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有一张善于搬弄是非的嘴,周栎当然知道她的话不可信。
选择开口不过是向周淼低头的表现,满足一下她恶劣的玩弄欲,至少免去了她之后几日公然发难的可能。不能因为他在这个春节的冒然回归,让周穗惴惴不安,权当是拿钱消灾了。
周淼怎幺会看不出他这点想法,她这人仗着共同生活在母亲子宫里的十个月的时间占尽了周栎的便宜。
她笑着夸赞周栎真是个体面的前任。
周栎差些被热茶呛死。
两人的谈话以不欢而散收场,周淼被周栎踹着请出门。
晚饭周栎没有出现,说是有跨国会议。周穗本以为这会是顿“安心饭。”
没料想周淼今晚像是姐性大爆发,坐在奶奶身旁问起周栎的长短。
譬如什幺,周栎瘦了,最近实在辛苦,也是到了找女友的年纪,她身边恰好有不少女性朋友不错可以介绍,让奶奶帮忙参考。
说者意有所指,周穗的脑袋几乎都要埋到桌子底下。
完全不明真相的奶奶则是愈发心疼周栎,操心得直接亲自下厨煮了他最爱吃的酒酿,并在周淼的暗示下,将送食得任务派给了周穗。
于是,周穗在众人的注视下,僵硬着手臂结果餐盘,如僵尸走路般以一种奇怪又诡异的步伐上楼,直到站在周栎房门前她都没搞清楚事情怎幺就发展成这样了。
周穗踌躇不定,这门是敲还是不敲,敲了就跑还是等转述奶奶的关怀之后再跑,或者是——
未等她纠结出结果,屋里人已然察觉到动静,从里面打开了门。
周穗压根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快而生硬的低下头,语速惊人:“奶奶给你做的,她说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让你早点休息。”
二人的距离足够近,近到周穗能够清晰感受到周栎的平稳的呼吸。
按照过往小吵小闹时的经验,周穗觉得他十有八九恶语相向,心底做好了不论他说什幺刻薄话都惜字如金的打算。
“知道了。”
周栎接过餐盘,关上了门。
“?”
周穗保持着双臂擡起的姿势足足在门外愣神了数秒。
小腹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燥意,她分辨不清这种心烦的感觉所出何处,只能没出息地跑回房间拿枕头发泄。
拳头砸在绵软的枕上不痛不痒,就如同预想里一场该有的争吵偃旗息鼓一般,她讨厌死这种无力感。
搞什幺?
不就是分了手,虽说确实分的不体面,可不是情侣难道就不是家人了?
擡头不见低头见,给脸色算什幺本事?
当初不是放出豪言一辈子不想见她,不想见回来做什幺?
当初求着展开这段感情的是他,对于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恋爱关系他心知肚明,提出分手难道有错?
凭什幺?
周穗无解,在心中细数周栎过往的罪行后,愤愤给他贴了一个不不体面前任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