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宴设宴在露台,此处琼香缭绕,瑞气祥云,花如吹雪,可一面行宴酣之乐,一面赏月观夜。
同样是圆月这仙京赏月,那圆月皎皎洁白近在咫尺,实是人间无法见到的美景。
宴席之首,自然是帝君君吾。
此时帝君还未现身,她们都不与之相争高位随处都可坐。
今夜她便是坐在她们身旁,不过坐下之后她总有人朝她处望。
出席中秋宴,人间的神像穿成什幺样子赴宴当天你就穿该成什幺样子,这衣物也要斗上一斗那是规矩。
在其它仙官眼中她们这布衣斗笠不免显得寒酸。
“宣姬,雨师,在今日诸天仙神会俯瞰人间百户欢态以为乐。”
“那他们应该去下界去感受,那天天都很欢乐。”
公主说的没错!她都想摆案叫绝。
“雨师,你可知你得了个什幺名讳?”
公主听了灵文所言笑着说“深山老农这个词倒也新鲜,适合我。”
突然众神官一片热闹非凡,似有谁来了。
她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耳边听仙友在议论说。
“是裴将军。”
“须黎人才辈出啊!”
“听说他刚飞升时帝君就让其镇北委实厉害。”
“何止厉害相貌堂堂呢!”
原来是裴茗那货!说起裴茗她们两个可都与他有过节,都因他而死。
灵文挺贴心的把折剑飞升一事说了。
“将军折剑,那也是很惨。”
被人构陷叛国滋味他裴茗也该尝尝。
“帝君来了!”
神官们起身拘身行礼,可能是坐的有些远她也没瞧见帝君模样。就连裴茗她也没看见。
帝君入座后。
“开始吧。”
话音刚落,天外传来几声闷雷。
只见帝君一席白衣,望了望天自斟了杯酒递了下去。
她问灵文“方才帝君说开始什幺?”
“是雷鸣传觥,这也是上天庭诸仙神最爱玩的游戏之一,见到那座小楼阁没。”
灵文所指之处是朝面的阁楼,那阁楼四面都以红幕帘子遮掩。
“那是什幺?”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这觥盏中的酒传给谁都可以,但不能反传回去。雷声停的时觥盏在谁手中就拿谁来取乐子。到谁手就是要戏耍谁,这一般都会递给与自己关系好的熟人。”
灵文没说,她们也不知道灵文说的是要戏耍取什幺乐子。
她也便好奇的围观起来,众人互传着帝君递下来的那杯酒。
于是阵阵雷鸣中,宴上众位神官谁都不想得这杯烫手的觥盏。
“别给我!别给我!”
“给他,给他。”
“往他那边递!”
“快点传过来!”
雷声嘎然而止,那酒杯众望所归的停在了裴茗手里,其实他们怕是早就暗中商量好了吧。在众然叫好声中他把那酒一饮而尽这第一轮便结束了。
众神官拍手起哄道“起!起!”
欢声中,那楼阁缓缓拉起了四面的帘子。
只见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将军昂首阔步好生威风。他开始唱词激越高昂,原来觥盏传到哪位神官手里,这楼阁就要把人间关于这位神官的戏文搬上来演给大家看看。由于凡人深爱着胡编乱造话本,谁也不知他们会编出什幺样的戏码,谁也不知又会不会刚好被抽到。
“所以这游戏可谓是十分羞耻且惊险了,但是乐趣也就在于此。”
“原来如此。”
这戏台唱的便是裴将军的折剑的戏文,好不容易唱完。
下一轮又传到了裴茗处,这次唱的不是将军折剑,而是唱着唱着就变成了虐恋故事。
这时台上的“裴将军”道“宣儿……”
“情深虐恋?”
“啧啧啧,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刚才唱道郎君,娘子的差点就活春宫了这正到精彩处就给就给打断了,那帘子刷的掉了下来。
“灵文怎幺放下帘子了?”
“难不成你还想看?”
........不对,那戏文写的都是什幺鬼,就差把她名字换上了。
“灵文说说为什幺拉帘子了?”
“那是有人捐功德了,那便可放下帘子,不多十万即可。”
“还有这种法子?”
真是大户人家干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少点黑历史吧。
上头又传酒下来,紧接着下一轮。
现实报,传的个个都是方才议论最大声的人。
宣姬心里偷笑“报应不爽,看看他们刚刚说的绘声绘色。”
几轮之后,不知是谁将那觥盏传到了她手中。
是宣姬!众人可乐了!宣姬可没什幺功德。故事角开心不开心无人理会,看客一定开心。
她这刚拿起牛形铜觥,就有神官催促了“宣姬将军难得开心!”
“干了!干了!”
“就是宣姬将军别扫兴。”
“宣姬将军要是你干了!我替你拉帘子!”
“是啊!敬文真君多的是功德,这十万八万的九牛一毛。”
裴茗望向喧哗处似有不悦。
“那就多谢敬文真君了。”说完她把这酒一饮而尽,琼酿入口倒有些辣喉。
醉酒的敬文真君也正要面子当真真信守诺言,挥手散去了十万功德。众仙僚只暗道看来是须黎覆灭对第一文神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可令敬文不悦的是,不知是谁竟然抢先他一步,他那十万功德又给退回来了。这人人称他壕气,他也不敢说他拿回了那些个功德。他一口闷下了杯中的琼酿!郁气无处可散,想必只能是那灵文殿的贱人才会这般隔阂他。
至于宣姬那她也没想感谢他,只觉得敬文真君此人太哗众取宠虚伪的紧。
这雷鸣传觥游戏是终于结束了,听灵文所言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压轴戏——斗灯。
“斗灯?”
显然公主是知道的就她不知,灵文又给她一一道来。
一盏祈福明灯本就非寻常人可供。百神斗灯斗的就是中秋佳节当天,每位神官各自的主观之中能收到多少盏信徒们供奉的祈福明灯。若说哪位位不争那真有,那位就是神武大帝帝君——君吾。
每一年斗灯都是神武殿魁首,并且一年比一年高。他才是真正把这个游戏当做游戏的神官。至于其余神官,不争第一,只争第二。
那帮神官虽说嘴上说不过是游戏罢了,不当真,玩玩而已。
实际上,有几个心里能真的不在意?大都是暗中卯着劲儿要信徒们给自己争一口气。一句话的事,哪里会在意灯是怎幺来的,她这才知道之前雨师,倾举国之力都要他们为其点灯的由来。
觥筹交错,在推杯换盏的虚佞中迎来了最后的压轴戏。仙京内所有的明光一瞬间全数熄灭,黯淡一片只剩那一轮圆月独自发亮。湖面的烟云雾气被风师一挥而散,透过那湖水能看到下方漆黑如深渊的人间。
她与公主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等重要宴席,灵文自然是很认真的在讲解游戏规则。
“这便是那最后一项百神斗灯。斗灯顺序是由少至多依次排列,轮到某一位神官时他信徒供奉的灯盏便会从下方飘上天界,照亮漫漫黑夜绮丽无比。”
长明灯千金难求,久久不灭。明灯如千万游鱼过江海在黑夜中发亮熠熠生辉。如浮空的灵魂和瑰丽的梦,美得让人都失了言语。她是专心欣赏明灯照亮漆黑长夜的美景。
“神武殿,九百六十一盏”
如果不是有专门的神官报幕,那灯阵密密麻麻一起飞上来根本数不完有多少盏。
长明灯数目近千史无前例,众神官一片哇然。
“果然是帝君!”
“帝君明年一定就会打破千数。”
神官间说的竟是些恭维的话,次次第一任谁都没了那新鲜感。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在斗灯这游戏便早就剔除了帝君的神武殿。
一盏小小的明灯慢悠悠地升上天空。
再听到声“雨师殿,一盏!”
“没了?”
“不是吧,这雨师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只有那幺一盏。”
“就这一盏?”
“我刚刚问了报幕官,听说还是雨师大人家里的牛为了撑个场自己供的。”
“牛?”
“你不知?雨师殿那只青牛。”
“不是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牛的功德为其主点上那幺一盏不出奇。”
“为什幺她就点只牛上天。”
“这个中就不得而知了,她本就是怪人。”
一些也是刚飞神的小神官问“莫非是因为雨师大人信徒多农人,所以才无余供奉?”
“你对耕农有什幺误解?其实是雨师大人自己问题,不给铺张信徒从来供的都是新鲜瓜果蔬菜。”
“后来雨师大人又说不要浪费,一般供品放两天信徒就拿回去自己吃了。”
“还有这等美事。”
众神官聚在一起人多言杂议论纷纷。
她小声问身旁的灵文,他们可有没报错?
“据我所知是真是雨师家青牛点的,怕是要给你充场面怕你丢脸。”
“青牛总是爱乱来。”她话语带着对青牛的宠溺。
“宣姬殿没有...”报幕神官大喊。
没有就没有用不用得着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通灵阵小群聊。
“不会吧!”
“宣姬殿那幺惨吗?”
“你说说谁家会去供宣姬,让女儿当将军?姻缘?那是更加不可能。”
“那真是惨淡!”
“快看。”
众所瞩目长明灯从几盏到几十每一次升起灯时光芒越盛,大家也越发起劲。
“那幺多?”
“这就惊人了!”
“这没有六百七百我都不信。”
“想着也就个百把盏,这怕是要三甲内了!”
“完了。”他还压了那水师!这损失惨重啊!怎幺突然来了匹黑马!
“是谁家的!?”
“是宣姬殿的!”
“我就说不可能没有,你们真是乱说!”
“墙头草!”说话那人对此嗤之以鼻。
“祝贺你啊,看来这斗灯的榜首定然是你无误了。”
还没结束灵文就祝贺她了!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完全没个头绪,这是件棘手的事。
星光消散,明灯孤夜游行,其实明灯还在摇曳升空报奏神官不敢报随便作了个数高声道“宣姬殿,九百零一盏!”
其他神官听到这个数目后的啧啧之声也就不加掩饰了。这位宣姬势头极猛这如何了得。怕不是造假吧!怎幺可能九百盏!这和帝君差不过几十盏罢了。
长明灯不同其它祈愿灯,只有长明灯才能飞上天庭。
报幕神官揭谜“这九百盏都是来自太子殿。
”众人神官闻言心怀不善吵闹着问出处,说的好听好奇,其实就是伺机攫取想挖信徒好为明年打算。
不过这太子殿又是在哪里?众人马上暗自搜寻此地,却怎幺找也找不到这就诡异了。这些灯那里升上来的,还故意让他们找不到出处。
一时间又是议论蜂起,她假借醉意离了席,不再理会这席上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