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至尊?
刘远心里一个激灵,这己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在所有首饰人的心目中,金至尊就像一个不可逾越的山峰。
它作为京城首屈一指的金店,己经连续五年成为皇家指定的首饰供应商,它所出售的饰物,是王公大臣们的至爱,很多走上新轿的小娘子,佩戴着金至尊的饰物为荣,幸福感倍添。
难怪这玉满楼发展得这么快,原来背后有靠山的。
一个官奴,一下子涨到八十两了,超乎很多人的想像了,连台上的柳执事,也是喜上眉梢。
“八十五两。”陈郎咬咬牙,一下子就加了五两银子。
看得出,他手中的银子并不是很多,底气明显没有那金家大少爷足。
“八十五两,这位公子出价八十五两,还有再高的没有,要是没有,这位娇滴滴的美人,那就是这位公子的人了。”柳执事笑容满面地说。
卖了这么好的价钱,对自己来说,绝对一个很大的功劳,一笔丰厚的奖赏少不了。
金少爷的脸还是有点波澜不惊的样子,“啪”的一声把纸扇拢合,满不在乎地说:“有趣,有趣,那我出一百两好了。”
别人倾尽家财就想赎买回自己的青梅竹马,那是纯真的爱情,在这金大少爷的眼里,却变成了好玩的事,一下子把价钱抬到了一百两之高。
一百两,在扬州都可以买一幢小一点的房子里,可是他,只拿来玩游戏一般,众人的目光,有不屑、有妒忌、也有不解,可是金大少爷一点也在不乎,反而有点洋洋自得。
那个被赵紫云呼在陈郎的人,紧握着拳头,青筋都暴了起来,换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有人专门和自己作对,不生气就才怪。
不过这人衣着华贵,一看就不简单,再加上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不敢轻举妄动,听到一百两的报价后,陈郎下意识摸了一下腰中那块玉佩,毅然叫道:
“一百一十两。”
陈郎叫完价,向金少爷拱拱手说:“这位公子,我与小云是青梅竹马,今她蒙大难,被押到这里售卖,请公子高抬贵手,成全我们这一对苦命的鸳鸯,在下陈子墨感激不尽。”
虽说很愤怒,不过斗不过人家,陈郎陈子墨,也不得不低头,委曲求全了。
就是一百一十两,那也得变卖身上那块祖传的玉佩,刚才那摸一下,就己经打定了那个主意。
“嘿,干嘛要给你面子,看你那样子,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来吧,不用急,等我买回来玩腻了,就赏给我的手下,等手下玩厌了再把她卖到青楼,到时你就不用花这么多银子了,估计也就三五钱银子就可以在青楼团聚了,哈哈哈,多好~~~~”
金少爷说完,扭头大声说:“一百三十两。”
在众人的吃惊声中,一下子再次加了二十两,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陈子墨、赵紫云两人的脸一下子都变了,变得愤怒、伤心、绝望。
这里不讲爱情、不讲情义,只讲赤裸裸的利益还有白花花的银子,一百三十两,可以买十三个美艳的新罗婢慢慢玩弄了,这个女的,只是一个罪官之女,不是贵族也不是王候,脱去官家小姐的外衣,还不如青楼里的清倌人呢。
“二百两!”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个可惜的女子就要落入金家大少爷的魔掌时,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只见开价的,还是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家伙。
“什么?二百两?”
“这个小孩子,能拿得出吗?”
“对啊,不是乱说的吧。”
“你们知道什么,不知道吧,他可是金玉世家的刘掌柜,二百两算什么,卖几件首饰就行了。”
“哦哦,这下有好戏看了。”
……
众人议论纷纷,全场一下子把目光都投向了刘远。
“小子,这时可是官家的教司坊,你别乱叫啊。”眼看自己喜欢的类型马上就要到手,没想到被人来一个横马枪,金大少爷一下子不乐意了,指着刘远一脸怒气地说。
是的,刘远终于出手了。
刘远觉得自己够坏的了,前世没少哄骗女孩子上床,不过事后都或多或少都有所补偿,搭上了人妻,那绝对是意外,没想到眼睁睁看着这让人不爽的一幕,特别说当着人家情郎的面说什么玩弄再扔青楼的,简直就是人渣,刘远身上那股愤青之气一下子冒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叫了一个高价。
一下子就提高了七十两,你不是霸气吗?我比你霸气。
“明白,二百两银子,雪花银,我还拿得出,保证一钱也不会少。”刘远淡淡地说。
“你知我是谁吗?”
“听说是金家的大少爷,怎么,这教司坊还是你们家开的?”
金少爷指着刘远,一时都不知说什么了:“你~~~”
刘远一脸不屑地说:“怎么,这拍卖,价高者得,跟我说什么,有钱就出,没钱就老了滚蛋。”
出?
出什么啊,二百两了啊,那可是一笔巨款了,金大少身上,也只是揣着一百五十多两银子而己,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笔遥不可及的巨款了,这也是他几个月的零花钱了,虽说家里是有钱,可也没多到让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的程度。
银子不够跟家里要?
要是自己老爹知道自己为了买一官奴扔几百两银子,估计脚都打断自己的。
“我知你是金玉世家的,行,你等着,我记住你了。”金大少爷思想挣扎了片刻,决定不跟他疯下了,指着刘远威胁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场面话,转身就带着他的贴身书僮怒气冲冲地走了。
“师兄~~那,那怎么办?他爹是扬州首饰协会的金会长啊。”刘远干什么,小娘没意思,袁掌柜在世时跟她说过,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女人要是善妒的话,就会不讨人喜欢,她现在可不想刘远讨厌自己。
不过得罪一个协会的会长,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有点冲动了……
“没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会长,又不是官职,还怕他不成。”刘远淡淡地说。
这会长并没有官方背景,就是在同行中选一个有点威信的人挂个名、有什么事做个牵头人而己,并没多大的实权,大家伙赚钱,凭的还是各自的手段还有手艺。
现在金玉世家和玉满楼一早就结下了梁子,玉满楼的陈昌又是那个金会长的外甥,一早就有仇的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点,刘远心里暗暗想道:要是一个小小的扬州首饰协会的会长也摆不平,自己也就不用说什么七年就做全大唐最大、最好的金店了。
“二百两,二百两,还有人要再出吗?”台上的柳执事都兴奋了,一边叫,一边望着那个叫陈子墨的公子。
估计在场的,也就他舍得出价了。
可是陈子墨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要不他的书僮扶着,估计都摔倒在地了。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穷乡僻壤做一个小小的知县,本来没什么油水,而且很爱惜官声,是一个清官,从十两开始一直叫到一百一十两,他~~~己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看台上的爱人。
实际上,台上的赵紫云脸色白如纸,泪如雨下,一下低着头。
虽说现在近在咫尺,很快就要天隔一方了,两人都不敢抬头看着对方,生怕看到对方那绝望的眼睛。
“好!这位公子,以二百两拍得官奴赵紫云,成交,马上就可以交割文书。”看到没人再叫价了,柳执事很高兴的宣布成交。
这价钱,己经是她心目中的几倍了。
“这~~~这位兄弟,小云是一个好女孩,请你~~~请你好好待她,陈子墨就感~~感谢不尽了。”这时陈子墨感到大势己去,在书僮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到刘远前行了个礼,一脸哀伤地说。
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刘远笑了笑,佯作吃惊地说:“陈公子,不是你好好照顾她吗?”
“我~~~”陈子墨也不生气,摇摇头说:“这公子,别取笑陈某了,是我没本事,唉~~”
“陈公子,你看我的样子,是开玩笑吗?”刘远突脸一脸认真地说。
陈子墨一下子糊涂了,云里雾外地说:“公~~~公子,你的意思是?”
刘远哈哈一笑,拿过银袋子,拿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不由分说塞在陈子墨的手里,笑着说:“看到陈公子对赵姑娘的不离不弃,着实让我感动不己,小生不才,也不愿看到一段美好的姻缘就在眼前消失,这一百两算是我贺你们百年好合的贺礼,请陈公子万万不要嫌少。”
“这~~~这~~~”陈子墨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了,手里的两锭银子好像两只烫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扔也舍不得,他实在想不到,还有那样的人,将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转手就送人。
“好~~太好了。”
“没想到啊,这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说送就送。”
“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啊。”
“这银子送给我就发财了……”
“重情义的人碰上有情义的人,天有眼啊。”
……
“啪啪~~~啪啪啪~~”众人一下子感动了,一个个情不自禁用力鼓起掌来,其中小娘鼓得最卖力,小手都拍红了也不知道。
“谢谢~~公子大义,陈子墨铭记了,他朝有机会,定当厚报。”
陈子墨握紧手里的银子,突然立正,给刘远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