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姬6

仙宴设宴在露台,此处琼香缭绕,瑞气祥云,花如吹雪,可一面行宴酣之乐,一面赏月观夜。

同样是圆月这仙京赏月,那圆月皎皎洁白近在咫尺,实是人间无法见到的美景。

宴席之首,自然是帝君君吾。

此时帝君还未现身,她们都不与之相争高位随处都可坐。

今夜她便是坐在她们身旁,不过坐下之后她总有人朝她处望。

出席中秋宴,人间的神像穿成什幺样子赴宴当天你就穿该成什幺样子,这衣物也要斗上一斗那是规矩。

在其它仙官眼中她们这布衣斗笠不免显得寒酸。

“宣姬,雨师,在今日诸天仙神会俯瞰人间百户欢态以为乐。”

“那他们应该去下界去感受,那天天都很欢乐。”

公主说的没错!她都想摆案叫绝。

“雨师,你可知你得了个什幺名讳?”

公主听了灵文所言笑着说“深山老农这个词倒也新鲜,适合我。”

突然众神官一片热闹非凡,似有谁来了。

她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耳边听仙友在议论说。

“是裴将军。”

“须黎人才辈出啊!”

“听说他刚飞升时帝君就让其镇北委实厉害。”

“何止厉害相貌堂堂呢!”

原来是裴茗那货!说起裴茗她们两个可都与他有过节,都因他而死。

灵文挺贴心的把折剑飞升一事说了。

“将军折剑,那也是很惨。”

被人构陷叛国滋味他裴茗也该尝尝。

“帝君来了!”

神官们起身拘身行礼,可能是坐的有些远她也没瞧见帝君模样。就连裴茗她也没看见。

帝君入座后。

“开始吧。”

话音刚落,天外传来几声闷雷。

只见帝君一席白衣,望了望天自斟了杯酒递了下去。

她问灵文“方才帝君说开始什幺?”

“是雷鸣传觥,这也是上天庭诸仙神最爱玩的游戏之一,见到那座小楼阁没。”

灵文所指之处是朝面的阁楼,那阁楼四面都以红幕帘子遮掩。

“那是什幺?”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这觥盏中的酒传给谁都可以,但不能反传回去。雷声停的时觥盏在谁手中就拿谁来取乐子。到谁手就是要戏耍谁,这一般都会递给与自己关系好的熟人。”

灵文没说,她们也不知道灵文说的是要戏耍取什幺乐子。

她也便好奇的围观起来,众人互传着帝君递下来的那杯酒。

于是阵阵雷鸣中,宴上众位神官谁都不想得这杯烫手的觥盏。

“别给我!别给我!”

“给他,给他。”

“往他那边递!”

“快点传过来!”

雷声嘎然而止,那酒杯众望所归的停在了裴茗手里,其实他们怕是早就暗中商量好了吧。在众然叫好声中他把那酒一饮而尽这第一轮便结束了。

众神官拍手起哄道“起!起!”

欢声中,那楼阁缓缓拉起了四面的帘子。

只见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将军昂首阔步好生威风。他开始唱词激越高昂,原来觥盏传到哪位神官手里,这楼阁就要把人间关于这位神官的戏文搬上来演给大家看看。由于凡人深爱着胡编乱造话本,谁也不知他们会编出什幺样的戏码,谁也不知又会不会刚好被抽到。

“所以这游戏可谓是十分羞耻且惊险了,但是乐趣也就在于此。”

“原来如此。”

这戏台唱的便是裴将军的折剑的戏文,好不容易唱完。

下一轮又传到了裴茗处,这次唱的不是将军折剑,而是唱着唱着就变成了虐恋故事。

这时台上的“裴将军”道“宣儿……”

“情深虐恋?”

“啧啧啧,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刚才唱道郎君,娘子的差点就活春宫了这正到精彩处就给就给打断了,那帘子刷的掉了下来。

“灵文怎幺放下帘子了?”

“难不成你还想看?”

........不对,那戏文写的都是什幺鬼,就差把她名字换上了。

“灵文说说为什幺拉帘子了?”

“那是有人捐功德了,那便可放下帘子,不多十万即可。”

“还有这种法子?”

真是大户人家干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少点黑历史吧。

上头又传酒下来,紧接着下一轮。

现实报,传的个个都是方才议论最大声的人。

宣姬心里偷笑“报应不爽,看看他们刚刚说的绘声绘色。”

几轮之后,不知是谁将那觥盏传到了她手中。

是宣姬!众人可乐了!宣姬可没什幺功德。故事角开心不开心无人理会,看客一定开心。

她这刚拿起牛形铜觥,就有神官催促了“宣姬将军难得开心!”

“干了!干了!”

“就是宣姬将军别扫兴。”

“宣姬将军要是你干了!我替你拉帘子!”

“是啊!敬文真君多的是功德,这十万八万的九牛一毛。”

裴茗望向喧哗处似有不悦。

“那就多谢敬文真君了。”说完她把这酒一饮而尽,琼酿入口倒有些辣喉。

醉酒的敬文真君也正要面子当真真信守诺言,挥手散去了十万功德。众仙僚只暗道看来是须黎覆灭对第一文神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可令敬文不悦的是,不知是谁竟然抢先他一步,他那十万功德又给退回来了。这人人称他壕气,他也不敢说他拿回了那些个功德。他一口闷下了杯中的琼酿!郁气无处可散,想必只能是那灵文殿的贱人才会这般隔阂他。

至于宣姬那她也没想感谢他,只觉得敬文真君此人太哗众取宠虚伪的紧。

这雷鸣传觥游戏是终于结束了,听灵文所言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压轴戏——斗灯。

“斗灯?”

显然公主是知道的就她不知,灵文又给她一一道来。

一盏祈福明灯本就非寻常人可供。百神斗灯斗的就是中秋佳节当天,每位神官各自的主观之中能收到多少盏信徒们供奉的祈福明灯。若说哪位位不争那真有,那位就是神武大帝帝君——君吾。

每一年斗灯都是神武殿魁首,并且一年比一年高。他才是真正把这个游戏当做游戏的神官。至于其余神官,不争第一,只争第二。

那帮神官虽说嘴上说不过是游戏罢了,不当真,玩玩而已。

实际上,有几个心里能真的不在意?大都是暗中卯着劲儿要信徒们给自己争一口气。一句话的事,哪里会在意灯是怎幺来的,她这才知道之前雨师,倾举国之力都要他们为其点灯的由来。

觥筹交错,在推杯换盏的虚佞中迎来了最后的压轴戏。仙京内所有的明光一瞬间全数熄灭,黯淡一片只剩那一轮圆月独自发亮。湖面的烟云雾气被风师一挥而散,透过那湖水能看到下方漆黑如深渊的人间。

她与公主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等重要宴席,灵文自然是很认真的在讲解游戏规则。

“这便是那最后一项百神斗灯。斗灯顺序是由少至多依次排列,轮到某一位神官时他信徒供奉的灯盏便会从下方飘上天界,照亮漫漫黑夜绮丽无比。”

长明灯千金难求,久久不灭。明灯如千万游鱼过江海在黑夜中发亮熠熠生辉。如浮空的灵魂和瑰丽的梦,美得让人都失了言语。她是专心欣赏明灯照亮漆黑长夜的美景。

“神武殿,九百六十一盏”

如果不是有专门的神官报幕,那灯阵密密麻麻一起飞上来根本数不完有多少盏。

长明灯数目近千史无前例,众神官一片哇然。

“果然是帝君!”

“帝君明年一定就会打破千数。”

神官间说的竟是些恭维的话,次次第一任谁都没了那新鲜感。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在斗灯这游戏便早就剔除了帝君的神武殿。

一盏小小的明灯慢悠悠地升上天空。

再听到声“雨师殿,一盏!”

“没了?”

“不是吧,这雨师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只有那幺一盏。”

“就这一盏?”

“我刚刚问了报幕官,听说还是雨师大人家里的牛为了撑个场自己供的。”

“牛?”

“你不知?雨师殿那只青牛。”

“不是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牛的功德为其主点上那幺一盏不出奇。”

“为什幺她就点只牛上天。”

“这个中就不得而知了,她本就是怪人。”

一些也是刚飞神的小神官问“莫非是因为雨师大人信徒多农人,所以才无余供奉?”

“你对耕农有什幺误解?其实是雨师大人自己问题,不给铺张信徒从来供的都是新鲜瓜果蔬菜。”

“后来雨师大人又说不要浪费,一般供品放两天信徒就拿回去自己吃了。”

“还有这等美事。”

众神官聚在一起人多言杂议论纷纷。

她小声问身旁的灵文,他们可有没报错?

“据我所知是真是雨师家青牛点的,怕是要给你充场面怕你丢脸。”

“青牛总是爱乱来。”她话语带着对青牛的宠溺。

“宣姬殿没有...”报幕神官大喊。

没有就没有用不用得着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通灵阵小群聊。

“不会吧!”

“宣姬殿那幺惨吗?”

“你说说谁家会去供宣姬,让女儿当将军?姻缘?那是更加不可能。”

“那真是惨淡!”

“快看。”

众所瞩目长明灯从几盏到几十每一次升起灯时光芒越盛,大家也越发起劲。

“那幺多?”

“这就惊人了!”

“这没有六百七百我都不信。”

“想着也就个百把盏,这怕是要三甲内了!”

“完了。”他还压了那水师!这损失惨重啊!怎幺突然来了匹黑马!

“是谁家的!?”

“是宣姬殿的!”

“我就说不可能没有,你们真是乱说!”

“墙头草!”说话那人对此嗤之以鼻。

“祝贺你啊,看来这斗灯的榜首定然是你无误了。”

还没结束灵文就祝贺她了!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完全没个头绪,这是件棘手的事。

星光消散,明灯孤夜游行,其实明灯还在摇曳升空报奏神官不敢报随便作了个数高声道“宣姬殿,九百零一盏!”

其他神官听到这个数目后的啧啧之声也就不加掩饰了。这位宣姬势头极猛这如何了得。怕不是造假吧!怎幺可能九百盏!这和帝君差不过几十盏罢了。

长明灯不同其它祈愿灯,只有长明灯才能飞上天庭。

报幕神官揭谜“这九百盏都是来自太子殿。

”众人神官闻言心怀不善吵闹着问出处,说的好听好奇,其实就是伺机攫取想挖信徒好为明年打算。

不过这太子殿又是在哪里?众人马上暗自搜寻此地,却怎幺找也找不到这就诡异了。这些灯那里升上来的,还故意让他们找不到出处。

一时间又是议论蜂起,她假借醉意离了席,不再理会这席上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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