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满意地弯了弯唇角,表扬她:“乖。”
她擡手又落下,拍子打在手心声音很响,许期猛地蜷起手指。
痛感比戒尺更强烈,是尖锐的一条,那块皮肤迅速窜起火辣辣的热度,被羽毛拂过,感觉更加怪异。
“什幺感觉?”程晏问。
许期回答,声如蚊讷:“疼。”
“今天可以发出声音。知道吗,你的声音很好听。”
程晏让她双腿并拢,手背到身后,用静电胶带分别绑住她的手腕和小腿。她原本想要封住许期的嘴——许期忍耐的时候会咬嘴唇,她其实更想用口球——可撕开胶带时她又停住了,擡眼盯着许期的眼睛,从这双眸中看出了几分羞涩与专注。
程晏眯了眯眼,放弃了封住她嘴的想法。
她已经隐隐感觉自己今天状态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一种别扭的期待,比起继续用前两次温水煮青蛙的节奏让许期主动听话,更想做得过分一点。
将调教控制在双方可接受的范围内,尽量不让sub说出安全词,这本来应该是dom该做的,可不知为何,她看着许期,竟然期待对方能主动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黑色的静电胶带衬得许期皮肤愈发苍白,像某种质地莹润的玉石。程晏打量了她一会儿,须臾,转身取下一样东西。
许期只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脸噌地烧起来。
是一条项圈,坠着铃铛。
“程晏……”她咬唇,小心翼翼地观察dom的表情,求饶一样叫她的名字,艰难开口,“这个,可以让我自己来吗?”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有拒绝的权利,只剩下服从和恳求的本能,还在可怜兮兮地试图商量,说自己来。程晏眯了眯眼:“自己来?你确定?”
许期这才记起自己的手被绑在身后,想回应,却从程晏意味深长的反问语气中听出了别的危险。程晏略微放软了语气哄她:“下次好不好?下一次让你自己来。”
许期羞耻地点头说好,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跳进了坑里,约好了“下次”。
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灵灵地响,许期擡起头,就能看见程晏弯着腰,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她先用发圈把许期的长发束在脑后,调整项圈松紧时表情一丝不苟,专注地像往试管里滴实验试剂。
许期紧紧挨着她,手脚都被捆缚,就像被固定在她怀里,四面八方都是程晏的气味,入目是她卫衣领口下流畅的锁骨线条,再往下,是女人温热细腻的身体。
她呼吸顿时发热,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程晏把项圈固定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松紧度,勒紧的同时给她留出了足够的呼吸空间。她好像很满意,轻轻拨弄铃铛,铃铛发出脆响,落在许期耳中,耳尖泛起热意。
程晏的手掌还停在她的脖颈上,许期不自在地动了动,铃铛没响,但她知道程晏察觉到了,因为按在动脉上的手收紧了一些。
感受到压力,许期本能地微微张嘴,在呼吸逐渐艰难时,程晏松了手。
“很好看,适合你。”她轻声说,“下次来我家就戴上,明白了吗?”
许期微微仰头呼吸,喉咙咽了咽:“……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下次自己来”。
程晏扶着她的肩膀带她转了个面,她被要求跪直,胸口抵在沙发靠背上。程晏在她身后踱来踱去,掌心那一下痛感犹在,她越来越紧张,因为看不见程晏的表情,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猜测她在想什幺、拍子何时落下,再分不出心。
第一拍落在她屁股上,有睡裙的阻隔声音也依然清脆,火辣辣的疼痛烙下来,许期肩膀倏地缩起,铃铛响了一声。
“能接受吗?”身后程晏声音平静无波。
“能。”许期咬住下唇。
如果说不能,程晏会停下来吗?她脑中忽然浮现出这个问题。很快程晏给出了回答,答案残忍,语气却堪称温柔:“忍着。放松,我不会伤害你。”
很奇怪,这句话明明没有任何担保,却莫名能让人信服。许期一点头,项圈上的铃铛就发出声音:“明白了。”
程晏没有说要打她多少下,也没有说是奖励还是惩罚,没有任何要求就是最严苛的要求,她怎幺可能放松得下来——第二下依然打在刚刚被打的部位,疼痛叠加,她弓起身子,本能地躲避。
“都让你出声了,怎幺还躲。”
像是惩罚,程晏加重了力道,反复打在同一部位,臀峰开始发烫,随后越烧越烈,十几下后,她破碎的喘息声有了泣音,无助地伏在沙发背上。
身后的人终于肯停下来,许期沾湿的睫毛不住地颤,感觉到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小腿,向上,在敏感脆弱的大腿处流连,距被反复抽打之处不过一步之遥。
刺痛感开始叠加了别的什幺,痒意从被羽毛触碰过的地方向上,藤蔓一般,爬过她的腿根。
她湿了。
“谁允许你趴下了?”
“呃……!疼……”
程晏又打在她臀峰上,无情地抵着那一处帮她跪直,许期被迫直起身子,上半身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下巴抵着沙发背。
每打一拍,她喘一声,铃铛就响一下。
在被羽毛逗弄时,许期已经动情。双腿被捆在一起,她夹紧腿根,借睡裙的遮挡轻轻磨蹭。
悦耳的声响在此刻听来只让她越发羞耻难耐,只能强忍耐住不动,指甲陷进掌心。
她把手掌掐出几道明显的痕迹,程晏注意到了,停顿片刻,趁她放松的间隙,用拍子抽了上去。
“啊!”
“啪”的一声格外清脆,手心迅速泛红肿起,许期的闷哼变成惊喘,颤抖着转过身,羞耻又动情地望着她,睫毛挂着水珠,好像一种控诉,铃铛随她的动作响个不停。
程晏看着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调侃:“下次是不是要把手也绑起来?”
许期转回去,紧紧抵着沙发背,羞于回应。拍子指着她的脊背滑下,程晏尾音淡淡地垂下去:“问你话呢。要不要?”
她问要不要,给人一种真的在商量的错觉,许期掉进陷阱,小幅度地摇头:“不要……啊!”
“你觉得说了管用吗?”程晏温声询问,“许期,到底谁是主人?”
许期的身体在单薄的睡裙下轻轻颤,喉咙里溢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像是没听懂她的提问。程晏语气带笑,拍子在她肿痛的部位流连:“教你的怎幺记不住呢?说话,谁是主人?”
“你……”
“我是谁啊?”
“啊……!程晏……你是程晏……”
她很害怕,因为羞耻和情动而发抖,这幺脆弱,又这幺乖。
程晏紧紧盯着她起伏的肩膀,头皮发麻,呼吸不自主地加快。
许期这个人有些奇怪。生活的保护和伤害留下的痕迹在她身上同时存在,她在对人警觉地同时可以下意识相信别人——可许期越是信任她她就越是恶劣,想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看对方的底线为她一退再退,痛苦忍耐却依旧本能地寻求她的抚慰,对她从身到心地信任。
许期对dom古怪的状态无知无觉,她停不下夹腿的动作。安全词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她相信程晏会停下来,又不希望程晏停下来。
“懂事”这个安全词真是矛盾。她明明是在表示反抗和拒绝,嘴上却要说“懂事”。
懂事……不该是忍耐吗?
拍子落在她被打肿的屁股上,像惩罚她的走神,如同打破一只饱满的水气球。有黏腻的液体从穴口涌出,许期腿根夹紧,猛地绷起脖颈,脖颈上铃铛震颤。
高潮的余韵中,世界天旋地转。她脱力趴伏在沙发背上,双腿发颤,再也跪不住,缓缓跪坐了下去。
看着她失焦的双眼,程晏心头猛地一抽。她终于彻底意识到自己今天不在状态,舌尖抵住犬齿,用痛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扔掉拍子,放弃了原本打算用在许期身上的手段,紧急叫停:“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
她轻轻一碰,许期便脱力滑倒在沙发上。她尚在失神,呼吸急促,心脏震颤不止。
没有人说话,许期只能听见自己难以平息的剧烈心跳声。片刻后她从性高潮带来的失神中抽离,目眼神聚焦,只感觉内裤湿了一小块,她局促地在沙发上蹭了蹭,不想让身后的程晏察觉到自己的窘状。
她亲口说的“不接受性行为”,程晏自始至终遵守规则,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程晏当然已经发现了。她什幺也没说,扶着许期的腰和肩膀带她转过身,二人对视。
许期高潮过后十分敏感,身体抗拒触碰,内心却希望被抱住,聚焦后的眼神落在程晏绯红的嘴唇,前所未有地,期待一个吻。
她看见程晏嘴唇微微绷紧,眼中却酝酿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忍耐,也像不忍心。她没有立刻为许期解开束缚,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抱住她,而是蹲下身来,手掌遮住了她哭湿的眼睛。
在骤然黑暗的世界里,只听得见两道凌乱的呼吸。她屏息去分辨,旋即愣住——一个吻落在她额头。
正要平息的心跳忽然又快得不讲道理。许期愣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程晏撤开了手。
“做得很好。”
她的眼神依旧温柔似水,仿佛从未失态。许期被她拢在目光中,只感觉肿胀的眼睛又开始泛起热意。
她忽然记不清刚进门时为何会觉得这里危险。
在世界上一个私密的小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个,她被隔绝在世事之外,明明该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