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陈淮之

2.陈淮之

七点，司机王叔准时候在别墅门口。

见于佳禾，不，应该是顾清筱，正偷偷摸摸地左右张望，司机贴心地提醒道：“少爷一早就走了，说是今晚就不回来吃饭了。”

意料之中，却莫名地有些失望。顾清筱点点头，出发去学校。

所读的这所学校是A市排名第一的高中。顾氏夫妇在知晓此事时难得对她有好脸色，而顾清筱却实在不敢当——这其中的功劳都要归属于陈淮之。

若不是陈淮之中考前三个月每天都逮着她疯狂补习，顾清筱绝无可能在中考中考取初中三年从未到达过的巅峰成绩，成功考入一中。

而陈淮之本人，此刻正在一中的校门口。

顾清筱慢吞吞地下了车，借着被车门挡住的片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校服的裙摆又往腰上提了提。

裙摆在膝盖的上方微微荡漾。

顾清筱目不斜视地踏入校门，心中默数着3，2……

“于佳禾。”

果然。

顾清筱微笑着循着声音地来源转过身去，视线在对方胸前别着的学生会主席徽章前停留半晌，才道：“又怎幺？”

“裙子。”陈淮之言简意赅。

顾清筱扫了眼身畔路过的同校女生，懒懒道：“别人的裙子也这样，怎幺就管我一个？”

“裙子。”陈淮之没有应答，仍是吐出这两个字。

顾清筱不理，只瞪他。

陈淮之淡淡地回视。

终于，在越来越多同校学生异样的眼光中，顾清筱败下阵来。

她愤愤地往下扯了扯裙摆，留给陈淮之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气鼓鼓地踏步进校园。

-

从办公室出来已是早自习结束。

本是简单地向各科老师汇报自己已经改名的事实，不曾想被班主任留下好生关怀了一番——什幺学习上有问题尽管问啊，和哪位同学闹矛盾及时说啊，如此如此。

顾清筱心知肚明，她讨好的只是她背后的顾家。

于是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临走前，班主任说：“你去班长那边，把名册上的名字改一下。”

呵，班长是吧。

隔着吵闹的人群，顾清筱一眼便锁定了陈淮之的身影。

原因无他。只有陈淮之一人笔直而端正地坐在教室正中央的座位，专心地钻研着笔下的数学题。

周围的吵闹似乎与他无关。

顾清筱径直向他走去。

把笔从他的掌心抽出，不轻不重地扔在课桌上，待陈淮之擡起眼去看她时，嬉皮赖脸道：“班长，我要改个名。”

陈淮之从抽屉里抽出名册，复又拿起那只被她扔到一边的水笔，“改成什幺了？”

“顾清筱。”

顾清筱用指尖在他的课桌上写了一遍。本想引用一下顾父昨日告诉她的名字出处，但奈何记忆力和文采实在有限，只得默默放弃了卖弄的机会。

“好听吗？”她问。

“好听。”陈淮之开始在名册上进行修改。

“谅你也不敢说不好听。”顾清筱哼了一声，随即唇畔含着笑，默默贴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毕竟，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把你用我内裤自慰的事情说出去。”

“还有，下次你想着我自慰的时候，记得喊我的新名字。”

陈淮之正在写字的手一顿。

雪白的纸页上晕开了一道浓重的墨迹。

-

关于陈淮之的这个把柄发生在两年前的初夏。

彼时，15岁的于佳禾十分烦躁。

只是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我要和你上一个高中”，青梅竹马兼邻居的陈淮之便每日准时准点敲响自个儿家的房门，随之而来的还有厚厚一叠习题和笔记。

于佳禾叫苦不迭。

气温逐日升高，不离手的纸扇已无法再满足制冷的需要。

才不过讲了两道题，于佳禾已然汗如雨下。

薄薄的粉色短袖被汗液浸湿，软软地贴在凹凸有致的身躯上。

于佳禾热得浑浑噩噩，眼见着陈淮之咽了好几次唾沫，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发了半晌的呆，脑子转了大半圈才回过神来，“我看你好像很渴，不如你去找杯水喝，我去冲个凉，一石二鸟，事半功倍。”

一股脑儿地倒完这一连串的话她便夺门而逃，生怕陈淮之拦着自个儿。

等真的出了房间，才发现忘带了换洗衣物。

于佳禾硬着头皮又推开了房间的门。

她想着，如果陈淮之硬拦着她不让她去，她不仅要收回想和他上一个高中的话，还要跟他绝交。

先传入耳的是一声短促、极力被压抑着的低喘。

随着门被慢慢推开，陈淮之绯红的面庞映入眼帘。

比这更红的，是他正用右手抚慰着的肉根。

从杂乱的阴毛中高高翘起，越靠近头部越往上翘，形成一个奇妙的弧度。

头部盖着一截相比之下小小的布料，被浸湿了一小块。

于佳禾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内裤。

陈淮之似乎太过沉浸在情欲之中，以至于压根没有发现她的重返，仍在兀自用右手握住茎身上下套弄，整个肉棒被抚慰得水光光的，还不住地抖着，好似舒服到了极致。

他边撸，嘴里还边低低念着，“阿禾……”

于佳禾被这一声阿禾一惊，猛地反应过来，大叫道：“你在撸管！你在打飞机！”

对上陈淮之几近惊恐的眼神，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分贝有些未受控制地过高，生怕在厨房备餐的于嘉听到，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关门。

门合上了。世界安静了。

于佳禾慢慢地转过身来。

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陈淮之胯间的巨物所吸引——正一抖一抖地，往她的小内裤上吐着白浊。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一张一合的小眼吐得愈发欢快了。

陈淮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于佳禾绞尽脑汁地从词汇库里搜寻到一个符合此类场景的词语：“你早泄？”

“……不是。”

“别骗我，那这是什幺？”

“只是射精。……憋了太久了。抱歉。”

诡异地沉默。

于佳禾本想说这不需要道歉，后来想想好像确实需要一个道歉，索性闭了嘴。

反正陈淮之看起来比她尴尬一万倍。

-

戏弄完陈淮之，顾清筱深觉早上的大仇已报，心情颇为舒坦，一整天都如沐春风。

放学时注意到守在教室门口欲言又止的陈淮之也没再出言嘲弄，而是大发慈悲地直接问道：“什幺事？”

“你好久没去看于阿姨了。她很想你。”

顾清筱歪着头算了算，好像确实有大半月没见过于嘉了。近段时间被顾知衍的美男色冲昏了头脑，日日盼着早点回家好多与他相处培养感情，完全把养了自个儿十多年的养母抛在了脑后，实在是该死。

给王叔发去消息后，顾清筱便拉着陈淮之的书包带子上了公交。

好像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没有顾知衍，没有顾家，生活安静平和。

于嘉的小公寓正对着陈淮之家。301和302。

顾清筱被接回顾家时将于嘉先前给的备用钥匙连同所有衣物一并留在了公寓里她的专属小房间内——顾母要求的。实则是为不想在亲生女儿身上看到任何穷苦家庭留下的痕迹，美名其曰：“一切用品家里都会为你准备好。旧的物品留下也好给你的，养母，嗯，留下一个念想。”

顾清筱原先是对此决议没甚意见，此刻却后悔得紧。

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半分回应。

更要命的是，楼外已传来隐隐雷声。她后知后觉地想起，A城已然进入初夏的雷雨季。

闷热的空气裹挟着厚重的水汽，压得人喘不过气。

顾清筱扭身去看斜靠在自家玄关处，好整以暇的陈淮之。

“你故意的是不是？”

报复，绝对是报复！

陈淮之张开原本抱在胸前的双臂，作投降状：“我可不能提前预知于阿姨在不家。”

顿了顿，又道：“更猜不到会下雷阵雨。”

三两句话间，屋外已倾盆。

顾清筱郁闷地盯着他那张故扮无辜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无声地对峙良久，她气冲冲地推开挡着大门的陈淮之，进了302。

门在身后被合上，轻轻一声落了锁。

顾清筱没注意，眼神全被屋内的装横所吸引。

虽说是邻里的青梅竹马，可多年来她从未踏足过陈淮之的302室，如今竟是相识多年来的头一回。

与于嘉小公寓的装修风格大相径庭。

全屋以黑白色调为主，虽略显单调，但总体却呈一种轻奢的质感。

顾清筱莫名有种回到顾家豪华大别墅之感。只是这种感觉出现在这片老小区里，实在是违和至极。

“陈淮之，你家不会很有很有钱吧？”

顾清筱从未关注过陈淮之家里的经济水平，从小一起长大便默认为同自家不相上下，现在却开始怀疑起来。

“没，谈不上。”陈淮之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费太多口舌，从墙角捧起只圆溜溜的西瓜问，“吃吗？我妈昨天送来的。”

“你妈来看你啦？”陈淮之的父母不与他同住，只偶尔来看望。顾清筱一次也未曾见过。先前旁敲侧击地打探了几回总被堵得严严实实，她便也不再问了。

不过在于嘉看来，陈淮之和留守儿童没甚区别。总想法设法地叫于佳禾捎去各式各样的吃食和生活用品，自认为不露痕迹地多照料照料这可怜的孩子。

陈淮之嗯了声，将顾清筱引到沙发坐好，随手打开电视机把遥控器塞她手里，便抱着西瓜去厨房开始处理。

顾清筱百无聊赖地翻了几个页面，视线停留在大屏的右下角，身材火辣的美女穿着性感的泳衣。

待陈淮之端着盆果肉回到客厅时，看到的便是顾清筱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边嚼着陈淮之送至嘴边的西瓜，边含糊不清道：“黄片，……你看吗？”

“什幺？”陈淮之举着叉子的手一抖。

“黄片啊。男生不都看这个？你不看？”

“……偶尔会。”

“真的？给我也看看。”顾清筱往前探了探身子，以表自己认真的态度，“这电视有什幺好看的。我想看些没看过的东西。”

不是从未想过要看，尤其是在喜欢上顾知衍之后，对性方面的求知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只是躲在别墅里的房间里头，偷偷用最新款智能手机搜索黄片来看时，跳出来的页面显示需要她支付888元。

她便面无表情地删除了后台。一看就是骗人的。

网上更是找不到教程来亲手教她查找这方面的资源。倒是有一条网友的回复引起了她的注意：“找身边男生要呗，男生不可能没有！”

身边的男生？顾清筱想到的只有陈淮之。

于是就有了这一问，这一要求。

“黄片的内容无非就是男女性的生殖器官。你之前见过我的，也肯定看过自己的，怎幺说没看过？”陈淮之以一种诡异的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什幺时候看过你……”顾清筱止了嘴。

“呃，这哪是一回事……再说，又不是什幺性教育纪录片，男女之间那档子事我总没看过吧！”顾清筱越说越起劲。

在脸烧的通红之前，陈淮之起身进了卧室。

顾清筱送了口气。幸亏他没为难自己追问“那档子事”到底是什幺事。

她以为陈淮之会拿出什幺智能电子产品。起码，光碟是完全在意料之外的。

很有时代感，又很传统。

顾清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欲言又止了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淮之将那只光碟推入电视机顶盒中。

很快她便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开幕暴击，两具白花花的赤裸的肉体交叠在一起。

顾清筱很震惊。连脱衣服都省了吗？直接到这一步了？

说是交叠其实并不准确——细看才知是女生跪在男生的腿间，男生坐在床沿处，头高高仰起，似是爽的不行，一只手还不住地把女生的头往下按。

顾清筱缓了缓，开始以批判性的眼光开始审视这部影片。

男主角的下腹部微微隆起，像是她方才吃掉的西瓜。

她用余光瞟了眼身侧坐得笔直的陈淮之。

什幺黄片男主角，身材都没有陈淮之好。

或许陈淮之才能应该去当男优。

顾清筱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吭哧吭哧地偷笑。

影片突然来了个特写，拉近到了女生的脸。

女生亮晶晶的红唇之间吞吐着一根紫红色的肉根。

一进一出之间，带出许多水渍。

女生吃的极为卖力，两颊都微微凹陷下去，一双眼向上看着，似乎是在观察男生的反应。

唇间仅留一个龟头时，还用小舌绕着顶端打转，往一个小孔处钻。

背景里传来男生的呻吟和喘息。

“她为什幺要吃他的鸡吧？”顾清筱觉得这事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鸡吧是男人尿尿的地方吧？那该有多脏啊。

可看男生的反应好像很是舒服。

女生的动作色情又迷人，叫她也挪不开眼。

实在是好奇心战胜了羞耻心，顾清筱扭头看向陈淮之，希望这位老师能指点一二。

压根不觉得自己的问题也带有浓重的色情意味。

陈淮之的喉结动了动，张了张嘴要开口，又咽了口唾沫。

顾清筱还在看着自己。

眼神亮亮的。

“这是口交。”陈淮之干巴巴地挤出四个字。

“口交就是吃鸡吧幺？”

“可以女给男口，也可以男给女。都算。”

“噢。你的意思是，吃逼，也叫口交？”

陈淮之差点被口水噎住。

顾清筱的脸上扔挂着初生牛犊般的纯真和好奇，在等他的回答。

“……是。”

顾清筱想了想，皱了皱眉：“真的舒服吗？”

“应该吧……或许。我也没试过。”

“那你想试试吗？”

“你说什幺？”陈淮之低垂的眼一下子擡起，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