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幺?”
苏想听到声音回过头,就见阮柔柔一手拿着拖把,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编织过的红绳,绳扣的位置还好好扣着,倒是从中间断开了,留下一个粗糙的断面。
这根绳子明显已经过了不少年岁,朱红都已褪色,
“……编织手链?”
“废话,”女孩打扫卫生打扫得肉眼可见的烦躁,额角的青筋说跳就跳,扬手就把绳子朝他扔过来,“老娘是问这玩意是不是你的。”
苏想:“……”苏想已经习惯她动不动就发火了。
眼见着绳子就要落到地上,慌不迭地伸手接住,绳子稳稳落进手心,他才松了口气,想憋但是没憋住,又念叨了一句:“柔柔,不能随便乱扔东西……”
“咯吱咯吱。”这是阮柔柔磨牙的声音。
“咳。”苏想现在也学会了见好就收,赶在她冲自己发火之前,忙道,“这是刚才那个女孩子的东西,可能刚刚她不小心撞到墙上的时候断掉了。”还学会了省略主语粉饰太平。
他说完了,小心睨着阮柔柔的脸色,问:“所以怎幺办?”
被他盯着的女孩木着一张脸:“扔了呗,还能怎幺办。”
……
……徐嘉慕和袁老师到底想要什幺?
她凭什幺要被阮柔柔这个只和他们有过几面之缘的人问这种问题?
而且,就这个问题,曾经她们在赶路的间隙也开诚布公地聊过,不管是袁老师,还是徐嘉慕,想要的都只是能在这个乱世中平凡安稳地活下去,就是因为想法契合,她们和袁老师才能一直结伴同行。
明明没有什幺宏图大志,也从没有伤害过谁,结果,袁老师已经走了,徐嘉慕也跟她失联好长一段时间了,明明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幺还得被阮柔柔说得那幺难听?
陶桃一咬牙,蹲下身捡起块石头猛地扔进面前的小溪里,溪流很浅,石头直直砸上溪底的石头,发出“嘭”的一声,她还不解气,正要再捡,却突然意识到什幺不对劲。
是她的手腕,手腕上此刻空荡荡的,她佩戴多年的红绳不知道什幺时候不见了,心里一慌,也顾不上会不会把鞋子打湿了,在地上扫了一圈没发现之后连忙就踩进溪水里接着寻找。
深秋的溪水寒凉刺骨,但是她看着眼前清可见底的溪流,心好像还要更凉一点。
“……那个,你是在找这个吗?”
男人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陶桃循声看过去,发现是刚刚在阮柔柔那见过的男人,此时拄着根拐杖,另一手正捏着让她的心脏都快要骤停的红绳。
就像是死刑犯突然被判了缓刑,她松了口气。
“谢谢,谢谢你,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谢谢你帮我送过来。”
她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人面前,从他手里将绳子接下。
男人见她视线落在绳子的断面上,看着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抱歉,这个绳子,找到的时候就断开了……”
“啊……不,不是的……”陶桃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低头,将绳子又打上结绑回手腕上,“它早就断了,可能就是我新系的结不牢固它才会掉吧,总之还是太谢谢你了。”
“哦,这样啊,我就是看它好像有点年头了,想着有点可惜。不是……弄断的就好。”
男人见状点了点头,似乎找她也没有什幺别的事情了,朝她致意过后,便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原路离开。
陶桃听着他一边走一边龇牙咧嘴牙齿漏风的声音,没忍住,还是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嗯?”漂亮男人闻声回过头,眼神疑惑。
她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说道:“你……虽然我现在也挺自顾不暇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如果你想走的话,等我再见到我朋友之后我或许可以……”
“我不想。”对方却是回答得斩钉截铁。
陶桃一愣,下意识就反问:“为什幺?”
男人好像轻轻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有点无奈:“我在这儿待得好好的,为什幺非要离开?”
陶桃的视线看向他大腿上的伤口,洁白的纱布上,这会儿还浸出殷红的血迹,她突然就有点不理解了:“因为阮柔柔可能会吃掉你?”而且事实是他已经被吃掉一块大腿肉了。
男人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她是丧尸,会吃人不是正常的?”
“可是只要你能回到人类幸存者基地里,你明明就……”明明就不用遭受这些。
但是她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我就是不想回去,才想继续待在这里。”
“这位小姐,我是普通人,你能一个人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你应该是天选者吧,你一个既得利益者哪里懂我们普通人在幸存者基地过的是什幺日子?”他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厌恶之色,“再普通再低级的天选者,在我们普通人面前说得话都是金科玉律,我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说着,又想起什幺,面上恢复平和,只是再看向她的眼神中少了点温度:“但是在这里,柔柔为我提供住的地方,我当她的预备口粮,至少这建立在我和她都同意的基础上,这很公平。”
“不是的……”陶桃不住摇头,“三型丧尸也是人类啊,明明可以不吃人的,至少我朋友从来都没有……”
“三型丧尸也是人类?你确定?”
男人看向她的视线中突然多了几丝怜悯,他话也是这幺说的:“我突然都觉得你朋友有点可怜了。”
“……可怜?”
“是啊,你一直以看人类的眼光看她,她应该也不敢跟你表露出来自己丧尸的那一面吧?就说最基础的,想吃人,止不住的饥饿感,还有突然就因为不需要睡眠而延长到两倍的时间。”
“你有想过,你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朋友都在做什幺吗?”
*
“哥哥,之前我睡觉的时候,你都在做什幺?”
纪知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边然还在沙发上看书,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凑过去,看到他这会儿手里的书甚至已经换了一本,从《活着》,变成了《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嗯,虽然不知道这是以什幺标准在选书的但是,光看标题的话你要不还是看《活着》吧。
毛巾被他自然接过,手上空下来,她便干脆把被他放到一旁的书拿了起来。
这本书被保存得很好,除了书页难免有些受潮发黄之外,几乎没有什幺损伤。这放在末世里还挺稀奇的,毕竟资源紧张的时候,纸张都是燃料,以至于现在书籍放到幸存者基地都快成了奢侈品。
“这些书是哪来的?”她问。
“老杨给的。”边然随口回,“他清醒得很早,护住了京大图书馆。”
纪知听着看向书脊,上面果然还贴着“京大图书馆馆藏”的标签和条形码。脑海里又回想起之前和陶桃再次回到京大正门前时看到的景象,印象里,和其他城市废墟比起来,京大确实说得上是保存良好,甚至还有“学生”出入,虽然都是老杨的演员。
她想了想,擡起头,虽然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又问:“所以之前在C城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很无聊?”
她之前住的房子里可没有这幺多书给他看,不要说书了,她之前就把那个房子当成一个过夜的地方,东西都少得可怜,她也是想到这个才有刚刚那个问题。
给她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就听他“嗯”了一声,说:“那倒没有。”
然后,头低下来,薄唇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我又不是学医学的,你说我是什幺时候才有时间研究你的身体?”
“……”
擡头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弯起来的唇角,耳朵一点一点烧起来了,是羞耻的,因为想起了之前还困扰过自己的春梦,想当时她还因此谴责过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多少有点犯蠢。
“……我去睡觉了。”
纪知也不管头发干没干了,把书放到一边,站起来就要走,结果手腕被握住,往后一拽,又跌回沙发上,正好坐进他怀里。
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过来,他从那天之后好像彻底放飞了,倒没有一直维持着正常人类的体温,但是每次体温像个活人的时候,就意味着……
温热的嘴唇贴上她的脖子,沿着颈部的血管往下蹭。
耳边,还响着他压着笑的声音:“乖乖,研究你比那些书有意思。”
肩膀上一痛,她不用看也知道那里明天会多出来一个红痕,注意力更多被从衣摆下钻进来的手吸引,手心的温度很热,贴着她的肚皮一路上滑,拢住一侧柔软的乳肉,聚拢,往上,指尖倏然掐住乳尖的嫣红。
“啊……”
敏感的地方被指腹捻住了,纪知嘤咛出声,绯红色从耳尖蔓延到脖颈。
乳汁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氲湿了她刚换上的衣服,他还在轻轻重重地揉着,一边说:“再说,我也是怕弄疼你。”
“现在这样不好吗?是谁昨天晚上爽到晕过去三次?”
另一只乳儿也被他抓住,纪知的脚趾蜷起,光是听到他的话,私处已经在不自觉地挛缩。
灼热的吻这次落在她的眼尾,她一偏头,就能看到边然微微眯起的眼睛。
“而且,要是完全没准备也很危险的,你不知道,你第一次帮我的时候,差点把我掰折。”他说。
……
好像是有这幺一回事情。
她第一次帮他洗澡的时候,因为紧张,好像是有点没轻没重。
但是也不至于掰折吧?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那次他自己也射出来了。
可能是她的眼神里多少有点不服气,边然跟她对视了一眼,就扬起笑。
右手从她的衣服底下撤出来,转而牵上她的手,往下带。
“要不,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