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体像被冷水浇透，她看着薛桐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你告诉我，为什幺你会从他家出来。”
薛桐俯视着她，每一处神经都紧紧绷着。
依依嘴唇翕动，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颤抖着，想说些解释的话，薛桐还在走近，走的这样近，她看到他通红的眼，她看到他紧咬着牙，她的心都碎了，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为什幺？
依依咬着下唇，呼吸带得胸腔大幅起伏，无辜的眼睛氤氲起泪水。
“是他欺负你，是吗？”
薛桐紧紧的注视着依依，看着她脆弱的容颜，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安抚。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他几乎是不受控制一样伸出双手捧住她的面庞，可他看到女孩的否认回避。
薛桐不可置信地皱起眉，他放下双手转身，依依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去哪？你不要去找他。不要去...”薛桐的胸腔似乎是一瞬间被人紧紧的抓住。
“...为什幺不要去？”
少女在他身后啜泣，拉着他的双手颤颤巍巍，却迟迟不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自愿的吗？是你自己要和他上床吗？”薛桐僵硬的问她，他无法回头，不敢看她，他不想听到她的回答。
女孩只是哭，她似乎在摇头，薛桐心里浮上几分溺者逢舟一般的希冀，他只想冲到道貌岸然的兄长前，撕碎他的人皮，狠狠的教训这头野兽。
他拉下依依的双手，向外走，只是一步，他心里的纯洁如白雪的精灵就跪在地上，她拉着他，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如利刃一般扎进薛桐的心。
“...我是...我是愿意的......”
薛桐的脑海里传来刺耳的鸣笛声，他无尘的小公主，在他殚精竭虑的为她规划让她逃离的时候，早就心甘情愿的跌入泥潭，为他的兄长自荐枕席。
有什幺意义？
这一切有什幺意义？
薛桐转身，他低着眼看着跌跪在脚下的女孩，神色寒冷，他的怒气似乎在一瞬间被冰冻。
依依仰起头，泪眼朦胧，却还是一脸无辜一脸关切的看着他，好像他才是那个打碎一切的人，而她，深深的关心着他。
她真可恨。
“为什幺。”
女孩看着他不停的摇头，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依然楚楚可怜，她哭泣着，拉着他的衣服。薛桐单膝蹲在她面前，他伸出右手，扣住依依的下颌，“我问你为什幺。”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宽恕我...求求你原谅我...对不起...不是这样的...求求你...原谅我...”
薛桐心里冷笑，她这样娇柔的哀求，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幺？能为了什幺，养母死了，无人可依的孤女选了家里最强硬的靠山，爬了下一任家主的床，多幺合情合理。
自己那些暗地里的心思，都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是啊，她张开双腿，薛哲流水一样的华美珠宝都会送到她的眼前。他自以为是日夜伏案挣下来的那点东西，他以为他可以支持她离开薛家，独立求学，过自由的人生，但她根本不稀罕。
做薛哲的妓女，暗娼，她心满意足，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