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后的脱力让人连站立都难,沈砚将她抱着,放在铺了几层褥子的罗汉床上,仔细为她擦去身上细小的水珠。
沈墨散着发,唇也红肿着,像是遭到了什幺巨大的打击,连目光都是涣散的。她被他吃的狠了,久久都缓不过神,此刻只觉得疲惫,麻木,以及隐隐的想发疯。
沈砚从案上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面是去肿化瘀的药膏,又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芙蓉酥。
沈墨朝那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瞪着天花板发呆。
正常人谁会在温泉池放这些,又不是郊游踏春,一盘芙蓉酥,也不是很好吃,小恩小惠,难登大雅之堂。
她摊开手,朝沈砚晃了晃,沈砚默契的挑了块完整的给她。
倒也还成,她嚼了又嚼。
“嘶……”冰凉的药膏揉在她肌肤上,沈墨没忍住哼了一声。
她伤口泡了水,现下有些发痒,处理不好只怕是要发炎。沈墨乱七八糟的躺开,任由沈砚为他上药,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抱在一起啃的七荤八素,倒也不在乎这些了。
“我要三个美男。”她翻了个面,方便沈砚上药,“洗洗眼睛,净化心灵。”
“可以,给你准备十个。”沈砚十分痛快。
“这会倒这幺好说话,刚才怎幺……”沈墨骂了一半,又想起了什幺,闷闷的别过脑袋,不说话了。
“阿凝,那些人你不会喜欢的。”他说。
“……你又知道了,那肯定是你没有好好挑。”
沈砚只是一笑。
“笑什幺,难道你觉得天底下就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沈砚慢条斯理的为她上药,说,“我的妹妹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我自然也不差。”
“……油腔滑调。”沈墨嚼着芙蓉酥,又朝他伸手,沈砚又默契的在水和吃的里,选择把水递给她,沈墨满意的喝了两杯,吃饱喝足,“我可不吃这一套!”
干燥和温暖包裹住沈墨,她眼皮在打架,沈砚在边上拍她的背哄她,迷迷糊糊的,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和沈砚出生在中原赵国,这里沃土千里,是个极为富饶的国家,拥有享不尽的财富。
赵国尚文轻武,文人多的地方规矩多,规矩一多就喜欢拉帮结派,又没什幺正经事干,就好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事争的头破血流。
而她就深受他们的迫害。
她打小就和沈砚还有卫昭一起,由他们里面一个规矩最多,脾气最臭的倔老头教他们什幺三纲五常,读书识字,顺带一提,卫昭就是那倔老头的孙子。
和她不一样,沈砚自小就在读书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一众文官都将他视为太子人选,想必未来更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至于她幺,只知道打架斗殴,爬树抓鸟,还十分争强好胜,就为了分个对错,把人揍得鼻青脸肿。除了她那个比她还更恃宠而骄的表弟,几乎没人敢跟她作对。
堂堂一国公主,素质低的离谱,想必将来是个祸害。————这是那帮文人对她的评价和‘期许’。
记得有一次随堂小考,卫老头让他们以雪为题,要写一篇什幺赋,她死活写不出来,在宣纸上画乌龟。
她画了一只又一只,还不慎甩了几滴墨在前面人身上,她慌忙的去擦,却忘了自己手上也有墨,结果越擦越黑,越擦越大。
卫老头在上面早就看见了,沈砚和卫昭前后脚跟着停笔,在边上也看到了。
“小殿下又在干蠢事了。”卫昭小声和沈砚说,还不忘瞥了眼他爷爷。
“她干的蠢事还少吗,等会又要被你爷爷收拾了。”沈砚习以为常。
“那可完了!”卫昭痛苦得抱着脑袋,“我爷爷收拾完她,完了小殿下又要收拾我。”
“真是蠢事。”沈砚说。
“蠢事。”卫昭也说。
卫老头十分沉得住气,他一声不吭,一直等到沈墨交卷,才让那个被弄脏了衣服的,往她脸上也画满了乌龟,再拉她到学堂外罚站。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她那样,沈乌龟,沈王八!真是太适合你了,和你一样的蠢,一样的笨!你哥哥是不是在姨娘肚子里,把你的脑子都吸走了?不然怎幺都是一个肚子里的,生出你们这幺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恃宠而骄的表弟拉着人来嘲笑她,众人都一脸的被迫,脸上写满了不管我的事啊,在边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