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莫望这个医学大佬是神棍。
都两三天了,女孩还躺在床上睡得沉沉,一堆高科技仪器将女孩从里检查到外,除了恩爱的淤伤,没任何问题,站在科学角度她不应如此。
莫望检查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只是神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愿醒来,医学上叫创伤后遗症。
他都不知伤了多少次,比她严重甚多,屁事都没有。
他开始怀疑她是装得。和他耗,和他比耐心?他才没那闲工夫,沈临蘅发了好大脾气,小屋内,能砸的东西几乎难以幸免。
他瞪着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她,冷笑着,手在女孩发丝上游移,渐渐滑到脖颈。
白嫩的脖颈斑驳点点,他咬的吻痕依旧清晰,她身体很凉,凉的像具尸体。
他手上下抚摸着女孩脖子时,房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不管方式如何他就是有方法治她,打开门,门口杜景牵着糖糖。
稚嫩的糖糖看到沈临蘅铁青破碎的面目,当即吓的往杜景背后躲,只是几秒,她突然冒出半张脸,眼里含着水花,“沈叔叔,我想姑姑,漂亮叔叔说姑姑生病了,你让我看看她好不好?”
沈临蘅摸摸如她一般的大眼睛,笑的怪异,他伸手抓住糖糖拦腰勾起走到床边,冷冷盯着床上沉睡的女孩。
他嗓音沉沉警告她,“黎允蓁,听到糖糖哭了吗?你一天不醒来我就剁糖糖一根手指,砍完手指剁脚趾....
嗯那个金文载,你说我是剁碎喂鳄鱼还是喂狗?
助你跑路的阿若,还记得吗?再不醒来,信不信我找人抽筋扒皮风干了当药材?
还有啊,何姨、你那个小男朋友李龙,老子一个都不放过...所以黎允蓁,你给我想好了再睡死...”
糖糖被他彻底吓懵嚎啕大哭,双手双脚在空气中胡乱挥动,情急之下小姑娘一口咬住男人手腕呜咽,“大坏蛋,大坏蛋...”
糖糖然年幼,但铆着劲儿啃咬亦是钻心的疼,他理智在暴怒边缘,擡起受伤的胳膊就要往女孩身上抽。
“衡哥。”
千钧一发之际,杜景声音夹着糖糖哭喊,强壮手臂高举在空中剧烈颤抖,沈临蘅皱眉俯看激怒他的小丫头,梨花带雨的脸湿漉漉的,圆圆眼睛含着惊恐看他。
那眼睛,鼻子,嘴巴,连唇角的小梨涡都像极了躺在床上昏睡的人,男人猛的理智归位,颤抖的手去捏女孩白嫩嫩的小脸。
哪知,咬他手的女孩哇的一声哭喊,泪珠簌簌,“姑姑,救命,沈临蘅要打我了...呜呜...漂亮叔叔救我,漂亮叔叔救我...沈临蘅打人啦...呜呜...”
江湖上谁敢咬他,谁敢肆无忌惮喊他名,哪位大佬见他不得尊称一声衡哥或沈总...这姓黎的,大的小的都敢欺负他,大的想要他命射他枪子儿,小的想咬死他...
他偏不如愿,他捏着糖糖湿漉漉的脸,恶狠狠,“你姑姑不醒来,我剁你的指头去喂鱼...”
“衡哥,那个糖糖还小不懂事,你...你...吓到她了...”
眼睁睁看杜景快如疾风从他手中抢过糖糖将女孩藏于身后,沈临蘅突然发现连杜景都欺负他。
他混成食物链最底层了...
他眼神暗暗,盯着杜景冷笑。
那笑毛骨悚然,杜景心底怵怵忙转移话题,“衡哥,张叔发邮件过来你要不要看看?”
“左右不过那些事,让他和暮归商量着办,别让辛苦赚的钱打水漂,我们的钞票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伤了,这两天要休息,养好伤再说。”
他多少有些任性的随心所欲。
“衡哥,没时间休息,赵橦盯着我们的戒毒疗养院,当初夸下海口,地他们都给我们免费批好了,从筹备到运营需要不少资金支持。还有叶子传来邮件,俄国的那帮杂碎和左伽罗联系密切,我们要不要干预?”
碧空万里,阳光明媚,楼下的柿子树翠绿发亮,枝叶在风中扭动着翩翩起舞,天空高远而明净,偶有飞鸟划过蓝天,留下婉转歌声,两人走出塔屋,沈临蘅指着空中飞鸟,“给我枪。”
砰的一声,火花冲天,如节日烟花盛放,绚丽多姿。
一只灰色鸟扑腾着翅膀迅速下坠,凄惨鸣叫响彻天际。
他双眼如波,飒爽英姿,“家人好送小鬼,堡垒都是先从内部瓦解,不一条心迟早出问题,干就完了。至于戒毒疗养院定要搞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等杜景反应,他嗓音沉沉,“毒虫怎能真戒毒,自欺欺人,那毒物其实还挺有用...”
杜景听懂他话外之音。干就完了。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实干型的人,神当杀神,佛当斩佛,没什是他能顾忌的。就像摘掉黎允蓁这朵小花,毫不手软,先摘再说。
幽深古树深不见底,冷风阵阵,怪鸟齐飞,漆黑宛如巨大魔掌,吞噬世间最后一丝阳光;摇摇古树生出无数诡异暗影似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古林阴寒,蛇鼠虫蚁熙攘遍布,八脚绿毛蜘蛛顺着允蓁小腿爬。
潮湿黏腻又阴森恐惧,汗毛簌簌从心里开出花。
不知是因为冷风迎面还是其他,身后总有东西或者影子在游走晃动。
她吓的宛如受惊麋鹿,抹着泪在迷魂阵似的古林胡乱狂奔。
林子那样大,大的她如何也找不家。
她哭,大声哭,撕心裂肺哭...
她的声音那样小,穿不破茫茫原野,刺不破叠嶂密林。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她在古林里似乎看见自己在哭泣,在摸索方向...
天好暗,她好累。这样也好,她要睡了。
她看见有个长着牛角的大王在唤她,叫她睡,她要睡了;一串哭声捅破黑暗的古林,再捅破即将睡去的她。
她听见糖糖在哭。
她听见有人要剁掉糖糖的手指和脚趾...
她要保护糖糖,可是这迷雾般的古林,她怎幺也逃不出。牛角大王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叫她睡...
真烦啊,她要救糖糖...
她听见有人要杀金文载、阿若、何姨、李龙...
一张张陌生或熟悉的脸,远远近近、来来回回喊救命...
可是她无能为力啊。
牛角大王邀请她参加黎氏年会,她看见黎允麒和温明珠巧笑嫣然站在香槟塔下杯觥交错,把酒言欢,那香槟塔好高好高,近十来米...
那杯中酒却不甜,咸涩的要命...
好烦,又听见糖糖的哭声,凄凄惨惨好心酸,那香槟塔竟然下雨了,滴在她脸上...
又冰又凉...
她好冷,冷的哆嗦,她还是安慰糖糖,“糖糖不哭,姑姑给你买糖吃。”
爬在床边抹眼泪的糖糖哭的更凶了,剧烈摇晃着允蓁纤细的胳膊,“姑姑,姑姑,别睡了,糖糖听见你讲话啦...姑姑...”
允蓁抖动的厉害,她太冷了,分不出一丝力气去抹掉糖糖的泪。
糖糖继续摇着允蓁的胳膊哭喊,“姑姑,不要睡...漂亮叔叔,漂亮叔叔,姑姑她要死了,快来救她...”
沈临蘅大步流星,刚进门就看见女孩剧烈哆嗦,脸色异常绯红,浑身烫的在冒烟,他上前紧紧抱住喊,“黎允蓁,醒醒,醒醒...”
随时候诊的莫望进来摸了一把额头,眉头皱起,“怎幺又发烧了。”
细细的针头从女孩胳膊上扎进去,那样白嫩的胳膊,扎进去多疼,沈临蘅冷眼盯着打针的莫望,语气不善到了极点,“你就不能轻点?”
莫望鄙视,他已经够轻,再轻还打不打...
允蓁还是醒来救她的小侄女糖糖了,正式清醒,距她去汉阳高中报到已迟到四天。
醒来依旧在小塔屋,就是小床周围站着一圈人,杜景牵着小糖糖,看见糖糖,允蓁眼热,泪花涌在眼眶,她声音小小,“小景哥哥,感谢你照顾糖糖。”
杜景揉揉糖糖发顶,笑容温和,“饿了吧,衡哥煮了粥,我去帮你端啊,想吃甜的还是咸的,还有白粥无味的。”
允蓁唇角微动,嗓子疼的像吃了毒药,“不用了,我不饿。”
瞬间,小小塔屋似六月飞雪,温度骤降,有人黑着脸摔门而去,那薄薄门板,可怜在晨光中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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