,文臣们凑在一起作诗拼句,武将在围在一推,比腕力,各说自己的威风史,还有人拿来了箭壶在比试了,连李二也兴致勃勃投了几支,投三中一,引得众人一片喝采,那欢乐的气氛,好像要直冲云霄一般。
李丽质一边品着糕点,一边看着下面那人来人往的大街,感到自己就像笼中的金丝雀一般,没有自由,但她只是一个女子,并没有说话的权利,能做的,就是沿着父母安排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咦,怎么有人朱雀大街上纵马的?
李丽质的眼神很尖,突然看到,有人骑着一匹健马在大街上飞奔,差点就撞到人了,吓得游人把手时的灯笼都扔倒在地,蜡烛倒地,点燃了灯笼,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刚想说话,而坐在前面的太子李承干一下子站起来,一脸愤怒地说:“哪个,竟敢在长安纵马伤人?”
李承干住在东宫,除了太子一职,还兼任雍州刺史,管理长安,现在有人在自己管辖的地区,当着李二和百官的面纵马伤人,能不生气吗?
太子一声大叫,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放在朱雀大街上,果然,只见,只见有一匹健马正在人群中飞奔,有一个汉子还为了救孩子,都让撞了一下,那骚乱的人群、燃着的灯笼还有惊叫声,与这繁华盛世格格不入,一众大臣都愤怒了:在上元佳节,在皇上、皇后还有一众重臣面前纵马伤人,至大唐律法何方?
简直就无法无天。
就在众人正愤怒间,眼尖的程咬金眼前一亮,吃惊地说:“是军驿,看装扮,是八百里加急信件。”
众人闻言心时一沉:在春节和上元时这种喜庆的日子,动用这种最高级别的急件,一定是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有大事发生!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健马倒地直吐白沫,那送信的士兵也摔倒在地,翻了一个跟斗,众人也吓了一跳,幸好,那士兵好像没什么事,爬起来继续往前跑,众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也被他的精神所感动。
大唐也就有这样尽忠职守的士兵,才能保护四境之安宁,让大唐免受战火的侵害。
“来人,快去帮忙。”李二大喝一声。
“是,皇上”李二的一声令下,二个金执吾马上领命下去,不一会,只见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士兵走了过来。
那士兵咬着牙,勉强跪在地上,在这寒冷的冬季,整个人好像刚从水捞出来一样,还不断滴着汗,城砖一会都湿了一大块,只见他费力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声音颤抖地说:“皇……上,松州……八百……里急,急件。”
“砰”的一声,说完最后一个字,那士兵一下子晕倒在上,不省人事了,明显是一路奔波,没有休息,体力己经严重透支,也就是凭着意志挺过来的,现在把信件送到皇上手中,完成任务后,身体一松,马上就抗不住了,直接晕厥了过去。
李二沉着说:“来人,扶下去让御医好生救治。”
“是,皇上。”两个金执吾领命,一下子抱起那个尽职的士兵退下去,自找御医救治不提。
“皇上,急信。”一个老太监小心翼翼把信件捡起,恭恭敬敬地递到李二的手中。
李二拿到那信,神情都有点激动,可能是急信的缘故,那信有一大块都让汗水打湿了,真是朕的好士兵啊,一看那信上还打了三下火漆印记,心里吃了一惊,这种印记,是发生极大的变故才会使用,是密信的最高级别,验过火漆无误后,李二有点心情沉重地打开了信件。
这时候,刚才那热闹祥和的气氛早己不见,换而是一股严肃、压仰的情绪,一个个都屏住气,盯着李二看,他们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原来热热闹闹的宴席,一下子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一看到信件,李二的脸色一变,变得铁青,突然飞出一脚,一脚就把面前盛满果品、糕点的案几踹翻,怒不可恕地吼道:“怒杀我也,松赞干布那小子欺人太甚!”
“皇上,到底什么事?”程咬金焦急地问道。
“是啊,皇上,发生什么事?”
“松赞干布?吐蕃哪边出事了?”
一众大臣一下子就急了,吐番是大唐的心腹大患,现在闻到李二提吐蕃的赞普松赞干布,马上就知是吐蕃有变。
李二长长呼了一口气,把信递给旁边的长孙无忌:“国舅,你给大伙念一下。”
长孙无忌拿过急信,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就面色大变,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松赞干布借口吐谷浑坏其求亲,提兵二十万犯境,松州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