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作用散去后大小姐清醒了许多,小腹的疼痛随着方才的情事愈发明显,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她收拾好东西从酒吧出去,临走前看见柳生绵在跟朋友聊天,没将视线分给她。
回家吃过药她躺在床上,身体过于疲惫,没用多久就沉入梦乡。
她做了个梦,一个真切的梦,梦里大雨瓢泼,柳生绵坐在她面前,双眸含着泪,颤抖着问她,“为什幺不能是我?”
辛触然很茫然,环顾四周后发现自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她张张嘴,却什幺都说不出来,像是哑了一般。
“既然总要有人陪在你身边,为什幺不能是我?既然你不得不跟某一个人一起出国,为什幺不能是我?既然你最终要谈一段恋爱甚至步入婚姻。”
“为什幺不能是我?”
质问声声入耳,惊厥缠住心脏,辛触然自梦中惊醒。
看一眼手机,凌晨五点,眼睛因为睡眠不足酸涩难忍,身体的不适四面八方向她裹来昭显未被主人细心照料的不满。
她没心情再睡回笼,起床趿着拖鞋到楼下找喝的,只有冰葡萄汁,她想了想,还是喝了,然后坐去沙发上发呆。
想那个梦,也想昨晚柳生绵的话。
她说...可以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清楚,想什幺话能说出口,想什幺事该告诉她,还说,如果只是做爱,她可以答应。
好温柔,好耐心,似乎依旧是从前那个柳生绵。
可也正是这份温柔耐心,更让辛触然不知怎幺开口诉说自己的难堪与狼狈。
不过她也发现,这耐心似乎是限定的——她们每天在公司擡头不见低头见,可柳生绵对她却陌生得很,见面打声招呼叫辛总,聊天记录往上一拉全是工作相关事宜。
其余时间贺释依旧一刻不停地散发着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比之前更甚——他会在中午带上一个饭盒,里面装着午饭,在一楼会客厅里等柳生绵下来,两人共进午餐后再离开。
辛触然撞见几次,想说冀务的食堂从来不会亏待员工,但又是同一个理由阻碍了她开口——身份。
明明已经将人带来自己的地盘,却还是不得不看她跟别人亲密,大小姐忍无可忍,终于在某天夜里提着内容两瓶红酒的醒酒器和杯子敲响了柳生绵的房门。
柳生绵似乎刚洗完澡,发尾还有点潮湿,乖顺地贴在肩上,眉眼被水洗得干净柔软,望着她问:“怎幺了?”
“方便聊聊吗?”辛触然也刚洗完澡,看向柳生绵的眼神带着温软的水汽。
柳生绵看她两秒,侧身让她进门,跟在她身后将门关了。
这是辛触然第一次来柳生绵家,一进来她就发现这里不仅跟她同户型,而且连装修摆饰都几乎一样,就如同进了自己家一样,辛触然擡眼看柳生绵,想问她这样的装修是不是有什幺特别含义。
柳生绵带她到沙发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酒上,“要聊什幺?”
辛触然把酒分别倒在杯子里,挑起眼看柳生绵,“先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
大小姐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原始玩法,“石头剪刀布,不能做或无法回答就喝酒,行吗?”
柳生绵不知道她此行什幺目的,但还是点头应下,“好。”
第一回合,柳生绵石头,辛触然剪刀,她选了真心话。
“你为什幺突然回国?”柳生绵问得果断,看来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了。
“为了你。”辛触然答得毫不犹豫。
柳生绵顿了顿,跟辛触然开始第二回合。
大小姐出布,柳生绵剪刀,辛触然再次选择真心话。
柳生绵沉默了几秒,抿了抿唇后才开口问:“你当时为什幺走那幺突然?”
辛触然愣住了,重逢之后她一直回避当年的不告而别,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错,也知道当时肯定伤害了柳生绵,可现在对方说起来时面色如常,她便低着头轻声回答。
“靳叔你记得吗?”
“嗯,你之前的司机,怎幺了?”
“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妈和我爸都忙,经常不在家,在国外的时间比在国内的时间要多很多,那时候靳叔照顾我,我挺依赖他的,所以很多事没有特别对他设防。”
辛触然垂眸抿口酒,“但是他好像发现我跟你不太对劲,跟我爸说了,我爸......”
“查你了。”辛触然看着微微晃动的酒液,“他、他跟我聊了聊,让我立马收拾东西去美国。”
柳生绵明白,他们的对话内容恐怕不止“聊聊”那幺简单,而她口中她父亲对自己的调查也肯定不止“查”而已,但辛触然不想多说,她没细问。
“还有呢?”柳生绵知道这不是全部的原因。
辛触然又喝一口酒,“还有,当时我...”大小姐似乎不知怎幺开口,停顿着思考,“我没想过跟你发展成别的关系。”
“一来我自己的情况不稳定,家里把我所有的路全部安排好了,包括婚姻,我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二来我当时觉得我根本不喜欢你,所以你表白以后,我有点害怕,也有点慌。”
辛触然擡眼看着柳生绵,神色很认真,“我那时候一直很抗拒亲密关系,觉得这是一种麻烦和束缚,也讨厌这种事脱离掌控的感觉,所以我...”
“所以你逃跑了。”留她一个人猜心,这幺多年来守着一场不确定的梦反复煎熬,心脏的跳动变得滞涩,柳生绵低头将一杯酒全部喝掉。
这酒后劲很大,辛触然想拦,但柳生绵已经又添上一杯酒,“继续。”
第三把,辛触然又输了。
“房子,怎幺回事?”
辛触然不明所以,“什幺?”
柳生绵嗓子被酒泡得有些沙哑,“我当时来找你,房子在出售,后来我想买下来,房子信息又没了,怎幺回事?”
辛触然怔住,喉头哽了哽,因为她看见了柳生绵泛红的眼眶,这是她们重逢后,辛触然第一次看见柳生绵有大的情绪波动。
“我出国之后我爸把这套房挂出去了,我不知情,后来有人要看房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我已经进家里的公司了,手上有点成绩,所以跟我爸保一套房子的权利还是有的,我跟他谈了一下,才把这套房子留住。”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辛触然看着柳生绵克制呼吸的动作,心疼了,柔声道歉。
“没什幺好对不起的,你也有难处。”柳生绵又喝下半杯酒,“继续吧。”
第四回合,柳生绵输了,她选真心话。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辛触然试探着问。
柳生绵深深看她一眼,沉默着将杯子里的酒填满,一口气饮下。
辛触然心凉了一片,望向柳生绵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执拗和阴沉,“再来。”
没等到下一回合,因为柳生绵喝醉了,她酒量一向不大好,刚刚又喝得太猛,现在酒劲上头,大脑晕眩,看人都是重影的。
她晕晕乎乎地向前倒,径直倒进了黑脸的大小姐怀中,这个怀抱温暖馨香,恍惚让她以为还是五年前,很好地放松了柳生绵的精神,她蹭了蹭大小姐的小腹,“我头好晕,稍微睡一下,就一会儿。”
柳生绵没睡多久,其实她不算睡着了,醉酒之后整个人都是晕的,眼前也发黑,躺下去时天地都在旋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幺,只觉得意识好像时断时续的。
等她缓过神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
柳生绵动了动胳膊,发觉被束缚得严丝合缝后就放弃了挣扎,面无表情地看着向她而来的辛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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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基本是半车半剧情,肉挺多,绵会被反,我在标题注明。
评论好少,评论好少!我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