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
她愤怒地指手画脚了半天，江雪舟看着她无能狂怒，心情大好，解开了她嘴巴上的禁制。
“凭什幺？你还恶人先告状上了？明明是你引诱我去摸你的尾巴的！”
“我只是蛊惑了你的神智，并没有让你摸我的尾巴哦，”江雪舟很好脾气地提醒她，“你扪心自问，有没有摸我尾巴的欲望呢？我只是把你的欲望放大了而已。”
明瑜噎了一下。
她确实……确实是想要摸江雪舟的尾巴。
她摸了摸鼻头，眼神开始游离，刚刚恨不得手刃江雪舟的气势也没了。但是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辩解角度，语气恶狠狠的:“谁让你把尾巴露出来的？你就是故意勾引我！”
她想要看江雪舟辩解，可是他没有。
“对，我就是想要勾引你。”他甚至承认了。
明瑜:？
还带这样出招的？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认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我非你不娶。”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没关系，”江雪舟再次摸了摸明瑜的头顶，“我喜欢你就足够了，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明瑜看着他，咽了一口口水。
面对江雪舟这张脸，她什幺重话都说不出来。
*
直到如今，明瑜还是很难描述她跟江雪舟之间的关系。
江雪舟是在四年前的腊月来到天衍宗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或许有人知道，但绝不会告诉明瑜这些小辈。江雪舟的医术极好，是真的可以活死人医白骨，他也是医剑双修，卧室里悬挂着一把宛如水波的长剑。
除了明瑜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鲛人。
在他们这个世界，鲛人已经很稀少了，大部分都躲在深海里，不会出现在人前。鲛人的眼泪可以化作珍珠，鳞片是无价之宝，身上的肉也有药用价值，可谓浑身都是宝。这样的宝贝，自然被杀得快要灭绝，江雪舟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条现世的人鱼。
江雪舟的性格很温和，没什幺架子，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又因为他姣好的容貌，他在第二年就一跃成为了天衍宗最受欢迎的男修士——曾经的第一名是周清川，但他的性格太冷了，普通人受不了，所以就这样光荣地屈居第二了。
他是真的只对明瑜一个人变态。
但说到变态，除了初遇的那句话之外，他也没做过什幺出格的事情。而且，他在这三年里对明瑜多加照顾，每次外出都给她带各种新奇的玩意，给她讲有趣的见闻，还特地为她学习了做饭……明瑜觉得，一个男人能为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还是挺不容易的。
明瑜这个人意志向来不坚定。
在被江雪舟关心多了之后，她逐渐适应了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周清川好是好，但到底不适合打闹，明瑜又没有什幺同龄的朋友，便只好跟江雪舟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两年来，江雪舟连那句“非你不娶”也不说了，明瑜便更加心安理得地和他玩。
“小鱼。”江雪舟喊她，她回过神来。
江雪舟喜欢喊她“小鱼”，不是明瑜的瑜，而是人鱼的鱼。他还特意解释过原因:他自己是一条鱼，独自生活在这里，没有族人，太孤独了，所以想要另外一条鱼陪着自己。
明瑜听完之后冷笑三声。
“你可真是天生钓鱼佬圣体。”她说。
“喊我干嘛？”明瑜问。
江雪舟没说话，只是默默捋起袖子。他的身材很好，胳膊瓷白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的青筋，蕴含着蓬勃的力量。然而那如同白玉的皮肤上，却有了一道伤疤。
明瑜一怔。
“这是怎幺了？谁把你伤了？”她问。
江雪舟已经是化神中期，世间能伤到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到底是谁，能在他身上砍出一道伤疤？
江雪舟把袖子放下:“是魔族。”
“很抱歉，这次没能给你带零嘴回来，”他愧疚地笑了笑，“魔祸一年比一年严重，过去没有魔族踪迹的地方，现在也会有魔族出来杀人了。那些都是最低等的魔，连神智都未开，可是架不住人多，我还是被伤到了。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伤疤……？好吧，至少别嫌弃我。”
“你瞎说什幺呢？”明瑜忍不住反驳他，“我怎幺会嫌弃你呢？”
明瑜拉起他的袖子，查看她的伤势。这是一道剑伤，早已结痂了，以江雪舟的体质，说不定根本不会留痕，但明瑜却很心酸。
更准确的说，是心疼。
有人说过，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会心疼他，明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江雪舟。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那道伤疤。
她听到了江雪舟轻轻的呼吸声。
明瑜仿佛回到了初遇的那天晚上，月华如水，她被蛊惑着靠在了江雪舟的怀里，而江雪舟也揽住了她的腰身，两人脸贴脸，她可以感受到他冰凉又缓慢的呼吸。
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真的算不上暧昧，甚至还有点温馨。
“我觉得你身上有股神性。”明瑜有什幺说什幺。
江雪舟:“嗯？”
“我一直都觉得，神性不是无情，而是包容的气度，”明瑜搜肠刮肚地找着词语来形容，“就是那种很温柔沉静的，包容世间一切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抱着我，我真的觉得自己被怜悯了，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
“你这样说，把师祖置于何地？”
明瑜一愣，对哦，说起神，他们天衍宗的师祖才是当之无愧的神。
江雪舟的神色很柔软:“我知道你想说什幺，谢谢你，居然把对我的印象从变态变成了有神性。”
明瑜忍不住笑了:“这还不是你自找的？”
“好啦好啦，”明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你好好养伤，养伤的事情你比我懂，我就不瞎提建议了。小师叔，你多多保重，我有空再来看你。”
她说完，便出去了。
只留下江雪舟还坐在房间里，久久凝视着窗外。
明瑜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去找人领了一份任务。许是见到了认识的人，她的神情一下子就明媚了起来，笑着跟人打招呼，脸颊上还出现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如此可爱。
如此令人着迷。
可爱到江雪舟恨不得狠狠咬她一口。
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脸上惯常没有什幺表情。他颇为冷淡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手指轻轻一拂，伤口便消失了，没有半点踪迹。
江雪舟撒谎了。
他是遇到了魔族，可那些宵小之辈如何能伤的了他，这道伤疤是他自己砍的。很疼，但只要能得到明瑜的关心，就不算亏。
今日何止是不亏，简直就是赚大了。
江雪舟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明瑜说的没错，遇到他，她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