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痛吗?

修学旅行前,文井春琴是不愿意去的,原本文井夫妻同意了,但这事不知道怎幺传进了夏油夫妻耳朵里,夏油先生拉着文井先生举了种种家庭悲剧为范例深刻的同他谈了一夜表达了对他教育方式的不满之处,文井夫妻才意识到他们对于文井春琴的教育过时而迂腐。在道歉声中,文井夫妻打电话给班主任改了修学旅行的意向。

夏油杰是不愁修学旅行的组员的,但架不住班主任为了照顾春琴,硬是让她挤进了夏油杰的组员表里头。两个人直到在按照小组坐到巴士里的同一处后才发现了成年人的狡猾,另外的组员并不愿意和春琴坐在一块,这份责任自然就落到了夏油杰的身上。

修学旅行的地点在一个村子里,以四季山景闻名日本,这时候正是红叶季,山野四处都是红叶的颜色,让人看得精神也振奋了起来。

原本夏油杰的小组里几个人连带着春琴,都是规规矩矩的随着人潮走动拍照。而在夏油杰随手帮助村里的老人做了几件小事后,便被欢迎进了老人的家中,给他们展示了各种他所拍摄的各有不同的山野景色。

老人还告诉他们,可以带他们去山里的神社参拜,这家神社非常古老,虽然灵验但是一般都不让外人进入。

夏油杰和春琴是不感兴趣的,但架不住另外的组员央求,临近升学考试,她们不像夏油杰和春琴这两个非人类,学习就像喝水一样简单,都说这段时间都积攒了不少的压力,想到去参拜一下,万一能灵验就好了,不灵验也至少求个心安。

文井春琴拒绝的很坚定,但架不住夏油杰突发奇想要整她,两只手像金箍似的抓着她的肩膀往前推,在她面无表情的抗拒下跟着老人来到了山里。

起初上山的路途还没什幺,然而爬了一段时间的路后他才逐渐感受到山野中透露着隐隐约约的黑气。

这时候感觉到不详的他想要劝导几个人原路返回放弃算了,有人也同意了他的想法,但另外几人和老人却不同意,认为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半途而废,否则会不吉利,劝导无果的夏油杰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他们继续爬山,想着有他在也不会有大事发生。

跟在队伍尾巴的春琴瞧见他的模样后,在夏油杰看得到的地方对他嗤笑了一声,不急不忙的跟上他们。

后来夏油杰总是跟春琴或是其他提及春琴残疾的人说道:“其实那时候我应该直接带她下山的。”好像其他人的去世在他眼中就无足轻重一样。

那天发生在神社的事情彻底改变了夏油杰的一生,也是将他们引入另一片神秘的领域的转折点。

当他们喘着气发现了那个红漆剥落的鸟居,学生们正要开始欢呼雀跃,山里却不合时宜的起了大雾,雾气大到连他们这些近在咫尺的人看起来都模糊不清。夏油杰的警惕性很高,第一时间要召唤出自己之前吃下的那些东西,却只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他低头只看见一把短刀直接穿过了他的腹部,带出了不少血珠子从刀刃的放血槽里流出噼里啪啦的坠下。

袭击了他的正是原本热情好客的老人,原本他是准备一击杀了夏油杰这个对他威胁最大的男学生,没想到出刀的时候被人狠狠锤了一击,刀锋错开捅进了夏油杰的侧腹。

在老头身后的就是文井春琴,早在老人家中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家里的装横看着不像独居,有着多人生活在一起的家具痕迹,室内却找不着一张本人的照片和或是家人的照片,桌子上却能看见证明相框曾经待在那的灰尘。文井春琴不得已跟着她们上山一直走在末尾也正是为了防范这一刻。

这一下对老头并没有多大伤害。

“怯……”到这时文井春琴也感觉到了生死存亡的压力,在老头反应过来前后撤几大步,暂时离开了老头的攻击范围之内,同时不忘记大喊提醒其他人“夏油杰被杀了!快跑!”雾气中传来了疑惑的喊声和尖叫声,在文井春琴的再三重复下,他们总算沿着原路逃走。

如果不是夏油杰的伤口真的很痛,还没死的他此刻都要被文井春琴气笑了吧。老头去转头攻击碍事的春琴时又从夏油杰腹部抽走了短刀,夏油杰腹部的伤口一下血流如注。

在老头背过身去追文井春琴时,夏油杰召唤出了有着像是婴儿头颅被拉长扭曲寄生在成人躯体上四肢着地的怪物,在那把刀碰到春琴前,怪物用四肢奔跑着冲了过去,一口吃掉了老头握着刀的手。随着手的消失   ,老头发出一阵凄厉的痛苦哀嚎声,结果就那样倒在了地上。

文井春琴喘着气平复心情,在确认老头死亡后还踹了尸体一脚泄愤才过来给夏油杰做止血措施,两个人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推测他大概是有什幺突发性疾病。

这件事本该到此为止,然后他们就可以安全的下山去寻求帮助。

夏油杰想让文井春琴先下山去报警叫救护车,但是头脑已经不太清醒的他难得犹豫了次,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雾气弥漫的神社里。

文井春琴却像看到了什幺似的,突然一动不动,头颅仰望着左上方的天空,好像在看着什幺。

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开始凑近,“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在能明显听见声音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到了恶寒,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从雾中钻出了庞大的,长满了白色毛发的红皮肤怪物,像是能面一样表情夸张巨大的脸长着无数个脓肿的瘤子,它那巨大的嘴巴正在咀嚼着半个尸体,尸体穿着的正是他们国中的制服,

夏油杰从来没见到过这幺巨大的怪物,只是看一眼就会觉得无力的程度,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击败的对手,因为惊恐而从失血过多的状态中清醒的他马上做出了判断。

“小春!快逃!——”

他一股脑的把先前吃掉的怪物都叫出来拖延时间,可无济于事,只是一下它们就通通都被这个怪物给吃掉了。随着时间过去,失血过多的身体也突然沉重了起来,夏油杰就连站都站不住,一下半跪在了地上,他不知道春琴逃走了没有,只是下意识无力的环顾了四周,却瞧见文井春琴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张着嘴似乎说着什幺。

夏油杰在这种危机关头却对这样的局势哭笑不得又十分痛苦,他却连保持如此心情的这点力气也没有了,在昏过去之前,他似乎看到春琴难得的笑了,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刻,然后她语气亢奋的说道:“请你不用客气,把我的全部都吃了吧。”

……

再次醒来的夏油杰躺在病房中,身上还插着监视生命体征的设备,他的母亲正趴在他的病床边,看起来睡了有一段时间。他本来想避开母亲自己起床,却没想动了两下,她就醒了过来。

“小杰!”

高兴的母亲抱着儿子的头喜极而泣,在安抚好母亲的情绪后他立马询问起事情的后续,得知了母亲和老师口中的事故后,他什幺也没说,只是表达出了尽早出院的意愿。

在他回家的第一晚,他就看见了关于他们学校修学旅行事故的报道,只是事情被改成完全不一样的版本,看着无关的标题报道他都要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马上要割裂开。

当他询问母亲春琴的情况时,母亲只是避开了他的眼睛,有些心虚而不忍的低声说道:“小杰,你去亲自看看她吧,我和你父亲也会去的。”

到了去医院的那天,他父亲还拿了不少的补品把后车厢装满了还不够,又放了不少在车后座堆到了夏油杰的脚下,又到花店里,让夏油杰取来了订好的花束,只是这花束比起慰问花束,倒更像是插花艺术,上面是几种不常用来做花束的的花朵杂糅成一个端庄高雅的形状与颜色。

他抱着花,坐着电梯到达了医院的VIP病房区。穿过长长的走廊后,手拿肩扛带着补品的夏油先生还要空出手替他打开了病房的门,严厉的看着夏油杰“你先进去把花送给她,好好的和她说说话,不许再胡闹了。”

夏油杰低着头进了病房,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翻着书看的文井春琴,似乎没什幺变化,可就当他的视线往下漂移后,胸中某种情绪几乎要被他吐了出来。

即使是深秋的时节,在医院的vip病房中,病人因为开着空调保暖而不需要盖着厚实的被子,只是简单的盖了一层柔软单薄的空调被。夏油杰因此清晰的看见了一件残酷的事,文井春琴的小腿到大腿膝盖为止的位置,全部消失了。

“……”

过度震惊而情绪无处发泄的夏油杰在一阵眩晕中流着鼻血,连手中的花束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到,还是后面来的父亲扶住了他,母亲替他捡起花束,交给了春琴,一边连连替夏油杰道歉,春琴只是放下书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好似关心的说道:“杰同学,身体还不舒服吗?还是多休息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夏油杰回过神后用袖子擦了擦鼻血,就让父母出去,留他和春琴两个人谈话。

“会痛吗?”夏油杰以前听别人说过,就算截肢了以后,人的身体还会以为肢体还在而产生疼痛感。

“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夏油杰甚至从纯情的语气中听出些许失望。

“那之后发生了什幺事?”夏油杰指的是他晕过去之后的事,春琴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

春琴这时候不知道想到什幺,看起来比平时高兴,难得起了讲解的兴致,告诉了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夏油杰也就从她嘴里了解了诅咒师,咒灵,咒物,土产神这一类先前没有接触过的词。

最后春琴说累了,轻飘飘落下一句“到时候东京咒术高专的人会来找你,你去那上学就行了。”就躺下来准备入睡。

被没头没尾的敷衍了一通的夏油杰没有当场发作,甚至他憋着一股气还能贴心的替她把窗帘拉上,关了灯以后才和父母一起离开。

……

夜蛾正道在充分准备过后来到夏油家,他这次抱着亲劝导夏油杰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的目的而来,然而他在门开了后看见夏油杰刚露出一个头,门就被重重的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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