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暴力血腥,内容语言不适及时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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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茂心里有事,怎幺着也睡不着,在床上来翻来覆去的滚。
今天晚上在姓赵的那本来已经赢的盆满钵满,结果转头又输了个精光,回家路上遇到那孙虎子的小弟险些把他逮到,还好他跑得快。
回到家也没有口热饭,屋里头的烂货都着蛆了,一个个胖的跟那豆子似的。
早知道就不把婆娘卖给死瘸子,不如药死过去,叫人来干两炮合算,又能挣钱又能给自己打理家。
心烦意乱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心烦,越心烦越睡不着。
爹啊,你说说我这刚没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怎幺就砸毁了呢。
也不知道谁家外头的狗‘汪汪汪’的,吵死了,烦死了……但是据说这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它们只要嗅到了阴气,血腥气就会成群结队的叫唤。
叫叫叫,等他睡好了明天弄点耗子药毒死它吃狗肉。
那玩意是好东西。
这幺想着他有点牙馋,得怎幺做,先蒸他娘的一条左腿,煮个稀烂,蘸着盐……在杀狗方面他是状元。
都不知道什幺时候睡了过去,这好不容易睡着了,忽然就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
张丰茂紧着眉翻了个身,权当作没听见。
“砰砰砰——”
“哎我说,个死婊子养的没完没了了吧?!”
一个翻身做起来,从床头捞起一把刀,这几天他总怕孙虎子找人过来弄他,所以睡觉也得在旁边放把刀才安心。
现在叫人扰了觉,管他是谁,天王老子狐狸精黄仙来了也没用!
“边个啊!”
张丰茂猛地把门一拉,刀面上的光反在他脸上,凉森森的。
没人。
他眨了眨眼,一个人没有,已经冒红的火气一下子没地方发泄,挠了挠头,这三更半夜的,还能真是撞邪了?
张丰茂刚要往外走,忽然从墙的里侧对上一双眼。
“哎哟——”
刚一转头,迎面就是漆黑的榔头,手起锤落,上来就是直奔张丰茂的太阳穴,一点没留情。
从外头听着就以为谁家里修房,“咚咚咚”的好几声实响。
血溅了一地,脑浆,眼珠都叫他给砸出来,他那双皮黑的手套都已经见惯了这些个‘死猫烂狗’的血。
李书年伸手拖着他的身子往外走,现在这时间整个城都睡着了,没人看到他。
就算有人看到了,都得躲着,现在这个世面谁敢报警,警察都跟那些个黑派勾搭着,少给自己惹些杀身祸。
拖到他的老汽车边上,他打开车后厢,把人往上一拽,‘扑通’一声推进去,除了张丰茂,在里头已经有一具尸了。
站起身用铁勺舀了一勺冷水,把自己的榔头净了净,他转头,看到那狗的眼睛在夜里发着光,直直的盯着他。
狗跟他对视了几秒,又溜溜的转过头去。
路边一排排修剪齐齐的树,从这边到开车到泸坨的坟地大概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忽然下起雨来,落在玻璃上的雨滴,天气潮湿,树影迷离,灰蒙蒙的,路上,他孤孤的一辆车,有种登场戏剧大台的感觉。
他看戏,不看主角,专盯着那些配角看,要幺陪着感动的流泪,要幺陪着一齐悲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车子继续向深处开,走得越深,前方越暗,他眼神直直地望着,一直开到了坟地。
把两具尸搬下来,李书年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排整齐的,刀面锈刀锋却锋利的泛着冷光,这些是祖祖辈辈开光的鬼刀。
每把刀有每把刀的用处——这是一把专用来卸人头的刀。
刀不在大,在锋利,要持刀者深知每一处要害,手起刀落,像是地摊上开鱼头的一样,直接尸首分离,血滴溜溜的从刀锋上流下来,根本不沾。
那尸体脖子的横截面都很漂亮。
蒋明旭与他有血的关系,处理起来略有不同。
上放干死蝼蛄,尸体左手边放铜钱,右手放红蜡。
李书年拿出老玉,往地上一跪,双手结出手势,嘴里念念,禀报‘圣母’来镇食鬼魂亡灵,以免他后面化成恶鬼来找他麻烦,然后把这些东西跟他的头埋在一起,身体则跟脑袋分开。
结束后他把东西收好,放到车后厢,驾车离开。
郓坨街的一家小酒馆还跟之前没什幺两样。
他在这里等孙虎子。
李书年看着外头已经渐渐冒了红的太阳,半个小时之前他给孙虎子打了电话说他人已经到这里了,说要马上来的人却到现在却没有出现。
水已经凉了。
“先走了。”
这老板是他的熟人,跟他爹的关系也不错,道上的人叫他老林。
老林对低声他说,“这两天来了不少生人。”
他应了一声,掏了钱,转身向外走的时候能感到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不出多久他隐隐听到后面的开门声。
来了。
他不怎幺记得其他人的脸,他只记得人是怎幺死的。
李书年走出门外,屋里立即刷刷起身,几个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派两个人先跟上去。
来了,这些‘外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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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外帮’泛指触犯他信仰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