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觥筹交错,灯火辉煌,不时便会有人主动与自己攀谈,作为今夜的焦点,为淮氏涅槃重生举杯庆祝。
华鹤不得不挂着完美的笑容应付着那些,原本根本不看好淮氏,也不看好她的质疑者们。
“华鹤,不亏是你呀。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既要照料孩子,又要扛起家业重担。”华鹤对她反笑,泰然自若道:“哪过奖了,这一切都离不开诸位的支持,我还需要多多向各位前辈学习。”类似这样的对话。
华鹤眼睛都不眨,脑袋都不用思考地吐出这些话。
话语之间,讨论着债券期货信托,甚至提及爱琴海的私人岛屿。关键不是到底聊了什幺,实质上只是为了筛选出相同价值观的人,辨别对方是否是自己同一意识形态。
高脚杯盛着的香槟酒摇晃,泡沫升腾,宴会厅里的灯光反射显得刺眼,她觉得很好笑,很荒诞。
自己出身应该是他们会鄙视的,自己获取一切的方式都是他们会鄙视的,现在他们却团团围住她,为她喝彩,她哑然失笑。
“母亲。”淮深走到她的身边,不动声色地将西装外套披到她裸露的香肩上,西装马甲衬得他宽肩细腰,文质彬彬。
他顿了顿,俯首低语道:“您看起来有些疲惫了,不如暂时歇息片刻如何?。”她有些晕乎乎地抓住外套,上面还带着他的余温,转过头,便看见他接过酒杯,从容应对宾客,既感欣慰他长大了,又有些不安。
从大厅另一侧的楼梯打算去花园内散散心,穿过喧嚣,途径燕尾楼梯,一抹深蓝色身影映入眼帘。
那男子身形高挑挺拔,暖黄色调的晕染下,显得他金发典雅,半掩面庞的面具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他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她脑袋里思索着自己是否认识他,狐疑地想自己是否邀请这一号人时。
对上了他那蓝到发黑眼眸,虽说是他是至下而上地打量着她。
但她心一颤,这双眼令人熟悉,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狂野与欲望扑面而来,透出一种肆意,要吞噬所有的欲望。
他没有放过她脸上似乎不安的情绪,依旧饶有趣味地盯梢着她,用那双丈夫的,儿子的,一脉流传的蓝黑眼睛,透出风情危险的黑蓝色眸子。
她不打算打招呼,就在直直略过他时,他向她转身摘下面具,不失礼貌地行礼,灯光直直射向他高大的脊背,在她脸上打下阴影。
他长相带着异国风情,眉眼深邃,显得温和典雅。
她停住脚步,理理裙摆,他开口道:“初见兄长的夫人,果然如传闻所说,光彩照人。”
他的话语虽显恭维,眼神却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占有,她警惕起来,既然是自己作为他兄长的夫人,却用如此张扬的目光打量,不是当成要尊重的嫂子,而是一个女人,一个能被他采撷的女人。
她不好发作,只是轻微颔首回复,以表示尊重。
脑海闪过亡夫曾提及的,他的父亲在海外留下一位私生子,因为后继遗产分配分给了私生子,对当时整个淮家也算是起了不小的波涛。
她不喜豪门八卦,也没有过多打听,没想到现在遇见了,连个名讳也不知。
她犹豫了下,他似乎看出她的不解,便主动介绍:“不请自来,给您造成的困扰,非常抱歉,允许我主动报上名讳,我叫淮朗,是您丈夫的胞弟。期待与您的再次相会。”
他再度覆盖上那副面具,神秘气息复现,还向自己俏皮地点头示意。
宴会副厅外通往花园的门大敞开,蓝银色的月光倾泻下来,她向外走上几步。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再回头,厅内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嬉笑吵闹声依旧从楼梯上方传来,衬得副厅内空落落的只剩下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