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下京城在贵公子们之间流行的款式不一样,这名公子穿的是一袭低调内敛的黑色衣袍。
要知道,现下时兴的年轻男子的衣袍颜色,大多都是优雅且比较鲜亮的绿色或者蓝色,甚至还有张扬的红色和儒雅的月牙白,甚少一人穿暗沉的黑色。
只有那些有了一定年纪的男人,才会选择这种比较老气的颜色。
偏偏这名公子穿着这少见的黑色,非但没有显得老气横秋,反而因为其身姿挺拔颀长,衬得整个人宛如一棵苍劲屹立的松树,光是坐在那里就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清越气质,让人忍不住侧目。
贺知遥眼前一亮。
她向来瞧不上那些打扮得如花孔雀的纨绔公子,认为他们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只会作一些酸诗酸词,个个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感觉一拳就能打倒。
眼前这个公子看上去就不一样,很对她的胃口。
就是不知道功夫如何。
贺知遥从来都是想怎幺做就怎幺做的,当即就从路过的店小二托着的托盘上顺走一朵胡萝卜雕成的花,夹在指缝中,咻地朝包厢里的黑衣公子弹去。
胡萝卜花直逼黑衣公子的面门。
贺知遥目不转睛地瞧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就在胡萝卜花即将触碰到黑衣公子的一瞬间,他轻巧地略一偏头,让胡萝卜花擦着耳畔飞了过去。
落在地上。
下一刻,黑衣公子用极淡的眼神瞟向门口。
与嚣张的始作俑者对上了视线。
贺知遥被抓包,非但没有心虚,更没有感到抱歉,反而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功夫很不错。”
甚至可能在她之上。
黑衣公子面无表情,只有眼神里透露出些许不悦。
店小二早已被这个变故吓破了胆。
包厢里头的贵客看着就不像是惹得起的样子,可偏偏肇事的是大名鼎鼎的京城恶女贺知遥,总不能让贺大小姐给里头那个人一个说法吧?
可是里头的客人总也要给一个说法啊。
偏偏这两边都开罪不起……
店小二汗流浃背,快要哭出来了
松茸反应过来,还以为里面那个人得罪了自家小姐,小姐一怒之下才用胡萝卜花扔他,撸起袖子正想要冲进去大闹一场,就被看穿她的意图的贺知遥拦住了。
“敢问公子大名?”贺知遥站在包厢门口,直截了当地问道,全然不知礼数和羞臊为何物。
“我为何要告知一个用胡萝卜扔我的人我的名字?”黑衣公子本不想搭理她,却也被她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不知公子姓名,我无法让家父上门提亲。”贺知遥一边笑意盈盈地说,一边用放肆的眼光上下打量他。
不错,越看越满意。
自她及笄之后,父亲就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
由于她恶名在外,和她门当户对的贵公子家里基本上对她避如蛇蝎,别说主动上门提亲了,简直巴不得早早给自家儿子定下旁人,以免被大将军瞧上,用权势威压着给他家做女婿去。
而次一点的家族,父亲又瞧不上,生怕对方是趋炎附势之人,只瞧上了他的地位,而不是真心对贺知遥好。
这一来二去,贺知遥就拖到了现在还没有定亲。
本来贺知遥也对此事无感,毕竟她从小习武,父亲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自然希望未来的夫婿也是一个武艺出众的男子,至少不能是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文弱书生。
偏偏武艺好的男子大多长相粗犷,入不了她的眼,因此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合眼缘的男子。
没想到来如意楼一趟,竟碰到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完美符合她要求的美男子。
可绝对不能错过。
贺知遥势在必得地想。
她一定要让这名公子成为她未来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