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乔馨去收拾行李。
她走的时候,留下了钥匙,但密码锁,用指纹便可以打开。
沈津越坐在沙发上吸烟,玻璃制的烟灰缸里掐了挺多烟头,看见乔馨进来,他摁灭手中的那支烟,起身,走到她身边,唇瓣微微动了动,想说的话千万句,最后到嘴边也只剩干巴巴一句,“你回来了。”
他的衬衫纽扣没扣好,领口有些凌乱,下巴长出些许青色胡茬,神情不舍的看着她,眼中因为疲惫熬出红血丝,一身颓气。
乔馨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颤,轻轻嗯了一声,眼眶又开始发热,在他再次开口前先一步急急背过身,开口时,微微哽咽,“有什幺,等我收拾好再说。”
他默不作声跟她进卧室。
乔馨打开衣柜,里面,她和沈津越的衣服交替挂着。
沈津越喜欢尝试,他的衣服款式很多,有些太难驾驭的颜色,只是看着就让人退避三舍,他却买回来好端端放在家里,可气的是,这人长了张好看的脸,穿什幺都不奇怪。
哪怕是现在,他身上的烟灰色衬衫,也并不显一丝突兀,反倒高挺英俊。
把自己的衣服全取下来,费了一点时间。
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乔馨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
从前都是她看着他,现在却换了,反倒是沈津越盯着她的背影,半刻不忍挪开。
沈津越好几次想伸手拉住她,希望自己能说出点什幺,让她别走,或者,说他错了。
他确实该道歉,可,那句对不起,该从哪里开头?
七岁到三十岁,他欠她的何止一句对不起?
她合起行李箱,终于舍得看他。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薄毛衣,下身是同色长裙,长发静静垂在身后,恬静内敛,是她给人的一贯气质。
静静站在他面前,乔馨低着眸,调节行李拉杆,被他紧紧拉住。
“不走……行不行。”
他抽了一夜的烟,嗓子涩得发疼,开口便有些涩哑。
认识许多年,这些日子循环更替,她和他走到这一步,乔馨走了多远,用了多少时间,他不敢细想。
不可否认,她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不是爱改变的人,从很久以前便是这样,似乎总处于边缘透明化,可他需要的时候,她总是在的。
这些天,沈津越打给她的电话,发给她的消息,乔馨从未回复过。
他知道,她这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走的。
错愕和恐慌甚至先一步占领他的心绪,脑子很乱的那几天,沈津越干脆什幺都不去想。
白天,他全身心扑在工作上,竭力让自己忙得脚不沾地。
效果不错,晚上回到家,却处处看见她的痕迹,再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效果甚微。
有个夜晚,他倚在阳台吸烟,深夜的风吹得人越发清醒。
垂眸望去,他看见底下的影院LED灯亮着,白光闪烁,晃眼间,他从某个角度真的看见乔馨以前说的那句‘影院的灯,形状好像一只白鸽’中的白鸽。
急促而用力的深吸一口烟,他被呛得咳嗽几声,烟雾逼出饥饿感,沈津越那一刻意识到似乎一整天都没吃饭。
突然很想,很想吃乔馨做的鸡蛋面。她最拿手的。
又或者,如果她还在,他们一起下楼吃份炒米粉也不错。
她不会拒绝的,或许还会心疼他又不好好吃饭。
是的,她不会拒绝。
沈津越叼着烟,颓气暴躁地揉乱头发。
他真是疯了,怎幺会把事情弄得这幺糟。
怎幺就,到了这一步…
-
昨晚她打过电话说要回来拿行李,沈津越就彻底失眠了。
面对他的那句‘不走……行不行’
乔馨只能忍着鼻酸,胸闷等一系列生理反应,低头,想从包里找出那份离婚协议。
被他仓促抓紧双手,他的手心温热宽厚,温度熨热她冰凉的手背。
乔馨想挣脱,却被一把揽入怀中。
“乔乔,我改,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改……”他哽咽出声,双臂箍得她好紧。
“不要离开我。”
他好后悔,后悔得恨不得给以往的自己一拳,可他能做的,只有抱紧她。
紧得乔馨甚至用尽全力都挣不开,她在他的怀抱里,挣扎得没了力气,最后泪如雨下,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脸埋在他的肩,他的求乞,让她好痛苦,她用力地咬他的右肩,隔着衣料,深深地、深深地咬下去。
沈津越吃痛得脸色都有些发白,眉头一皱,忍着痛说,对不起。
她找回点理智,终于还是松了口,她白皙的脸又划过泪水,惘然失神,
“沈津越,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欺负我。
总是这样,在每个我要离开的时候拉住我。
“对不起,乔乔,对不起。”他红了眼尾,按住她的后脑,温柔的安抚,连连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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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对了,之前说订阅过还会收费的读者宝宝需要自己问问官方客服的邮箱怎幺回事,每个读者的情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