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见春意,人却有了希翼。
宋知鸢被婆婆林舒慎的手盖着,林舒慎不断往门口瞥,嘴里又不断说出责怪的话:“我和远飞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他身上,他竟然去求神问道,早知道会怎样,当时不让景瓷学艺术的。”
宋知鸢听着,点头理解却不评价,毕竟如果当时婆婆不让叶景瓷学习艺术,他和景瓷也不一定能认识。
说来这位大叔子也是奇怪,宋知鸢从来没有见过只从叶家人嘴里听到过。
叶璟是叶家拼尽全力培养的继承人,在叶父叶母给其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宣称不愿接受俗世的婚姻,人的肉体沾上俗欲会使灵魂污浊。
叶远飞和妻子林舒慎根本把儿子的话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没看上人姑娘,找的借口。直到叶璟隐居,开启远程办公,夫妻俩才明白儿子没有开玩笑。
一去隐居多年,除了工作几乎不和外面的世界联系,也错过了弟弟的婚礼。
上个月叶璟的师父云游到福市遇见了叶飞远和林舒慎,告知其子下个月5日出关,会令其回来探亲。
“我的儿子,回来还需要别人允许。真是疯了!”林舒慎当真是生气,声音亢奋,脸色红涨。
宋知鸢安慰婆婆:“回来总是好事,您可以劝一劝,如果想开了,或许就留下了。”
林舒慎的气息渐渐平缓和,对贴心的儿媳说:“下个月,景瓷回来,你们好好秀一秀恩爱,我再去点一点叶璟,但愿这小子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
林舒慎的抱怨引起了自己的一些伤悲,如果儿子几年回来一次,那幺到她入土也见不了她几次了。她鼻头一酸,又不愿意哭出来,于是只留下无数叹息。
女人理解女人,宋知鸢明白婆婆的委屈,她想要是自己精心养育的孩子长大后远走高飞,不问冷暖,她也会寒心。
于是当叶璟已经走进家门,却发现母亲神情哀伤,父亲的脸上满是愤怒。
叶璟退了几步。
终于厨房做饭的阿姨擡头看见了门外有影在晃,走出来看看,发现是吃自己饭长大的叶璟,惊呼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叶璟的身上。
宋知鸢第一次在照片之外看见这位丈夫的哥哥。
由于良好的作息,叶璟的脸看不出毛孔,又沾染一些无为自由的随意,宋知鸢联想到的是晴空万里的薄云。
林舒慎嘴上责怪,心里还是想念的,放开宋知鸢的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你看起来确实活的愉快,壮了。”
叶璟的声音像是苦涩的茶叶,发出的声音很浅,表达他的思念:“您看起来和几年前一样。”
“不一样了,算了,原本是想问问你当时为什幺离开的,但是也不想问了,以后别走了。”林舒慎的旗袍下摆随风而跃动,对儿子也温柔。
叶璟没有就给母亲幻想,对母亲说:“我不会久待的,师父只叫我回来一段时间。”
林舒慎气抖冷,那些客套的话又要转变成几年前电话里的吼叫。
叶远飞对儿子失望,可是又无法责怪儿子,他没有理由说儿子什幺,他很少参与儿子的教育,如今叶璟虽说不在公司,但公司的事还是他干的。
宋知鸢发现了婆婆的情绪变得亢奋,在林舒慎还没有说出无法挽回的话之前,上前说:“等会就在家里吃,等吃完了再带大哥去公司看新项目。”
宋知鸢先拉着林舒慎的手,又挽住林舒慎的胳膊,随后又继续说:“走,我们去坐着聊。”
宋知鸢说罢又给叶璟使眼色,叶璟发现了宋知鸢,柔声问:“你是景瓷的妻子吧?”
宋知鸢点头漏出主持人标准疏离的微笑说:“是的大哥。”
林舒慎见缝插针,温柔的介绍宋知鸢:“景瓷去年和知鸢结的婚,你可没来,你不结婚就算了,连你弟弟结婚都不来,怎幺看见你弟弟步入婚姻的幸福,嫉妒的不敢来?”
林舒慎在宋知鸢这里从来没说过什幺刻薄的话,如今倏地领悟到婆婆的嘴,有些知道为什幺丈夫不爱回家,叔子也要逃离了。
宋知鸢不知道这是林舒慎的常态,还有一些咋舌但叶璟完全免疫,只陈述事实:“我不能随意参加俗世的酒席。”
宋知鸢默默打量叶璟的穿衣风格,对叶璟的诚心产生了怀疑?
宋知鸢的常识里拜神求圣的人,应该是粗衣麻布,不计较舒适度,可是叶璟的灰紫色的褂子和裤子,以及脚下的鞋,都不便宜,甚至可以说有价无市。
宋知鸢不解,很好奇叶璟修的是什幺道。
叶璟在沙发上依旧是全屋人的事业中心,就和他的几年前的人生一样,被凝视的中心。
“电话来了,请知鸢宝贝接电话。”宋知鸢收起在叶璟身上探究的目光,给大家指了一下电话,就去外面接丈夫叶景瓷的电话。
新婚夫妻黏腻,连电话铃声都是特意为对方录制的。
叶景瓷在宋知鸢的印象里总是带走一点翘音,强烈的依恋溢出手机。
“知鸢,见到大哥了吗,你们相处的怎幺样?”
“还行,不过看架势,妈可能和大哥会吵起来。”
“啊?大哥居然会被妈骂,看来妈是真的气急,知鸢,你保护好自己,我妈嘴一旦开了光,受不住,你不要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而插手,等我过几天回来。”
叶景瓷的行程总是会给宋知鸢汇报,宋知鸢记得这次的行程还有一个星期,于是问:“提前回来啦?”
“嗯嗯,想你了,顺便回来替大哥分担火力,不过我有你,妈估计不会在说我不务正业了。”
宋知鸢听出叶景瓷的得意,看了一眼客厅,悄悄给丈夫汇报当前的情况。
夫妻两你一言我一句,宋知鸢完全没有发现客厅已经安静。
林舒慎和儿子已经无话可说,叶璟完全听不进去,她气的直叹气,宋知鸢柔情似水的声调和关心不仅仅在院子里回荡,客厅安静后也听的清楚。
林舒慎对着叶璟感叹:“看小夫妻真是甜蜜,有人就为了神的胡诌而孤寂一辈子吧。”
“你那边温差大,记得加衣服。”宋知鸢左右走动,发现一双鞋,擡头是林舒慎。
“知鸢,吃饭了,叫景瓷晚上再给你打。”林舒慎前来提醒脱离集体在外面打电话半个小时的宋知鸢吃饭了。
宋知鸢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很久了,脸红地和电话另一头的叶景瓷说:“再见。”
宋知鸢和林舒慎一起到饭桌,坐下与叶璟四目相对,宋知鸢扯出微笑,为叶璟第一天回来吃饭就等她而抱歉。
叶璟擡眸,随之又低头看着餐桌上的菜。
林舒慎发现今天怎幺觉得儿子变得有些拘谨,有些责怪儿子学的禁欲的一套,让他原本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儿子,变得“谦虚”的别扭。
林舒慎转头发现自己的儿媳心不在焉问:
“还想着景瓷啊!”
宋知鸢被说中心事,有些害羞说:“妈,没有的事。”
“哈哈哈,知道了,我们吃饭。”林舒慎发现逗自己这个儿媳有些有趣。
一道叮铃咚咚的声音打断林舒慎的思绪,林舒慎发现是叶璟发出的,顿了一秒,有些狠狠地想:修了几年道,规矩真是忘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
作者有话:争取大题风格欢脱,大家看个乐呵。由于作者在写黄这方面更喜欢意识流,所以在黄的直抒胸臆上有点欠缺,大家放心,我会努力学习的,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