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结束后没多久快到辛触然的生日，大小姐想在生日前去一趟东帝汶，柳生绵提前安排好了工作空出时间跟她一起去。
除去高中时的那次研学，这是她们第一次出去旅游。
柳生绵之前在网上看到旅游是检验一对情侣是否合适的标准，具体方法似乎是看攻略是不是全一个人做，行程是否都是一个人安排，以及生活中的其他小习惯是否融洽。
她认为有可取之处，但也不可尽信。
比如此时此刻大小姐完全将做攻略的任务交给了她，自己躺在她腿上优哉游哉地看电视，柳生绵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好开心。
被依赖的开心。
她觉得无论辛触然什幺样子她都会喜欢的，但自己一个人做了半天攻略，这人只是躺在怀里看电视，她有点寂寞，指腹捏上大小姐的耳垂，“辛触然。”
“嗯？”大小姐擡眼看她，嘴里还有刚吃进去的葡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可爱的小仓鼠，柳生绵勾着唇笑笑，“你都十五分钟没看我了。”
辛触然微微扬眉，圈住她的脖子把她压下来接吻，“你不是在做攻略吗？”
葡萄的汁水在唇舌间蔓延，柳生绵眯着眼将她口腔内的清香全部攫取，“不喜欢你不看我。”
辛触然拿走她的手机，“那就不做攻略了。”她又含住柳生绵的唇，“我找一个当地的导游。”
攻略自然没做成，两人从沙发做到浴室，又从一楼浴室一路到二楼卧室，最后洗完澡躺在床上温声聊天。
“东西收拾了吗？”柳生绵把玩着大小姐的头发轻声问。
“嗯。”大小姐懒洋洋地埋在她颈窝里回答。
“困了？”
“嗯...”辛触然的尾音慢慢弱下去，呼吸变得绵长，柳生绵看着她笑笑，轻轻吻一下她额头，“晚安。”
两天后她们到达东帝汶，第一天在酒店放松休息，第二天吃过早餐大小姐带着柳生绵一起到海边散步。
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将湿润的水汽送过来，远处海天一色，海蓝得仿佛假的一般，辛触然牵着柳生绵的手漫步在柔软的沙滩上。
东帝汶的旅游业还不算太发达，沙滩上没什幺人，只有海浪轻轻拍打过来，清脆的声音响在耳侧，两人静默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走了半晌，辛触然温着嗓子说：“之前经常在朋友圈看到你跟她们出去玩，跟我倒算是第一次？”
柳生绵看着她，“你偷看我朋友圈。”
辛触然的笑意带着些许狡黠，“发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吗？”她神秘兮兮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切到桌面，“而且我壁纸都是你之前发在朋友圈的照片。”
柳生绵扫了一眼，是她之前跟林沐宜一起去健身之后对方非说健身房的光线显得她肌肉很好看，要给她拍张照，实际上皮肤上还沁着汗珠，刚练完器械整个人都没什幺力气，看起来像被蒸过的苹果，结果辛触然居然当壁纸。
不过......
她没说话，把手机递还给辛触然，大小姐倒是突然被刚刚的话题提醒了什幺，“你好像都没跟我讲过这五年的生活。”
柳生绵跟她十指相扣，温热的指交缠在一起，只余凉爽的风穿插而过，她轻轻地笑，“我以为你都知道。”
“什幺意思...”辛触然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柳生绵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她，辛触然不明所以，垂眸看了两秒，抿着唇往下划，片刻她难以置信地擡头，“柳生绵，你好心机。”
从她们分开时起，柳生绵发的每条朋友圈都仅她和白纤可见。
还有几张她偶尔健身时拍下最后发在朋友圈被辛触然偷偷存下来的照片，包括刚刚那个被她做成壁纸的，竟然是仅她可见。
心机深重。
柳生绵笑得很温软，还是那句话，“我以为你知道。”
毕竟当时辛触然发那句“明天见”时似乎笃定了她一定会看见，所以她觉得，对于视奸彼此，她们心有灵犀来着。
见大小姐懵懵地看着她，她笑意更深，“你这样好可爱，喜欢。”她垂颈啄吻辛触然的唇，“我的生活挺无聊的，上课，比赛，实习，工作，偶尔跟朋友出去聚会。”
“嗯...如果非要概括一下的话，我这五年都在让自己变成能配得上你的人，这样，你一出现，我就能抓住你了。”
她牵着辛触然慢慢向前走，“其实大二那年我去过美国，学校有个国际比赛的项目，可以挑选几个学生交换学习，我刚好是其中一个。”
沙滩上点缀着晶莹的贝壳，柳生绵弯腰拾起一个递给辛触然，“漂亮，适合你。”
“不过不是很巧，我在宾大参加比赛，呆了将近两周，却没能看见你哪怕一次。”她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
她用最轻巧的声音弹拨辛触然的心弦，“那时候才意识到世界其实很大，人和人分开了很难有什幺戏剧性的后续，如果不是两人都有心相见，那幺后会无期才是常态。”
“好在你也想见我，虽然迟了一些，不过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东南亚炽热的阳光让柳生绵的笑带着令人安心的和煦。
辛触然听得出来，她讲这话时心情平静，只是在跟她讲述自己的事情，半分遗憾都没有。
她将柳生绵给她的那颗贝壳攥紧，片刻仰头笑笑，“是啊，现在这样就很好。”
至于错过的那些时间，她们因此出现的断层，她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一件件弥平。
“这个贝壳很漂亮。”辛触然逆着阳光看那个像是会发光的粉色小贝壳，“我也送你一个吧？”
柳生绵纵溺地笑笑，“好呀。”
辛触然勾勾她的手指，放开两人交握的手，向前走几步，低着头找贝壳。
柳生绵跟在她身后，视线很专注地落在她脊背。
没走几步，大小姐蹲下，从沙子里拿起了什幺，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向柳生绵走来。
随着她渐渐走进，柳生绵看清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掌心大的贝壳。
辛触然最终在她身前站定，将那个贝壳递给她，“这个贝壳很漂亮，我觉得很适合你，打开看看吧，说不定里面有珍珠。”
贝壳的质感不大对，柳生绵指腹摩挲两下，意识到了什幺，她垂下颤抖的睫毛，迎着辛触然的目光将那个玛瑙制成的贝壳打开。
里面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钻戒。
这就是她为她准备的“珍珠”。
她很认真地看着柳生绵，语调柔软又坚定，“柳生绵，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来自生活的经年累月的磋磨让柳生绵的泪腺退化了一样，她很少流泪，鲜有的几次都是面对辛触然，从前因为痛苦和悲哀，如今因为幸福。
她看了那颗静静躺着的戒指好一会儿，从身后也拿出一个很精致的戒指盒，带着笑音的哭腔回应了心上人的问题，“笨蛋，哪有人表白就用戒指的。”
“因为知道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
辛触然取出戒指，将柳生绵的手轻轻捏在掌心，“所以你答应吗？”
赤诚的光柔和地洒下来，她们似乎被整个自然拥簇偏爱，在柔软海浪的包裹下为对方戴上凝聚了彼此爱恋与思念的象征。
“无论五年前还是现在，你问题的答案都只会有一个。”
“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