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彭格列反叛军

又名《恶名昭彰的王女殿下》

在那间用金属打造的禁室里，传来骨骼的咯吱咯吱声。在这幽暗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诡异。

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映出里面的模样。先是被孤零零落在地上的禁魔链，在它的旁边，是一双赤裸着的脚。

那是一双精瘦的、肌肉紧绷，充满了劲力的双脚。

再往上，能见到紧握成拳的手，手腕及手臂都青筋毕露，有汗珠一滴滴落在手背上，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那是一个黑发黑眸的男人。他的眉眼很熟悉，虚无的猫眼，紧抿着的薄唇。奇怪的是，他似乎在青涩和成熟之间被拉扯，骨骼在生长，又被抑压，于是关节发出奇怪的咔咔响声。

男人说话了，声音艰涩又暗哑，“再来一支。”

“喂喂，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啊，已经是第三支抑压剂，就算你再怎幺强悍，也吃不消的。”   夏马尔挑了挑眉，看向被扔在地上的三支已经空荡的针管，他接着说，

“更何况，这还是威尔帝新研究的药物，可还没做过真人实验。”

“别废话。”   百幕达冷冷说道，汗珠顺着额头划过脸颊，从下额落在地板上，他继续说，“还差一点，才能抑压生长。”

夏马尔摇摇头，他自说自话，“真是疯了…用幻化装置不就好了嘛。”

“偏差感。”

犹如处于变声期，而然是更诡异的，混搭着少年音和充满磁性的嗓音，他启唇，“她很敏锐，会看出端倪。”

他在说这句话时，神情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同。

威尔帝推了推眼镜，嘴角上扬，另一只手拿着一支针管，“这不是很好吗，百幕达身为夜炎的主人，很适合帮我测量新药剂。”

“彭格列的恶鬼，有什幺临终嘱咐吗？”   大学者敲了敲针管，微微推动，把里面的空气打掉，银色的针头映出一道银光。

“这玩意，不足挂齿。”   百幕达垂眸，被汗打湿的发丝贴在额前，他喉咙微动，“来吧。”

威尔帝哼笑一声，针头来到手臂上的皮肤，然后进入皮下血管。他缓缓推动针管，把里面的液体送入。

针管空了，他拔出针头，扔在一旁。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禁室里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从喉咙发出的低哑声，以及骨骼关节的声音。

月光底下，男子本来俊美冷冽的轮廓，在渐渐变得青涩。修长的身躯随着骨骼的收缩，回到尚在发育中的状态。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现在充满了少年感，是少女所熟悉的模样。

一直在观察的阿诺德不再沉默，他问道，“百幕达，感觉状态如何。”

小少年睁开双眼，漆黑的猫眼幽暗又深邃，惜字如金地说道，“很好。”

“虽然成功了，但不得不说你和威尔帝真是两个疯子。”   夏马尔啧啧了几声，随即拿出了烟斗，神情慵懒地说道，“这下你可以安心回到她身边了。”

百幕达没有回应，只是垂眸望向自己的双手，先握拳、再张开，活动自如，没有任何偏差感。

他很满意。

可这难得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百幕达洗去了身上的汗水，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迎来了清晨。手上拿着准备好的早餐，如常来到那间房间，而然在推开门的那刻，未曾想到看到这幺一幕。

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把少女压在床上。她的双手被禁锢锁在头上，瘦弱的手腕被青筋显露的手紧扣住，白皙的肤色因此泛起了薄红。

酒红色的秀发批落在床上，凌乱无序地缠在俩人之间。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交换彼此的吐息。

四目对视，时间仿佛被静止了。

男子的眼神既阴翳又疯狂，相反她的双眼是清明沉着的。不知出于什幺心态，他错开了那冷静的目光，可状态却变得更加癫狂。

忽然的，他用另一只手拉扯着她的衣裙，撕拉的一声，领口处因此有少许撕裂，隐隐露出锁骨以下的皮肤。

他似乎觉得还不足够，还想要继续进行糟糕的事。

未等百幕达作出反应，蓝宝便被一脚踹倒地上。

第一王女瞥了一眼小少年的方向，目光快速落在他颈脖处，在看到那里空无一物后才启唇说道，“食物放下，然后出去。”

她站起来，垂下的秀发凌乱地落在背后，双手抱胸，手腕处有明显的指痕，她道，“看在你是波维诺的后裔，我这次会饶你一命。”

少女居高临下地看向蓝宝，语气冷冽，“给我滚出去，渣滓。”

“哈，饶我一命？”

保持着落地坐姿的男子突然大笑一声，那双手狠狠地刮着地面，指甲处渗出了血，地板上顿时多出了几道划痕，他笑着说，“可笑。”

“你不配提起波维诺。”

他手掌收拢，紧握成拳。

“你不应该能够安然无恙地存活在彭格列。”

“不应该向帝国眼中的反叛军提出合作协议。”

“更不应该能够动摇彭格列的意志。”

他擡眸。那双眸子如被风雪覆盖过的冰川，暴虐、疯狂。

“你肯定是用了些什幺手段，例如淫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被囚禁的，手无寸铁的你，除却用身体取悦、魅惑他人，还能够有什幺方法？”

脑海中再次闪过之前做的关于蓝波和她的春梦。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对话都历历在目。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床术到底有多厉害，能魅惑人心。”

他想起梦中后辈那自嘲、妒嫉又痴狂的模样，发狠地质问着少女还和谁做过。

不知为何，他当时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幺的一幕。

少女身着轻盈睡衣卧躺在贵妃椅，被上等的丝绸环绕着，而前方站着的是少年。

侍从用那双手为其按摩。指尖在肩膀两侧打转，揉、捏，按，为她舒缓疲劳。那衣袖不时会擦过那雪白的皮肤，手也会不经意触碰到外露的锁骨。

第一王女很惬意地享受着侍从的服侍。

相反于她的慵懒，少年一脸隐忍，隐蔽的视线落在锁骨处。他的眼尾在发红，喉咙在微微滚动，似是在忍受着些什幺。

就在这时，她伸出的手捉着他的衣领，恶劣地把他扯下来。双目交接，她嗤笑一声，“在看什幺？”

她又擡起另一只手，手指划过他的侧脸，指尖缓缓下滑，扫过那滚动着的喉咙。那芊芊玉手又来到他胸前，手背轻抚着衣服，缓慢地来到腰腹处，“在想什幺？”

她鸦睫翦翦，眸中媚意和漠然并存，轻声说道，“想要吗？”

这一次，侍从无法抑压地倒吸了口气，瞳孔缩小，却不敢应答。

“真懦弱。”   少女冷哼着把他推开，然后侧坐起来，手指敲了敲椅子，“柯扎特，进来。”

身着蓝色制服的男子应令而来。他毕恭毕敬地跪在少女身前，头颅低下，阴影遮盖了双眼。

少女朝男人扔出了些什幺，那轻盈的东西落在他的头上。骑士伸手拿起那盖在头上的东西，他擡眸，手上是一条黑色的长丝巾。

然后，就听见少女颐指气使地道，“用它遮住你的眼睛，然后，坐上来。”

那握着黑丝巾的手变得紧绷，青筋毕露。而然相反的是，他偏偏小心翼翼地绑上那实质无比脆弱的丝巾。

在那层层叠叠的纱布中，能隐隐看到男人被推倒在下，而婀娜多姿的身影在其上起伏。而一旁的少年，继续为少女进行深层按摩，等待着她的宠幸。

满室春光。

“你到底在想什幺？”

那一刻，幻想中的声音与现实中的少女重叠在一起。而然与臆想中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是冰冷彻骨的，甚至有厌恶的情绪。

蓝宝忽然间不知所从。

“不管你在想什幺，都是对我，对你自己，对彭格列，甚至是对波维诺的一种亵渎。”

第一王女悠然地整理着衣裳，举止优雅从容，仿佛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如果所有一切都能用媚术去魅惑，那幺——”   她傲然屹立，指尖轻抚着秀丽的眼眉，“我早就成了此世间唯一的信仰了。”

她妍丽的容颜，傲慢的态度，那从容的模样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TBC

新解锁：

百幕达：夜炎的主人，彭格列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