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启玉有一个习惯,喜欢亲自脱掉谢金灵身上的衣服,像摆弄洋娃娃一般,一层一层地脱掉累赘的衣物,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金色配饰华丽繁复,黯淡光线也难掩其璀璨光泽,金灿灿地贴合着谢金灵皎白的肌肤,随着呼吸脉搏的跳动轻微起伏着,妖冶而绮丽。
她审视的目光在看到谢金灵胳膊上的那条细细划痕时,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懊悔,只不过注意很快便被谢金灵透出粉意的膝盖吸引住了。
手扣着她的膝盖,“膝盖上打了什幺粉吗?看起来粉粉的。”
“嗯,琴姐打了点腮红上去。”
舌尖不小心碰了下被咬破的下唇,新鲜的铁锈味再次弥漫口腔。
“我还以为是你们练舞磕的。”
如果就连磕伤都是漂亮的粉色,那可真是水晶般的人儿,庄启玉覆着她的膝盖,就像把玩一件做工精美的古玩,珍重中透着随意。
如若不是还在流血的伤口时刻提醒着自己,谢金灵甚至开始怀疑先前生气的庄启玉是她的幻想,金主的心思一向深似海底,她从来就没有猜透过。
“没有,”谢金灵摇摇头,“我们这次没有什幺膝盖碰地的动作。”
扬了扬下巴,庄启玉往她后腰拍了下,擡起的手朝靠车门的盒子上随意指了下。
“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谢金灵听话地去取盒子,她面上仍维持着镇定,却手滑了好几次才把盒子打开。
看她呆愣着,庄启玉直接吩咐道,“打开啊。”
于是谢金灵指尖发颤地去撕包装,手链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在安静昏暗的封闭车厢里有种抓耳的难堪。
她听到身后发出\"咔嗒\"一声响,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打开湿巾盖子的声音。
她低垂了眉眼,目光所及的是庄启玉在用湿巾细致地擦拭手指。
庄启玉讨厌戴戒指手链这些东西,手腕上常戴着的是一只宝珀中华万年历腕表,不同于女款的秀气精致,男款的表盘更大一些,她个高而且有气势,戴在她手上完全没有违和感,反倒是有一种不拘小节的英气。
在她擦拭的动作间,表盘折射出一道冷冰冰的偏光,刺得她眼睛一痛。
紧接着她被庄启玉拉进怀里,扣着她手腕的手还带着湿意,冷冰冰滑溜溜的触感很像蛇缠在了她身上。
鸡皮疙瘩纷纷冒出,心底的恐惧让她兀地打了个寒颤,恨不得当下甩开庄启玉的手。
她望进庄启玉深邃隐晦的眸子,像被叼住脖颈的啮齿类小动物般瑟瑟发抖。
庄启玉在生气,谢金灵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她。
必须主动,必须放得开,表情必须漂亮,并且......
充满爱慕。
这是谢金灵自己摸索出来的一套应对庄启玉的法子。
被讨好得差不多的庄启玉眸色晦暗如许,光映照不到的地方看起来有些空洞,又像是陷入了某个惊艳的回忆。
“舞台上你有一个旋转然后仰望天空的动作,还记得吗?光打在你脸上,特别灵气,我很喜欢那一幕。”
小精灵似的灵动,有一种不谙世事的清澈。
她分开了些两人的距离,看到那美丽的双眼正迷离而迷茫着,似乎在努力思考、回想她所说的画面。
咬了咬口腔内侧嫩滑的软肉,暗色在眼底热烈燃烧着。
臀上挨了响亮的一巴掌,不疼,却足够让人羞耻,庄启玉戏谑的轻笑声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可庄启玉心情好也是真的。
她不就喜欢自己这样吗?
谢金灵要为那个头脑发昏时的一个笑付出应有的代价,那时的她忘了自己是困在庄启玉掌心里的小雀儿,以为自己是自由的,拥有爱也拥有被爱的权利。
她对傅琳钰的那个笑,也并不没有她自以为的那幺单纯。
可是庄启玉不会那幺轻易地放过她,谢金灵还是哭了。
她的身体是庄启玉一手调教的,这点强度在她的承受力面前算不了什幺,所以在这个时候她的眼泪只会让庄启玉不悦。
又想起舞台上她对着傅琳钰的那一笑,对比在自己身边只知道委屈地偷偷地哭,相差得实在太多。
庄启玉自欺欺人地强调自己没有吃醋,她可是庄启玉欸,怎幺可能为一个小宠儿争风吃醋?
可是她在谢金灵身上想要的是什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她是知道的,可她不敢确认,因为一旦明确了那一点,那将是对她全部价值观的颠覆、对她过往生活的全盘否定。
她退缩了,关上了那扇可以认清自己的大门,并牢牢地上了锁。
她可是庄家的一把手,话事人,众星捧月地长大,没有什幺是她得不到的。
可当前,面对着谢金灵,一个她捻捻手指头就可以捻死的小玩意儿,她却感觉自己缺少了某种明确的掌控感,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有些焦躁,更多的是烦闷。
“听话。”
两个轻飘飘的字眼绕着谢金灵的指尖将她密密地缠住了,她不敢再说话了,即使庄启玉要捣碎她的内脏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没有庄启玉她妈妈早就死在了手术台上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躺在高级病房里享受全国最顶级的医疗水平。
没有庄启玉,她这一身皮肉不知道得卖给谁,卖给多少人,才能在这吃人的娱乐圈里有那幺一点小小的名气。
“瞧你,跟上战场似的一脸悲壮,我有那幺像暴君幺?”
她打趣地笑了声,圈了女孩的手,握在手心里细细地揉弄着。
“没,没....只是会有点疼....”
庄启玉”啧”了声,动作还是心软地缓了下来,可即便是这样,谢金灵还是要面对冗长的亲密。
舞台上那惺惺相惜、真诚又明媚的一笑引发的滔天怒火被熨得平整。
庄启玉笑着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抱紧,气氛逐渐变得温存。
电梯口处却传来了骚动和喧闹,紧接着一群粉丝围着几个人气成员出来了,穿着华丽舞台服装妆容精致的成员热情地跟粉丝打着招呼。
闪光灯闪个不停,高潮中谢金灵还处于失神状态,嘈杂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盛在泡泡里,一个接一个地破碎,模糊又奇异。
闪光灯与不远处失修的顶灯一同闪烁,正好闪到了谢金灵迷离的眼,她像是突然从冗长的梦境中醒过来似的,打了个激灵,涣散的瞳孔有了神采。
在看清逐渐靠近的人群的人群时,全身滚烫的血液瞬间冰冷,逆流,寒毛一根根立起来,似乎产生了某种磁场,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在一阵阵地发毛。
瞳孔骤然紧缩,情急之中她忘记了车窗是单向可视的,以为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还极有可能被不停闪烁的摄像头记录下。
她整个人生都会被毁掉的,于是拼命地想把自己藏起来。
庄启玉没想吓她,可无意间却瞥见了傅琳钰,那点儿芥蒂让她心生扭曲,于是她从后锢着谢金灵的身体,手臂卡着谢金灵的脖颈,逼迫她往外看。
庄启玉的车停在一个拐角处,正好是那一行人要经过的地方,近了,更近了,谢金灵眼皮跳动得厉害,肌肉绷得发疼发酸。
几乎只相隔不到两米的近距离,傅琳钰突然感应到了什幺似的,往漆黑的车窗里看了一眼。
目光对视,棕褐色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谢金灵像是来来回回死去了几遍般,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她崩溃得一塌糊涂。
她像是一具艳尸般摊在庄启玉身上,没有在那一张张兴奋的脸上看到惊愕,才慢慢地想起来车窗是单向可视的这一事实,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想把自己裹起来,缩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痛快地哭一场。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庄启玉脸色阴森暴戾,让人心生胆颤。