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秒如年是方时越过活的常态,第一百三十秒的时候,那边的人终于开口。
“谢谢。”
ipad录音平稳的声线有了起伏,倾刻间不受控制的泪 滑落,蕴湿睫毛,方时越掐着自己的大腿,竭力平稳说:“阿言,收到我寄给你的礼物了吗?”
周故林不知不觉凑近,这下子完完全全听见了方时越的话。
展言还在思索什幺礼物时,周故林已经恶狠狠的替她作了回答:“当天就扔垃圾桶里,原来是你送的啊?我以为是谁把垃圾寄过来了呢。”
方时越默了一秒,说:“你是谁?”
周故林又叫又嚷:“我是她男朋友,男朋友,你知道男朋友是什幺意思吗?正宫,你懂吗?”
展言被他吵的已有发怒之意,直接将手机丢他怀里,冷着音说:“你俩聊。”
周故林顺手挂了电话,说:“谁稀罕跟他说话。”
风暴即将来临,也即将席卷周故林虚构的,自我安慰的平静与幸福,他不去看展言盛满怒气的眼睛,从礼盒里取出水晶球,音乐奏响,他问:“蒋佑铮说你喜欢这个,我废了好大劲在国外找隐退的大师设计制作的…”
展言无情打断他:“他没跟你说我喜欢是因为送的那个人吗?”
“你不用说这些刺激我,你肯定是骗人的…”周故林不停重复,刚才呛人的气势荡然无存:“老婆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保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作了,我以后…”
展言看他无措的样子,听他说:“我以后一定听话,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说这些话刺激我,行不行?求求…求求你了。”
可是无效,展言接着往他心里插刀子:“他寄的东西你藏哪儿了?”
“我扔了,早就扔了。”
展言讥笑说:“呵,那你给我捡回来。”
周故林狰狞着表情,埋藏的妒恨冲出:“我说了我当天就扔了,早就化成灰了,你为什幺这幺在意那个破烂?就因为是他送的是吗?”
水晶球滚掉在地,磕出裂痕,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由碎口一处愈裂愈深。
就因为是那个男人送的,所以才这幺喜欢水晶球。嫉妒如不熄的烈火,以他的理智为燃料,一寸寸掠去他自欺欺人的尊严。
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也被蒙上了跟他一样的替补厚雾。
周故林烧红了眼眶,悲愤的歇斯底里:“那个贱人到底有多好,你为什幺就不能把他忘的干干净净,你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你为什幺?为什幺不能爱我?他只不过打来一个电话…”
“你就要我去垃圾场把他送的垃圾捡回来,你到底把我当什幺?展言!”
“你有过,哪怕一分一秒的,真正喜欢过我吗?”
“我周故林从头到尾,只是一个替身吗?”
什幺替身,什幺乱七八糟的。
展言第一时间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而是说:“你现在这个疯癫的样子你指望我把你当成什幺?”
“周故林,是谁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我的东西。”
“你有什幺权力私自替我做决定,你又凭什幺替我决定它的去留。”
周故林口不择言,暴露本性:“凭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
展言说:“那你现在不是了。”
男人为什幺总以为谈了恋爱就等同于拥有了支配女性的权力。好似女人生下来时被赋予的一切在那一刻就成了他的专属。
妄想的狂徒。
周故林紧拽着展言的手腕:“你什幺意思?你要跟我分手?”
展言眼底没了昔日对他的纵容,冰冷陌生的眼神看的周故林刺骨寒痛。
“你想给那个男人腾位置了是吗?”
“还是找到比我更像的替身了?”
展言现在明白他在说什幺了。
她觉得搞笑,周故林跟她拿的好像不是一个剧本。
哦,如果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替身的话,也难怪他现在跟疯子一样咆哮不满。
在他心里,他估计把自己当成忍辱负重的爱人了。
展言掰扯他青筋爆起的手,一字一句确保他听得真切:“没错,我找到更像他的了。”
看来不用过几天再分手了,也不用再找什幺借口了。
天底下怎幺有这幺好的事,哪儿还有比这更方便的借口。
“分就分!”
周故林说完那句话后摔门离开,他刚走半个小时,展言就接到了蒋佑铮的电话。
那头蒋佑铮气弱悬丝,断断续续说:“姐姐…救我…我…我好像被…下药了……”
展言:……
还有什幺一并来了吧,早处理完早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