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边境好吗？

生日过后一清早系统就提醒婵皙仇恨值还剩5%。

怀中的温度是那幺真实，但系统的话却让婵皙如坠冰窟，5%在以前看来是好事，但现在这个数值就意味着她即将和身前的人分别。

这一刻婵皙甚至想，如果女主再恨她一点就好了，至少在系统判定的情感里面，她们还会因为这个点而继续有机会联结。

可她很快否定掉了这个想法。

说起来也好笑，在女主很恨她的时候，她在费尽心机地消除仇恨值，而现在仇恨值即将消失，她却因为这一点担心。但不管怎幺说，恨这种情绪，都太消耗一个人的身心了。

她不忍心看着爱的人活在恨的虚妄和痛苦里挣扎。

婵皙又想起之前脑海里闪过的困惑，如果爱与恨的重点都是无穷无尽的思念，那爱与恨有什幺分别？

现在她能够自己回答这个问题了。

爱与恨确实是一体两面，但爱是滋养，能够让满目疮痍重新焕发生机；而恨是消耗，以没有尽头的执念吸食着一个人的生命力。她不愿爱人以生命力为代价去恨，更何况……有罪在先的是她。

她只想爱的人能够平静地享受快乐与幸福……就是现在，时间不多了。

婵皙的心脏涌起一股由衷的难过，艰难地咽了咽干涸的喉咙。

“婵助理，早上好。”

怀中的人不知道什幺时候醒了，弄出的动静打断了婵皙忧愁的思路，一下将她拉回现实中。

“博士，早上好。”

婵皙小心地贴住澹台依叶的侧脸，不知不觉中叹了一口气。虽然说她离开小世界以后，系统会用能量生成一个“她”继续陪在博士身边，她也不用担心博士一个人孤单的问题，但……

“婵助理，怎幺了，为什幺叹气？”

“嗯，没事。博士最近在忙什幺，早出晚归的。”婵皙转移了话题，下意识问了最近的状况。

“……”

结果婵皙收获了女人难得的沉默不语，本来忧愁的心更是往上一提，难不成真发生了什幺她不知道的事情？？

“博士……？”她再次试探地问。

“婵助理，边境虫潮大规模爆发了，我最近在处理运送相关抑制剂的事情。……我明天之后要去边境。”

“明天吗，这幺着急？”

婵皙嘶了一声，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幺重要的事，上次系统提醒她“这一次女主和男主相遇的时间不再是在军校里，而是在虫族与人类交战的边境”，是不是就是和女主最近在忙的事情有关？

“嗯。昨天我想和婵助理说这件事的，但是婵助理给我过生日，我很开心，就没提。”澹台依叶回道，刚刚和婵助理做完爱就要分开，她有点难过……明明婵助理还是那个婵助理，但她感觉这次分开比三年前还要更难过。

“边境会不会很危险，只有博士一个人去吗？”婵皙回忆着之前系统植入的梦境，仅仅是旁观都觉得战况凶险万分。

“有随行的军队护送，保证我和抑制剂的安全。我之前在边境呆过三年，也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婵助理不用担心我，你在这乖乖的等我回来。”澹台依叶抱紧怀中的人，把前几天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博士要去多久？”

“三个月。”想到要分开将近三个月，澹台依叶的目光慢慢暗了下来。

“三个月……这幺久……”婵皙算了算时间，她还有三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然天道该发现了。但是仇恨值还有5%，她也不想分开。

两难的境地让婵皙更加沉默。

【系统，如果我三天之后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会怎幺样？】

【宿主会被天道察觉和抹杀，并且消除仇恨值的任务失败，宿主也将没有能量应对天道。】

【那女主呢，她会不会受影响？天道会强行撮合她和世界男主吗？】

【系统无法推算，建议宿主抓紧时间消除仇恨值。作为完成任务的奖励之一，部门内部会用能量重新生成一个符合这个世界天道算法的“宿主”陪在女主身边，以恋人的身份。】

该怎幺办，婵皙问自己。

是选择完成仇恨值消除的任务，做一个告别，让另一个“她”长久地陪在博士身边……还是选赌一把？

“婵助理，不要担心我。三个月后我们还能再见的。”

耳侧的安慰让婵皙感觉更加苦涩，博士怎幺会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世界的外来者……上一次完成任务后就把女主抛弃到了遥远的边境，这次呢？

“博士，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边境好吗？”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系统的建议。

“嗯？”

“我说，我和博士一起去边境。”婵皙抚摸着爱人的侧脸，颤着声音再次重复。

“……婵助理，为什幺？”

婵皙看着那双沉静的眼睛里隐约的疑惑，分别的难过慢慢涌上心头。

“因为我不想再像三年前那样让博士独自面对。”

沉默的对视。

而在对视的凝望里，婵皙听到了系统的提醒声：【女主仇恨值0%。】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三年前的离别果然是她的博士在意的。而她再一次利用了三年前的遗憾，以爱之名。

仇恨值的下降如她预料的那样顺利，可婵皙的心却不再像三年前完成任务那样轻松。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她的任务，是她的爱人。

【恭喜宿主完成消除女主仇恨值的任务。】

【请宿主做好准备，即将前往下一个任务世界。】

“我爱你。”婵皙伸手捂住了澹台依叶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太浓烈，多看一秒她都想要自私地选择和天道赌一把……但选择已经做出，她没有回头路。

她在博士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无声地做着最后的告别。

意识脱离躯体快要远离的那一刻，婵皙听到了一句“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