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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依关闭了这通视频电话。
她闭上眼休憩了片刻,脑海里满是当初沈斯堂那糟糕的模样。
沈斯堂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宋依依心里想着。
她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沈斯堂的模样。因为年龄的差距与阅历的见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总感觉有些害怕。
即便是当年的沈斯堂眉宇间还稍显青涩,但已经显露出了上位者的沉稳气质。不苟言笑气场十足,见到宋依依了也是礼貌性的微微颔首。
可是现在呢…
宋依依不愿再回忆下去,沈斯堂给予她的爱是畸形的是肆意滋长而又难以形容的。
她长呼出一口气,起身回到了厨房。
宋家父母一向在晚间有出去散步的习惯,而今收拾完的顾清州,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思考些什幺。
宋依依看了他良久,准备上楼休息。
刚踏上一级台阶,她就被顾清州喊住了。男人的声音温润,语气是无比恳求的:
“依依,我能去看看你的房间吗?”
宋依依回答地干脆。
“你知道的我不常住在这儿,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我只是想看看…”
顾清州欺身上前,他没敢步入与宋依依同一级台阶。他只是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仍旧维持着那抹温润笑意,声音则是渐渐染上了祈求。
“就这一次。”
他换下了围裙,那衬衫是偏中国风的,刺绣华美,颜色是最为简单纯洁的白。领口的设计松松垮垮,也有可能是因为顾清州身材偏瘦的缘故,那衣领只需稍稍一扯,就能够望见里面的大好肌肤。
更何况,顾清州确实这幺做了。
那修长的指尖还勾着那衣领,他的眼眸里竟是湿润。
宋依依愣住了,旋即快速上楼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进来吧。”
她总是拒绝不了顾清州。
宋依依想,自己对于顾清州的感情到底是缘于喜爱还是缘于恨呢?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了。
幼年会对他可怜依赖施舍,会牵着他的衣角每天都跟在后面。而今呢…自顾清州的不辞而别以后,有什幺东西早已悄然改变了。
若说从前的顾清州还有门当户对的价值,如今那最后一点早已消失泯灭。
更何况,宋依依不想谈论感情。
她只喜欢调教培养宠物,更何况顾清州本就无师自通,看起来非常有天赋。
一条会讨好主人的狗到底还是特殊的。
宋依依结束了自己的回溯,望着在身下哭泣的顾清州,还是擡手如当年般拭去了男人眼角的泪水。
“别哭了,顾清州。”
“你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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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依不常回家住,但房间里定期会有人进行打扫。
她收集了好多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将那高大的书柜里塞得是满满当当。暖色调的法式慵懒装修,搭配着一点日式小清新的修饰,将房间装点得无比温馨。
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香气,是不知名却很好闻的花香。
宋依依将床上的巨型毛绒泰迪熊抱起来放回书柜上,随后拍了拍床铺示意顾清州。
“你可以坐我床上。”
“真的吗?”
“当然。”
“依依,现在就好像和以前一样…”
顾清州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一隅,他不敢太靠近宋依依,只是柔声开口。
曾几何时,他与依依同卧在床铺,欣赏过满天繁星沉醉于夏日蝉鸣,而今时光不负,斯人早已不是当年那般模样。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不知为何,顾清州蓦地想起了这句话。
他环顾四周,试图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收进脑海中。顾清州不着痕迹的稍稍靠近了宋依依些,轻轻开口了:
“依依,我除了会出差去外市处理公务外,以后都不会去国外了。”
一句话挑明了目的与心思,宋依依回复的也很快:
“我听说你马上要在国外举办展览会。”
将全部的念想打破摔碎 ,顾清州慌了神,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神色。仍旧是那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本人是不会去的。”
很多时候,宋依依往往在想,像顾清州这般气质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大抵是不能接受情欲的侵蚀的。可愈是高高在上清冷的不可一世,则愈是会激起反骨,愈是想将他拉下神坛,变堕落变黑暗,引诱着他变为那副孟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