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

范执,几乎是范着的复制体,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他一旦说话,语调完全让人听不出情绪,不像范着可戏谑可温柔可猥琐。

宁小梁这会儿已经提好裤子,但还是隔着沙发看来人,光看他修长如衣服架子般的背影,差点要为之着迷,但看到他耳朵上架着的墨镜腿,她马上就清醒过来。

这是一个和变态范着一样有着绿眼睛的人,搞不好也是个变态,他们范家就是盛产变态的!

他刚才说什幺来着?他不会替范着道歉吗?她才不需要什幺道歉,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我知道道歉没用,不过我们的小姨,也就是金总,一定会从听觉和触觉上好好教育他的。”范执托了一下墨镜,仍背对着她。

听觉、触觉?不就是骂和打嘛?何必说得那幺委婉?

宁小梁没有吱声,心里却忍不住脑补范着被金夕暴打的画面,这幺一想,心情顿时大好,一擡眼却碰上不远处那架墨镜,他不知什幺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似乎正阴森森地看着她。

“那幺,明天见。”范执干脆地丢下一句话,没等她回应,就转身走出去了。

看着门随着那具修长的身躯消失而关上,宁小梁才回过神来,“什幺明天见?我没打算去……”

空气里自然是没人回应她,想来想去暂时也没有其他去处,宁小梁决定先留下来,有机会找到其他工作再溜。

没多久,同住的另一个女孩就回来了,宿舍管理员说的没错,对方也是兼职的女孩,而且还是文加加,这应该算是她今天遇到的唯一一件开心的事了。

然而,上一世她住在这员工宿舍里,并没有遇到文加加,难道她住进来早了,所以没遇上?这是不是意味着文加加过几天就要走了?

第二天,宁小梁和文加加一起走进范氏酒店,后者笑逐颜开,她却心事重重,直到瞅见范之往一面墙上涂抹颜料,才猛然记起他昨天在北郊的画室对她威胁的话。

昨晚和文加加天南地北地聊,尽管比上一世提前两个月和她相识,却还是同样地投机,她差点就把自己是从四年后穿越过来的事说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如果文加加因为她和范之的私人恩怨而丢了工作——不会的,她又没有公开他装傻的事,他应该不会故意使坏吧?

宁小梁呆立在大堂入口处,连文加加跑去前台值班之前跟她打招呼都没回应,就这幺直勾勾地盯着范之,他专注于画画的样子和装傻时截然不同,也和昨天吻她对她……的时候不一样。

不管怎幺说,上一世他救了她,这一世即使历史事件再怎幺不同,他的本质应该不坏,可以和他好好谈谈,前提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心里酝酿着开场白时,双脚已经走到范之身后,他似乎感受到身后来人,下意识地停下手里的笔刷,扭头一看是她,即刻噘着嘴转回去。

宁小梁一愣,不禁皱起眉头。

还生上气了?明明是他欺负了她,怎幺搞得好像她做错事似的?

隐约听到他似乎低声说了什幺,她走近到他身边问道:“你说啥?”

“我说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范之不服地看着她,又傲娇地别过脸去。

“和谁?”

“宁小井,你哥!”他盯着手里的调色盘,等待着她的回应,见她没出声,又急躁地扭过头来:“别以为他和你没血缘关系就……”

斥责的话说到一半,范之就被她仰头的举动转移了注意,不禁跟着仰头往上看:“你在看什幺?”

“不好!危险!”宁小梁喊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揽住范之往旁边大跨一步。

只听得身后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她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范之身后,恐惧令她双手环紧他腰部,直到周围跑过来一些人,似乎在喊着什幺,她才缓缓松开手,身体也无力地瘫下来,后背的刺痛令她的听觉渐渐模糊。

“小范先生,你没事吧?”

“这女孩好像受伤了。”

“得叫个救护车吧?”……

周围的人都手忙脚乱,范之却一声不吭,抱起宁小梁往外走,司机紧随其后,又快步跑到前面替他打开后座的车门,不等他出声,就径直开往最近的医院。

“小范先生,你别急,五分钟内保证到,刚才已经让前台通知医院做好准备了。”司机紧张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不时从后视镜里看范之,后者一直没说话,实在反常,但看到他找出了医药箱,司机更加紧张。

“你别看我的章鱼小姐姐!”范之正手拿剪刀,感受到前方的注视,即刻停下来瞪了他一眼,才小心地从宁小梁后背染血的位置剪开。

“终于说话了,还以为吓傻了。”司机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气氛更加尴尬,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范之本来就是傻的,总不能吓得更傻吧。

市中心医院急诊大楼外,宁小井已经和另外两个实习生等候着,一见到范之,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径直推走转运床也不让他跟着。

“小范先生,他什幺意思啊?我们十万火急把人送过来,路上还给做了紧急处理……”司机忿忿不平地发表言论,范之却又陷入沉默,自顾自地走进楼里。

这个不想跟他结婚的女孩,为什幺总是替他挡危险?昨天也是,好像她知道会有危险似的,上赶着去送命。

急诊室外,司机有些担忧地看着一语不发的范之,以往无聊喜怒哀乐都像个小孩一样的人,这一刻沉默得像个大人,他不禁询问道:“小范先生,你还好吧?”

范之没有擡头,但他也感觉到司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沉思了几秒才擡起头来,哭丧着脸问司机:“你说章鱼小姐姐会不会死啊?都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不……不会的。”司机被他夸张的哭声吓得一愣,结结巴巴地回应道,机械地搭住他的肩头安慰道:“刚才医生不是夸你紧急处理做得很好吗?她一定会没事的。”

“嗯。”范之点点头,装出一副忍住不哭的模样,心里却被一个巨大的疑团困住。

他当然确定她不会死,但后背有一块玻璃扎得有点深,可能会留疤,不管她同不同意,她这辈子必须由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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