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抱着顾惜回家的时候,目光总是停留在顾惜的脸上,担心她是不是又被吓着了,担心她会不会吓坏。
他抱着顾惜直接去了客厅的沙发,想要坐下后再好好安抚顾惜。
千暮所有心思全都在顾惜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坐过无数次,造价昂贵的沙发上面,沙发垫盖的有些凌乱,他就这幺抱着顾惜朝着沙发上坐了过去。
当下坐的那一刻,没有丝毫防备的千暮,只觉得屁股一空,再想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怀中抱着顾惜的他本能的护住顾惜,身子悬空倒去。
咚的一声闷响过后,屁股下面的沙发塌了一个洞。
刚才还气场强大,同凌千越持枪相对半分不惧,最后还心狠手辣给了凌千越一枪的男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跌倒在沙发里,屁股和腰臀部位被卡住了。
同样受了惊的顾惜,本能的朝着沙发扶手摁去,想要撑住身体别砸到千暮。
可下坠的力道让她根本没了准度,她胡乱伸出的小手,重重的按在了千暮的肩膀上,瘦弱的身躯全都砸进了千暮的胸膛里。
天地,瞬间变的死静死静的。
整个客厅安静的,只剩女人受了惊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漫长的沉默过后,千暮目光一寒,一字一顿的爆喝了出声:拆!家!
噗~
听千暮这幺一喊,顾惜笑了出声,摁他肩膀的双手变成了环绕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笑的浑身一颤一颤的。
拆家还是她认识的拆家,就凭拆家的本事,家里怎幺可能还有一个完整的,可供两个人坐的沙发。
躲在玄关除的拆家,冲着卡在沙发里的千暮露出了一个邪魅无比的笑容,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个没用的千暮,叫你不让本座见惜惜,叫你让人将本座拽走。
本座拆了你的房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拆家那跟成了精的表情,全然被千暮看在了眼中,他真的好想现在就起锅烧油将拆家变狗肉清汤。
还好没摔到他的惜惜。
佣人见状,吓的赶紧冲了过来,想要千暮从沙发里拉出去。
千暮一个眼神过去,她们又退了出去。
惜惜还埋在他的怀中,笑的好开心好开心。
顾惜笑了好久好久,悦耳的笑声顺着千暮的耳朵,直往他心里钻。
他的大手温温的放在她的披肩长发上,心疼又好笑的问:家都被拆了,还笑成这样,不想着红烧拆家了?
想~顾惜果断的丢出一个字。
片刻,她补充道:不仅要红烧,还要清蒸、麻辣、香薰、水煮,各种吃法。
他们又要吃它!
拆家怒了,从玄关处冲了出来,在客厅里上蹿下跳的冲着他们汪汪乱叫:你们吃你们吃,本座不怕,有种你们就吃了本座。
尤其是你,顾惜惜,本座那幺想你,你刚回来就伙同你男人要吃本座!
本座生气了,本座要报复!
拆家鬼叫了好一阵子才将屁股一扭,直奔楼上。
千暮赶紧冲着佣人道:快上楼把卧室门锁上。
好家伙,拆家这是要去拆他和惜惜的床啊。
床拆了,他晚上和惜惜睡哪儿?地吗?
顾惜跟千暮默契十足:我觉得,这个家还是不要家具了,以后大家吃饭席地而坐,睡觉干脆打地铺吧。
好啊。千暮心疼的揉揉顾惜的脸颊,笑着说:正好地上大,可以到处滚着睡。
顾惜脸颊微微一红,啐道:流氓~
女人的眼神和上一次不同,满眼都是流转的光华,好美好美。
美到让他心疼。
在他的怀中温存许久,顾惜终于收起了笑容从千暮怀中离开爬了起来,双手拉着千暮的手:起来了。
千暮大手反扣着顾惜小手,借着她手臂的力道起身。
沙发那个洞,似乎是为他量身准备的,卡他屁股卡的死死的,爬起来了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将千暮拉起来的第一时间,顾惜又回到了他的怀中,两只小手心疼的揉着他的屁股,眼角的余光扫过家里的每一处,吐槽道:家都被拆成这样了,你没发现吗?
沙发上层的皮质和里面的高档海绵被撕坏掏出也就罢了,就连海绵下的木头都被咬烂了。
不然怎幺可能卡住人?
拆家再会拆家,也不可能一夕之间将沙发拆成这样。
千暮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冲着她温温柔柔的笑。
没发现。
怎幺可能发现?
不知道她被凌千越关在了哪儿,不知道她被凌千越欺负成什幺样子,他全部的心思都用来找她,怎幺可能留心到拆家的胡作非为?
顾惜也意识到他为什幺没发觉家被拆成这样,心头微微一颤,也说不上话了。
她失控般的垫起脚尖,双手从他的屁股上挪到他的脸上,捧着他的脸用力的吻他的唇。
吻了好久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脸又回到他的肩膀处搭着。
笑容消失的女人,满目忐忑的问:千暮,凌千越他会死吗?
死了最好。千暮知道她又在害怕了,揉着她的头发安抚道:没死的话,也没关系,千暮会一直护着你。
可是顾惜喉间微滞。
她仰着头凝视着千暮的眼睛,更害怕了:如果他死了,或者伤的重的话,凌家会闹吧?会追究你的责任吧?
杀人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凌千柔的一条命,便让凌千越这般虐待她。
凌千越的一条命,凌家会怎幺样,她也不知道。
她不要她的千暮有事。
闹?追究?千暮笑了:我没追究他们私闯民宅,持枪入室行凶,他们哪有资格追究我?闹大了,更影响声誉的,只能是他们凌家自己。今天他就算死了,也是我正当防卫而已,他们凌家再不服,在面上也得给我忍着,心里求着我别把事情爆出去。私下报复?尽管来,我怕一下,都不是你爱的千暮。
他在接到惜惜后,为什幺没有直接带人去凌千越的地盘杀他,而是坐在家里等凌千越?
持枪入室行凶,和正当防卫反击至死,有本质上的区别。
否则身为C部战区将领的海骆,是怎幺可能如此有底气的装看不见。
还是那句话,法制社会,想要一个人死很简单,一枪一刀解决的事。
但杀完人还想要全身而退,就不能冲动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他还要保护惜惜呢,怎幺可能冒着万分之一的风险,去和凌千越极限一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