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力度加重,又将纪月从回忆里拉回,她目光愣愣地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
徐既明不知出神的女生在想些什幺,心里隐隐有丝不满她的发呆,所以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又重复:“嗯?等两天想去哪里度蜜月?”
纪月觉得整个人都被他掌着自己脖子的手控制住,她擡手握住徐既明的手臂,声音有些颤。
“徐先生…”
她的手很纤软,也没什幺力气,现在又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哪怕隔着一层衬衣,徐既明也能感受到那份柔软。
徐既明松开她的脖子,又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而牵起那只原本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有什幺想法了吗?”
“没有,您决定就好。”被他松开脖子的纪月松了口气,比起脖子,她已经能适应被他牵手了。
徐既明也没有强迫她来思考想去的地方,又给了她几个选择,“你大学专业学的法语,要不要去巴黎?还是瑞士,比利时好像也主要是说法语,还是多玩一段时间,直接逛一圈欧洲。”
纪月虽然学的法语,但应用的地方很少,她其实是有些不敢开口,而且,她不太想出国。
班里的同学有的申请了交换生的项目都已经要回国了,而其他同学大多也在准备毕业后再出国留学。纪月没想过这些,因为她以前离不开纪枝意。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所有直接拒绝去仰望。
只是现在徐既明并没有给她拒绝的选项。
徐既明似乎预判到她又要说都可以、听他的,直接挡回了她的说辞。
“月月,只能说好,去巴黎;或者说不好,去其他地方。”
纪月不想说好,也说不出来不好。在她沉默的几秒内,徐既明一直捏着她的手指,直到从她手指上感受到微微的湿意,徐既明又叹了声气。
他把车内的挡板升上去,后座空间此刻变得私密起来。
“还记得我昨天说过什幺吗?”徐既明温柔地问她。
纪月点点头,昨天徐既明再一次向她重复了半年前在疗养院说的话,要她再次确定是真的愿意进入这段有实质的婚姻关系。
但她不懂,现在她有什幺做法是让他觉得自己忘记了吗?
“婚姻里的忠诚,不仅是不允许生理、心理上的出轨,也要在我问你问题的时候,告诉我你心里的答案,可以吗?”徐既明缓缓引导,倾注了所有耐心。
纪月垂下眸,点了点头,“对不起,徐先生,我…我不想去巴黎。”
她是聪明的姑娘,徐既明轻揉着她的发顶,“好,那就不去,也不要说对不起,还有…”他说着,又曲起指节,将纪月的头擡起来。
他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月月,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一直到回了澜院,纪月也没能叫出徐既明要求的称呼,不过徐既明也没事事都逼她太紧。
澜院这套房每日都有人来打扫,但很少做饭,徐既明多数时候也只是回来休息一下。
老爷子现在管不了公司里的事了,他爸也想要把事都扔给他,想要早些退休陪老婆,徐既明实在有些忙。
今天家里暂时没人,徐既明打算明天带纪月回老宅见了爷爷之后,再带着从小照顾他的孙姨一起过来,帮忙照顾纪月。
徐既明之前带纪月来过一两次,但也有段时间没来了。他还是先带着纪月认了一下主卧,又把她带到衣帽间,让她选好睡衣后先去洗漱。
等徐既明离开后,纪月才认真看了看这间衣帽间,一半是徐既明的衣服,一半是…为她准备的。外穿、内搭、首饰,一应俱全。
除了衣帽间,浴室里的女士用品也十分齐全,就连洗浴用品也是准备了好几种香型。
纪月默了好一会儿,又才开始洗漱。
洗完后,纪月换上了一套白色的长袖棉质睡裙,她看了眼卧室里面仍没有人,正想着要不要下楼,便听到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
“洗完了?正好下去吃点东西。”徐既明说完,又朝她招了招手。
他的衬衣衣袖被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纪月还能看到上面微微凸起的青筋。她乖巧地向她走去,直到两人距离只有一步。
男人身量比她高出不少,再靠近,纪月便要仰着头看他了。
徐既明擡手的瞬间将他身上的气息带到他鼻尖,纪月鼻尖微动。男人的手掌在她吹得半干的发顶上揉了揉,轻叹一声,“好乖。”
纪月听不明白这声轻叹里饱含了什幺,只觉得他的眼神瞬间有些危险,但下一秒又变回温和。
过往的生活经历让他交流的最多的男性便是父亲和医院的医生,而今天之前的徐既明对她也十分绅士。
两个人下了楼,徐既明带着她走到餐厅岛台,看见上面放着两份煮好的意面。
香气瞬间勾得她的肚子咕噜出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有些尴尬。
徐既明哼笑了一声,“暂时只有意面,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要是想吃其他的,我再打电话让人送。”
纪月摇了摇头,她在吃食上从来不挑,况且,他做的意面看起来就很好吃。
纪月还是那样的习惯,要等徐既明先动叉,她才会跟着动。这习惯徐既明第一次约纪月出门就知道了,问了才知道是纪家给她的规矩,不过徐既明一开始也不觉得这规矩对她有什幺不好,便没让她改。
她吃得很安静,徐既明吃完了纪月还剩一半,等他上楼洗漱完再下来,纪月已经将餐具收拾干净了,正坐在岛台前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
听到他的脚步声,纪月又才回头,一脸困顿的样子像只白嫩软乎的小羊羔。
“怎幺不先上来睡觉?”徐既明一步步靠近,在看到纪月从凳子上起来站好后,又对她伸出了手。
纪月目光落在他手上,两秒后又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又道:“我想等您…”
她展现出让人心生怜惜的乖巧样,徐既明忍下心中的情欲,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带她上了楼。
主卧很大,但床仍是中规中矩两米的双人床,纪月站在床边,等着徐既明安排她睡哪一边。
她除了在小时候和亲生母亲睡在一起过,还有就是和姐姐纪枝意了。
第一次身边睡着的是男人,还是她的…丈夫,纪月十分不适应。
被子很大,但纪月却睡得太靠边,徐既明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给她和两人中间的空隙。
“月月,睡中间一点。”徐既明侧身躺着,盯着纪月毛茸茸的脑袋。
纪月哦了一声,身体往后退了退,刚停下,就听徐既明一声轻笑,下一秒,男人直接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身前紧贴着。
少女身上的花果香被他身上的木质香彻底包裹,徐既明能清晰感受到她心跳的快速和身体的颤栗。
“月月,这才是夫妻之间的睡法之一。”
纪月感受着身后男人热烈的气息和高出她许多的体温,脑子突然短路地问,“那其他睡法是什幺…”
徐既明哼笑一声,揽着她腰的手上下轻抚了两下,并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睡吧,乖,明天还要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